蘇小珍媽從一捆捆華夏幣之中翻找出一張白紙條。////
這一家三口的目光唰唰看過去,蘇小珍媽將紙條鋪展開來,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這些錢和金銀是給團團的——程凡家人。
當蘇小珍看到‘程凡家人’四個字的時候,眼眶立馬溫熱濕潤起來,鼻子一酸,嘴角不自覺的抽動幾下!
「程凡——程凡家人真的還活著?!」蘇小珍爸將字條奪過,反反復復的在嘴里念叨起來。
蘇小珍媽激動的搖搖女兒臂彎,「小珍,你這段時間的苦苦尋找出效果了!你看!程家人送錢過來了!」
蘇小珍父母的情緒瞬間沸騰!
「太好了!看來程凡還真有個有錢的親爹啊!我們小團團以後的生活不愁了!哎呦!看這些錢,最少也得有20萬吧?再加上這些首飾,金鏈子——哇!這麼粗!還有這金鐲子!看樣子都是足金的!」蘇小珍爸激動的一件件拾起那些首飾,「哎呦,這些總共加起來,還不得有個四五十萬!再加上程凡車禍得到那20萬!不錯啊~~」
「可不是嘛!這都是我們團團應得的!」蘇小珍媽一臉的滿足和喜悅,「程家人還算是可以,管怎麼樣,把錢送來了,就是好樣的!」
坐在沙發上的蘇小珍卻木然。看著爸媽激動的翻弄著這些從天而降的錢和金銀,蘇小珍卻笑不出來,她只想哭。
如果程凡活著,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親人。他並非孤兒,肯定會很幸福的——越想越悲傷~~~或者說。他想念程凡了。
「女兒,咱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把錢存進銀行里了?這些錢存個死期。每年的利息就有不少。」媽打斷蘇小珍的思緒。
蘇小珍又抽出一根香煙,剛要點,被蘇小珍爸搶過去,「少抽點兒!」老爺子哼聲道,「一個女人,沒事兒抽什麼煙?什麼樣子!現在有錢了,團團的未來不愁了,你願意找人就找人,一天總拉個臉子。抽煙,算什麼?!」
蘇小珍皺眉,「我要思考,所以我得抽煙。」
蘇小珍爸媽一時間啞然,沒了對話。
「這錢先別動。」蘇小珍對爸媽說,「我要先找到程凡的家人,見了面,問清楚,他們當初為什麼拋棄程凡。一切都弄明白之後。再做決定。」她看著滿地的財富,冷冷道。
「還找什麼?錢都送來了!」蘇小珍媽立馬反駁,「女兒啊,你糾結那些沒用的干嘛?」
蘇小珍嘆一口氣。////「為了我死去的老公,程凡。」
夜燈初上。
程凡抬起手腕,看看時間。八點多了。
整個一下午,程凡都呆在樓下。朝蘇小珍家的窗戶望著。夜色降臨,蘇小珍的房間燈光亮起。影影綽綽好似看到蘇小珍的身影。怎麼樣了?錢留下了嗎?他們會收下嗎?程凡有些擔心。
如此短暫的一天。蘇小珍一家人再沒有下樓——程凡的前世之旅就在蘇小珍家樓下度過。這里的涼亭、這里的桌椅、這里的碎石小路~~~他抬頭仰望那個熟悉的窗口,眼中汩汩溫熱。
「哎,程凡?」
不會是錯覺吧~程凡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轉身看過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女孩兒看上去不太正常,身子協調性不太好,像是個腦癱兒,她搖搖擺擺的朝著程凡走來,一邊走一邊喊,「程凡、程凡、程凡」雖然不是很清晰,但確定是在叫程凡!
程凡頓時窒住!這是誰?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女孩兒——還沒與蘇小珍**之前,他的確經常來這里找蘇小珍,一向都是直接叫蘇小珍下樓,二人一起離開,所以對這小區的其他住戶沒有什麼印象。可這女孩兒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還是個身患殘疾的女孩兒。
「程凡——程凡——」女孩艱難的步伐奮力移動,朝程凡的方向走過來。
當她就要靠近程凡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跑過來,「青青!青青!哎呦,我去趟廁所,你又亂跑!」
女孩兒指著程凡對中年女人說,「程凡!程凡!程凡!」
中年女人走過來對程凡道歉,「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青青她有病,打擾你了。」說完抓著女孩兒的胳膊往回走,「別鬧,什麼程凡!誰是程凡?」
女孩執拗的甩開女人的手,脾氣上來,原地嚷嚷,「程凡!程凡!程凡!」
程凡在一邊看愣了!
忽然出現一個殘疾女孩兒,使勁兒喊自己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兒?這里除了蘇小珍一家人之外,應該沒人認識自己啊。
女孩兒最終被中年女人拉走,「別鬧了!我的大小姐!誰是程凡,別亂叫,煩不煩啊?」
「程凡!程凡!」
寂靜深夜。
程凡仍是站在這里,仰望蘇小珍家窗口。一天沒吃東西,竟也不知道餓,想到這里的小團團那健康可愛的小模樣,程凡心中美滋滋的。
家、家人、血親、這就是人生的意義吧,有愛自己和自己深愛著的人們。
可我已經不屬于這里了——程凡獨自笑笑。除了不舍還是不舍,他害怕老婆和孩子過的不好,無論在哪里,他都希望自己最愛的老婆孩子過上幸福生活!蘇小珍嘴角吐出的煙氣告訴程凡,她不幸福。沒了他,她怎麼可能幸福呢!
端起手腕看時間——11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僅僅半個小時,自己的異時空之旅就要結束了!
這段旅程很成功,也很失敗。成功看到了蘇小珍和兒子,失敗的是不能擁抱他們。
悄悄的看著,悄悄等待——
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老公——老公——老公——」
程凡的身子被輕柔的推搡幾下,蘇小珍細細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程凡睜開眼楮,一縷陽光從書房的窗子透進來,回來了!他轟隆坐直身子,環看四周,是自己的書房!回來了!身邊站著體態豐腴、面色紅潤的老婆蘇小珍。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睡在書房?不進去睡?還有,你昨天半夜出去干嘛了!」蘇小珍問。
愣了好幾秒,程凡一把攬過蘇小珍的腰,將腦袋貼在蘇小珍身子上——
看看今世的她,再回憶前世的她,心中百味混雜。
「你怎麼了?」蘇小珍驚詫道,「到底怎麼了啊!」
「沒事。」程凡猛吸鼻子,「沒事。」
「我給你煮了皮蛋瘦肉粥,快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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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時空。
蘇小珍媽興奮的告訴蘇小珍,「女兒,我們老同事家兒子,離婚的,沒孩子,人長得那叫一個英俊,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去看看。」
搖頭,嘆氣,蘇小珍抱起兒子團團,「不著急,還沒找到他爺爺,找到他爺爺之後再說。」
「你找到他爺爺程凡也活不了!這孩子!」蘇小珍媽勸說道,「先去看看,見個面,又不耽誤什麼。」
蘇小珍禁不住母親嘮叨,答應去與那男人見面。
今天,她打扮的很漂亮,化了妝,換了身好看的連衣裙,高跟鞋,很久沒挎的時尚皮包也拿出來了。
剛走到樓下,蘇小珍遇見被保姆帶著散步的痴傻女青青。
青青與蘇小珍關系很好。青青是去年搬過來的,因為痴痴傻傻,脾氣還不好,幾乎沒人與她說話。蘇小珍卻不同,每每她抱著團團在樓下散步,見到青青她都能聊幾句。
她給青青看過手機里程凡的照片,說,這是我老公,很帥。
「小珍、姐、姐,我、見到、程、凡、了!」青青每說一句話都很吃力。
蘇小珍莞爾一笑,點點頭,「是嗎?哈哈,青青真厲害,在哪,夢里嗎?」
輕輕搖頭,「就在——那里。」她手指著涼亭附近。
蘇小珍听後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看看青青身邊的保姆,換了人。因為青青的病態,平時情緒不好、脾氣暴躁,照顧她的保姆幾乎幾天一更換。「青青最近情況怎麼樣?沒什麼事兒吧?」她問新來的保姆。
「有什麼事兒?我不知道啊,我昨天剛來。」保姆道。
蘇小珍點點頭,「青青,姐姐要出去了,你好好玩。」她沒把青青的話放在心上。
「我見到程凡了!」青青這次說的很順暢。
蘇小珍听後胸口如堵了塊抹布一樣憋悶難受!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從前給他看程凡照片,她也沒這麼胡亂說過!「青青,別亂說,程凡姐夫不在這里了。」
「我看到程凡了!——那就是程凡。」青青說的很順暢,很肯定。「照片!照片!」
蘇小珍知道,青青是在朝她要程凡的照片!她從包里把手機找出來,翻弄出來程凡的照片。
「對!程凡!那個、人,就在那,就是、程凡!」青青說的很認真。
起初只把這話當做痴人痴語,當青青說過幾遍之後,蘇小珍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具體是哪里不對勁兒,自己也不知道。
「青青,回家了。」新來的保姆拉著青青胳膊,要帶她回家。
「程凡,那里!程凡!是程凡。」青青一邊走,一邊嘟囔。
蘇小珍轉身,朝樓上走去,如此,她哪還有心思再去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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