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屈小軍發出忍耐已久的嘆息聲,這是一個看起比較頹廢的男人,瘦瘦高高的,胡子拉碴的,還帶著一副近視鏡,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加班,而且看樣在單位混的也不如意。楊小明在之前就注意到了他那難掩驚慌的樣子。
屈小軍是第一個挑選武器的人,他選拿起一把長刀,順便虛空揮了幾下,發出「嗚嗚」的聲音,看樣子比較順手,「這是啥刀啊,不太像日本刀啊?」說著又拿起一把短刀,比劃了幾下,順手把短刀揣在腰間。
楊小明也走了過去,他也拿起一把長刀,也順手揮了幾下,接著上前走了幾步,來到一棵小樹前,輕輕一劈,「嗖」的一聲,一節小小的樹枝,應聲而斷;楊小明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長刀這麼鋒利,緊接著,又從頭上拽下一根頭發,然後對著刀刃一吹,頭發非常干脆的斷成兩半。
「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屈小軍瞭了一眼後,眼楮瞪直了。
楊小明笑了笑,他明白屈小軍說的。「看來這些刀具不是假的啊,你好!我叫楊小明,很高興認識你。」
「屈小軍,說實話,在這種環境下認識,真不是值得高興的事。」
「呵呵∼」露出一個坦誠的微笑,舉了舉手中的刀,楊小明道︰「環首刀,呃,甚至可以說是陌刀和倭刀的祖宗。誕生于我國西漢時期,是由鋼經過反復折疊鍛打和淬火後制作出來的直刃長刀,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殺傷力最強的近身冷兵器,也是人類歷史上具有非凡意義的一種兵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環首刀將匈奴打敗,並間接促成了當時的歐亞民族大遷徙。個人建議,剛才那位周艷輝為我們準備的還真周到。」
「你、你對刀、刀具很有研究嗎?」湊上來跟楊小明說話的是剛才自稱耿愛林的一位成年男子,憨厚的面龐,甚至鬢角有些泛白,神色有些憔悴,手有些發抖,尤其是那雙通紅的眼楮顯示出他此刻的狀態實在不能稱得上好。
「對古代歷史稍微精通而已,而且去年曾經給一位收藏家設計過一些宣傳冊,見過這種刀,著實下功夫了解過這種刀的構造、工藝以及價格等。大叔怎麼稱呼啊?」
「耿愛林,叫我林叔……或者愛林叔都行。」憨厚的漢子話語有些沉默,由于緊張,還伴隨著輕微的口吃。
「我建議你們還是把手中的刀具放下為好,這可能是個局,也許警察馬上就到,到時候看見你們手持武器就說不清楚了,而且現在釣魚的事件還少嗎?」
楊小明順著話音看去,正是第一個提問的那位滿臉精干、自稱張華的男子,他的嗓音有些磁性,而且韻味十足,一看就是個成功的商人,非常不屑又故做清高的站在那里。
未等楊小明答話,身材極佳的美女插言到︰「我寧可相信那位周艷輝先生的話多一點。」
她一邊皺眉一邊分析道︰「先說來這里的方式。我清楚的記得來這里的前一刻我是在辦公室中。白天而且是十七層的辦公樓,防盜設施完善,更何況是公共場合。被擊暈的痛覺沒有,也沒有聞到什麼特殊的氣味,更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就這麼突兀的來了,沒有任何預兆。如果這是綁架栽髒或者釣魚的話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而且,我們手上的腕表無法取下,而且也沒有接口,更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制作的,科技含量多高我不清楚,但價格不菲這是絕對可以肯定的。除了像剛才那位周艷輝說的那種可能,目前還真想不到什麼更具說服力的理由來解釋它出現在我們手上的原因。而且《無限恐怖》我也看過。」
「最後,也是最根本的一點,那就是有什麼動機要綁架我們?看看大家的情況,大家都是普通人,平凡人,看看大家的身份,簡直就跟抓閹似的,隨機挑選,我們有什麼值得他們這麼做?他們想得到什麼?一群平凡人掙扎在困境艱難求生的真實故事?我們像古羅馬斗獸場中的野獸?又或者富翁之間的豪堵對象?饑餓游戲?」
「我很贊同這位,呃,這位美女」楊小明第一個表態支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美女。
「薛明明,叫我明子就行。」美女善解人意的接過話茬。
沖著美女點點頭,楊小明接著說︰「我很贊同薛明明的觀點,並且有兩方面補充。其一就是,這些武器很鋒利,很新,一看就是剛出產的,從刀柄和刀身等方面可以判斷。假如像這位張哥說的那樣,為了栽髒,完全可以選擇一些使用過的、帶血的刀具。
而且對方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們弄到這里,那麼應該不會不注意這些細節吧?並且對方也根本沒有必要花大價格買這麼好的刀具,這些刀具真的很貴,像這樣一把環首刀最起碼三十多萬,而且只高不低。還有這些刀具沒有任何的標記,像這樣一流的制刀工藝,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生產出來的,而且在我天朝生產出如此精良、而又繁多的‘黑刀’,意味著什麼我想不用多說了吧?別忘了平時買把菜刀有的地方還要實名制呢!這是在天朝啊!」
「其二,不管是隨機抽取還是真的確實是綁架,大家能在這里用緣份解釋也不大恰當,但肯定有相同點吧。‘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這句話也許是我們來這里的原因。我們最好是有必要確定下原因,來進行下一步推斷。也許這里真的是那傳說中的無限空間。大家回想一下來這里之前的瞬間,最後的記憶應該都是在電腦前吧,不是的請明言。」
眾人沉默……
「確確實實,這一點是相同的,看到了‘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這樣的一個對話框,然後點了yes,就不知不覺,人事不知,再然後就在這里了。不是的請明言。」
眾人依然沉默……
「好了,這應該是目前我們大家來到這的共同原因……」
「等一等,」那位滿臉精干的男子(張華)非常囂張的打斷了楊小明的話語。「這種情況不正是說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嗎?是一種通過電腦或者特殊的電磁波對大腦進行的催眠之類的幻術,這只是個荒誕不經的夢。或者周圍有很多攝像頭藏在隱蔽的位置,拍攝著我們的一言一行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楊小明不卑不亢的回應。
「即使在夢中,也應該盡可能的保護自己的周全吧!」說話的是屈小軍,也許他的本意是為了有充分的理由佔有這兩把刀而已,尤其是在知道其價格之後。
無疑,這句話說到了大多數人的心坎里。
「嗯,這是正常的思維邏輯,大家不妨逆向思維一下,如果恰恰是因為我們拿了這些刀具,呃,還有這些看著像黃金的金條而引發危險呢?有沒有這種情況呢?」精干男(張華)說道。
「你們這幾個人真是婆婆媽媽的,沒完沒了的嗦,沒有聞到空氣中的泥土味嗎?沒有聞到樹林的味道嗎?跟城市的味道一樣嗎?在這里還要呆多久啊?」一直沒有發言的另外一女性,自稱叫李飛的女子開腔了。
仔細一看,這位自稱李飛的女子,長的也挺耐看,模樣端莊,面容姣好,身條很正,可能是由于職業原因吧,顯得比較干練、潑辣。
「也是,這種泥土的味道還真不是城市那種味道,而且現在的農村也沒有這種味道了。」耿愛林接口道。
「那大家誰懂黃金啊,看看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一人一條,不許搶啊。」
「別廢事了,大家哪有機會見過金條,我這里有個金戒指,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吧。」說完,李飛伸出自己的手上的戒指與金條對比。
「也許是真的吧,不管真假,一人一條。刀具一人兩把,一長一短,長的提在手里,短刀最好是綁在腿上,或者別在後腰上,千萬別揣在前面,萬一蹲下時割傷怎麼辦?現在也沒有藥品,這刀太鋒利了,先用衣服隨便包一下吧。」楊小明接茬道。
大家陸續上前,各自領取自己的物品,張華除外。
楊小明也顧不得理他了,收好金條,腿上綁好短刀,手里提起長刀,邊揮舞了幾下試試手感,邊說︰「我們姑且按周艷輝所說的情況來處理問題,不同意見的可自行決定自己的去向及要做什麼。但我個人建議還是听我把下面的話說完。」
「‘這里是《三國演義》場景,具體時間未知,加入黃巾軍,或者漢軍任意一方,並存活至一百天。’這是提示的信息,《三國演義》是我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大家估計都應該或多或少的了解過,不管是評書也罷,電視劇也好。先簡單說下,不清楚的一會兒協商。」
「該劇演述的是三國時代的故事,是魏、蜀、吳的興亡史,起于桃園結義,終于三國歸晉。著重表現的是從東漢末年到西晉初年將近一個世紀中多個政治集團間錯綜復雜、緊張尖銳的斗爭,這種斗爭發展成為連接不斷的對政治權力的爭奪和軍事沖突,給人們描繪出三國時代政治風雲的彩色畫卷,展示出一幅幅波瀾壯闊、驚心動魄的戰斗風雲圖。」
「其中大家耳熟能詳的就是諸葛亮,多智近妖。但是根據腕表信息顯示,具體時間未知,也就是說時間方面需要大家判斷,但是又提到了加入黃巾軍或者漢軍任意一方,這說明現在黃巾軍應該是屬于一方勢力,黃巾還沒有滅亡,那麼漢末魏、蜀、吳三國肯定沒有形成,諸葛亮也就不會出現。那麼說到黃巾軍、就得說到黃巾起義、就得說到張角。現在到底是黃巾起義前期,還是中期,又或者後期,張角死了沒有還得有待考證。」
「前邊不遠,是個小村莊,幾步就到,咱們最好是過去看看。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我們就有許多問題需要考慮了。」
「扯淡!還真他媽的入戲!」張華似乎是和楊小明對上了,又好像忍受到極限似的,一臉輕蔑的表情,不屑一顧的揚長而去,方向正是周艷輝離去時的方向,邊走邊看,順便模模樹枝死角,似乎樹後面真有攝像頭似的。
楊小明雙肩一聳,深吸一口氣,就當沒听到張華的話似的,繼續道︰「我來到這里是因為個人不知道的原因,可能是心血來潮吧,但是我不想做噩夢,更不想死的不知不覺,起碼得體驗體驗人生的意義!遇到這種情況只能遇事論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句自私的話,我們大家都不熟,為了活命,很難做出舍己為人的事情,請大家諒解。咱們還是趕緊去前面村莊,找找有什麼線索,以待大家對當前的局勢更加清析。」
「那這多出的兩把刀,還有金條怎麼辦?」李飛問道,雖然這麼說,但她的眼楮一直緊緊的盯著金條。
「金條你們隨意,這完意多了也沒有什麼大用,這兩把刀我先拿著吧,有大用。」楊小明看著多出的這兩把刀若有所思。
「那我就先拿著金條了。」李飛飛快的把金條揣在兜里,大家都在看著她,可能覺得自己太急切了,不由訕訕的分辨道︰「到時換了金錢,會分給你們的。」
「別磨嘰了,趕緊走吧,順便找點吃的、喝的,不管什麼情況,先保證吃喝。」屈小軍催促到。
就在這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由遠及近的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以及低沉的嘶吼聲,由張華離去時的方向傳來,張華狼狽的樣子映入眾人眼前,與走時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看著他右肩和手臂血淋淋的樣子,眾人面色一沉,心中一驚。緊接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一雙極具侵略性的眼楮,閃著幽幽的凶光出現在張華身後。這時,空氣一陣陣扭曲,一瞬間,好像聲音都消失了,空曠的山野,安謐的森林,一種絕望、恐懼而又肅殺的氣息在眾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