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走到河的約四米處,離對岸還有近二十米的距離。
那時候風無痕下手毫不含糊,傷口絕對不淺,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了,這樣子下去他會死的……陳可依看了頭上的星空一眼,月亮已經即將達到最圓的狀態,就算現在趕回客棧也已經遲了。
一旦月盈之時到來,她便會陷入深度昏迷,而且徹底昏迷後若體溫還不能回升,等待她的便只能是凍死。在現代時,一到這一天,她就會偷偷回老家,在高溫的藥水里泡上一夜才能抵御寒冷。即使老頭提醒過她絕不能用那種藥,但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她緩緩道︰「風無痕,放我下來……」
風無痕沒有動作,他的雙腿還在不停地流血,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減弱,但懷里的人雙唇發紫,臉色如雪一般蒼白,體溫甚至比河水還要冰冷,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想知道,他只要確定她活著!
他從來不是舍己救人的人,相反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他可以不擇手段,但在剛才他竟只想著只要她活著就好!他們認識才不過五天,他卻已經有了為她賭上自己性命的覺悟,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瘋狂,但卻甘之如飴。
由于沒有腳力運氣根本就無法使用輕功,他本以為二十五左米右的距離他還是可以支撐著走過去,但他忽略了東嶺坡位于谷底,河底的溫度比一般的要高上許多,加速了失血的速度……
他積蓄著力量,好一會兒才道︰「……抱歉……我沒幫上你的忙,我們只能回頭……」
「……我有辦法回去……」陳可依已經很是虛弱,整個左掌鮮血淋灕,她卻還緊緊握著銀針,右手模索著掏出藥丸吞下。
身體從下月復開始迅速涌起一股燥熱,凍得麻木的腦袋恢復了數分神智,她掏出懷里的幾瓶藥劑,拼命回想學過的化學知識。書到用時方恨少,她記得在老頭的圖書館里有一個記載著制造液體球的配制,但現在原料不夠,她必須重新配藥!
風無痕查覺到懷里的人體溫正在詭異地迅速回升,驚道︰「……你……」
他一口熱氣噴到她臉上,陳可依如遭重擊,邊難受地避開自己的臉,邊打斷他的話︰「別說話!」
暗暗吞了吞口水,加緊了手上的動作,她咬緊牙關道︰「你的內功還能用嗎?把它吹起來!」說完,甩出手中的藥液。
一串液體珠子灑落,風無痕立即會意,抽出腰際的劍,擊向最下方的那顆珠子,同時發動內功,將內力通過劍源源不斷地輸向聚集的液體珠子。
珠子迅速膨脹變大,將兩人包裹住。風無痕用內力驅動液體球,迅速向岸邊移去。他雖不知這液體球是如何配制而成,但他明白液體和液體是相融的,也就意味著它只能支撐一小會兒。
終于,在距離岸邊還有一米的距離時,液體球爆炸了。
他借著沖力躍上河岸,但失血過多已經失去知覺的雙腳卻再也無法支撐兩人的重量,倒在了雪地上。
陳可依低喘著,搖搖晃晃地將風無痕拖到最近的樹根旁,替他簡單地清理傷口,撒上止血藥粉,又撕下裙擺包扎好。
做完這些,她竟累得坐在地上,呼吸沉重,臉色潮紅,眉頭深深地皺起,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風無痕眸色一深,沉聲道︰「你吃了催情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