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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弗洛雅離開後,羽尊才輕喚了一聲︰「楓葉。」
化為人形的楓葉出現在窗戶前,恭敬地問︰「主人,有何吩咐?」
羽尊望向窗戶外,正好看到離開的弗洛雅,瞳色似乎加深了︰「剛才看到了嗎?這些日子里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主人是指……弗洛雅小姐剛才散出‘死亡’的氣息?」
羽尊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黑霧,而且是‘死亡’的氣息,似乎有點不妥。」
「這個……我沒有怎樣注意看過。也不知道弗洛雅小姐以前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我有點不詳的預感。這次回去以後多點注意,除了她更襩uo逶∩觴N的以外,要寸步不離。」
楓葉向她行了一個西式的禮節︰「明白了,主人。」
羽尊點了點頭。
楓葉便化作一抹白影而去。
羽尊關上了窗戶,便撫上左手手腕上的銀色手繩,喃喃地道︰「洛兒……你知道這是甚麼嗎?以前在東方大陸尚未統一、常生戰亂時,出戰的男人會編這樣的手繩送給自己心愛的人,若手繩斷了,就是說頭的主人逝去了。讓愛人能憑著手繩找到自己的尸體,找人給他收尸罷了……」說到這里,她突然眼前一黑,雙腳無力的跪了下去。
她雙手撐著地板,額上便流著冷汗,大口喘氣︰「洛……兒……我的時間……不多了……」
她好想有更多的時間,她還有好多的事情想要去做。
她想去調查清楚丈夫和女兒是怎樣死的。
她想看著徒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用再依賴自己一個。
她想得到兒子的原諒,听兒子們喚她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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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鳳天樓的時候,就見安格烈一臉焦急地站在鳳天樓大門前,看到我走回來便是急步向我跑來。
「弗洛雅姐姐,你到哪里去了?今天找不著你害我都擔心死了!我都讓哥哥跟鳳大哥去找你了。」
好久沒有跟安格烈這小子說話了……他還是這麼關心我,還是我的好姊妹。
我笑著模了模他的頭︰「呵呵,想念姐姐我了?小弟弟真乖~」
安格烈愣了一下,隨即就甩開了我的手︰「別當我是小孩子!」他帶著他的招牌笑容說︰「本少爺好歹是青鸞閣大弟子,弗洛雅姐姐給我點面子不行嗎?」
我去捏他的臉︰「就是不行,怎麼樣?」
「你況稠啊~~」
正當我跟安格烈鬧得興起的時候,鳳銘澤的聲音自遠方響起︰「鐘離小姐!」
我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鳳銘澤和冰塊一樣的安德魯正向我們的方向走來。
「鐘離小姐,你這是去哪里了?」鳳銘澤帶著些許不安地問。
我……去了找師傅……
要是我這樣說,安德魯肯定是要不高興了。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不過是晚上睡不著,去了散步而已。」
安德魯冷冷的聲音響起︰「半夜三更去散步現在才回來?」
我愣住了,他知道我晚上就不在了嗎?
鳳銘澤說︰「昨晚蒼天盟有飛鴿來信,我打算讓我們四個一起商議,卻找不到你。」
我想了想,也免得說太多了,就編了個謊話︰「呃……我在城郊迷路了,所以……就這樣。」
「不是告訴過你別獨自行動嗎?」安德魯冷冷地道,望向我的眼神盡是憤怒。
我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只好怯怯地回答︰「抱歉,是我不對。」
安德魯的憤怒明顯就沒有減少,還是狠狠地盯著我。
是鳳銘澤幫我解圍了︰「算了,甯兄。盟里送來的信還在我的房間里,來我的房間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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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鳳銘澤所留宿的房間,我、安格烈和鳳銘澤就坐在圓桌旁,安德魯這大冰塊則是自個兒靠著門框站著。
鳳銘澤拿出了一張巴掌大的紙,向我們展示著。
紙上只有五個大字︰速回蒼天盟。
我看到了,有點驚訝。
是生了甚麼事了嗎?為什麼突然要我們回蒼天盟?離原定回去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怎麼突然就喚我們回去?難道是有甚麼特別的日子嗎……是新年?該不會是回去吃團年飯吧?這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都過去許久了嘛……
安格烈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速回蒼天盟?就是叫我們盡快回去吧?那麼,我們現在該起行了吧?」
鳳銘澤點頭,示意同意︰「那麼,大家各自去收拾一下。我們半個時辰後出……」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有事要辦,你們先走。我會追上你們的。」
安德魯一听,便挑了挑眉︰「還有事?很重要吧?那你昨晚就不是去散步了?」
「呃……」的確,我到了這鳳天城後,除了昨晚走過出去,其余時間都待在鳳天樓,若是遇上了甚麼事要辦都是昨天遇上的,這樣說,我說昨天去散步就是前後矛盾了。
「我昨晚就是去散步,遇上了一件靈異事件,我今晚就打算去解決了。」
安德魯又是一挑眉︰「這麼說,這次事件很簡單?」
我回答︰「總之我今晚就能解決,你們就先走吧。」若是讓安德魯知道今晚師傅要來,他一定又是要生氣了。
安德魯問︰「既然今晚能解決,你昨晚遇上為什麼就不直接解決?」
不愧是安德魯!師傅的孩子!跟師傅一樣厲害的洞察力!
「呃……」我很想說些甚麼挽回,卻怎麼想都想不出該說甚麼。
「又想自個兒去做危險的事?我不允許。」安德魯語氣堅定地說。
「是……」我急了,我都跟師傅約定今晚亥時會合了,這突然要走……
「我跟你一起留下解決這靈異事件。」
甚麼!?這是安德魯的說話?
我不思議地望著安德魯。
他說不允許我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的意思不是要我跟他們一起離開,而是他留下來幫我的忙?
說真的,我被他感動了。他竟然因為怕我遇上危險而留下來跟我一起解決事件。不過……
不過,今晚師傅也是要來的啊!
雖然我很想領安德魯的情,讓他留下,為了師傅著想……
「不好吧?若今晚一時三刻沒能解決,延誤了回去的時間。很有能會被懲罰的。你沒必要跟我一起受罰吧?」
誰知,安德魯竟然反問︰「那你也沒必要為了一件靈異事件延誤回去的時間吧?」
我又說︰「我的速度你們都知道吧?我一定能追上你們的。」
他又說︰「我的速度你也見識過,沒比你差上幾分。」
我得阻止他留下來!
我又接著說︰「我最近突破到真元七段了,若提上真元就比你快多了。你跟著我就拖我後腿了。」
他繼續冷冷地道︰「很巧,我最近也突破到真元七段了,我們的距離沒拉開多少。」
我無語了!
我也知道他的天賦也很好,到達真元八段也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他也是個變_態!又是在一段算比較短的時間內突破了!
難道說這天賦真的有遺傳?師傅那天賦就是變_態級,她這安德魯安格烈兩個兒子的天賦竟也是離譜!
安德魯看我沒話好說了,就跟鳳銘澤說︰「你們就先回去,我們很快就來了。」
鳳銘澤點了點頭︰「那好。不過你們真的要注意著時間。」
安格烈在一旁也搭了把嘴︰「是啊是啊,弗洛雅姐姐沒有時間觀念呢!哥哥你要看好她啊!」
「安子格小朋友!」我瞪了他一眼,這臭小子又趁機打趣我了?
安格烈又是很自然地向我做了個鬼臉。
安德魯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了︰「行了,鳳兄跟小格去準備回程吧。」安德魯頓了頓,又指著我說︰「你,回去睡一覺。」
「是,我……」我要去告訴師傅你今晚要跟我在一起啊!
他冷冷地說︰「沒有是。昨晚沒有睡,今晚又要去解決靈異事件,你應該做的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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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煩惱著今晚的事,突然靈機一觸,便開口喚︰「楓葉,你在吧?」
果然,一抹白影在我眼前一掠,小九狐又是落在我跟前了。
「弗洛雅小姐有甚麼吩咐嗎?」
「楓葉,今晚安德魯要跟我一起解決靈異事件。我又跟師傅約好了,你幫我去問問師傅該怎麼辦。」
「明白了,稍候。」楓葉應了一聲,又化作一抹白影消失了。
我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
師傅說我對她很重要,安德魯跟她的關系還是這麼差啊,要怎樣做才能讓安德魯原諒師傅呢?
我還是覺得他們的關系之所以這麼差是因為我,師傅卻說,安德魯其實不討厭我,因為他會關心我,這到底是甚麼原因呢?
安德魯在關心我……的確,安德魯有關心我,完全不像是對一個討厭的人該做的行為。
安德魯在陰脈墓穴早就說過了,他在關心我,他明明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又常生氣,尤其是離開馬家莊以後!根本就是板著臉啊!這還不是因為討厭我?
他偏偏真的很關心我,這次又跟我留下來怕我自個兒去做危機的事……
到底安德魯有沒有在討厭我啊?
「小姑娘。」女妖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就見女妖坐在桌前。
「你來找我了?」我下了床,走到它旁邊坐下。
女妖點了點頭︰「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師傅她……」它停住了,似乎是不知道該怎樣說。
它應該想問師傅能不能解決那只鬼王吧?
我微笑著說︰「放心,我師傅雖然學道沒比我多幾年,天賦卻高的很。她能解決這鬼王。」
它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問,你的師傅是甚麼人?」
我一下子沒明白它想問的是甚麼︰「我師傅是甚麼人?你想問甚麼?」
它正色地說︰「你師傅是哪里的人?家中有甚麼人?我只想弄清楚。」
我有點不解,還是如實回答︰「我師傅是西方民。其他的,她沒有跟我說過。」
「是西方民?」它用手托住了下巴,不說話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忍住開口問它︰「生了甚麼事了嗎?」
它放下了手,正色地說︰「我懷疑她是白天師。」
我愕然。
的確,我听盟主說過,她也懷疑過師傅是白天師,她後來也查明了師傅並不是白天師了。
於是,我說︰「師傅不是白天師,盟主跟我說過,她們是不同的人。」
它有點激動地說︰「不同的人?你知道她們有多相似嗎?我只望了你師傅一眼,我就被嚇住了。她們的樣貌,她們的氣質,她們的舉止都完全是一模一樣!而且你別忘記,傳言指白天師去了魔界沒有回來,卻沒有人親眼見過白天師的尸體!」
一模一樣?
我也覺得有點疑惑了,兩個人或許有一兩方面會相似,女妖用的詞是‘一模一樣’?
而且,盟主跟女妖都說,白天師跟師傅在很多方面上都一模一樣,世間上豈有這麼相似的人?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白天師已經死去……難道師傅真的是白天師?
是……白天師去魔界是要去救她的徒弟啊!就算她的徒弟魂飛魄散,她也應該收了魔王為徒弟報仇吧?
女妖卻又冷靜下來了︰「抱歉,我剛才激動了。仔細想想,即使白天師沒有死,她也應該去為我主人報仇。即使她打不過魔王,她也應該有能力逃走。若她活著,她應該回去找她女兒的。那麼說,你師傅跟白天師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欸?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啊……也對,白天師是十重天高手啊……
女妖站了起來︰「當我沒有來過。有緣再會。」話落,她化作一抹白影消失了,快的讓我都看不清楚,不愧是修煉了上萬年的妖!
女妖前步剛走,楓葉就出現在窗戶了。
「弗洛雅小姐。」它蹲在窗戶喚著。
「楓葉,師傅怎麼說?」
楓葉回答︰「主人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計劃不變。」
甚麼!?
是……我向安德魯撒了謊啊!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師傅會跟我約定了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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