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出口可以遺忘,
有些誓言也可以不用兌現,
但我真的會對你的信誓旦旦而深信不疑麼?——
「請讓一下,請讓一下,」我邊推著急救床邊大喊道,讓塞滿急救通道的人讓出位置。
安握著那個女人的手,我想你應該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一個人邊握著另一個人的手又邊奔跑的場景,就像一只狂奔的螃蟹一樣。
這讓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蒸熟了的螃蟹是紅色的還是青色的?
當然是紅色的啦!因為它熟透了。
海深則一直提著那個女人的點滴袋,希望能夠與急救床的速度保持一致,成相對靜止,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生怕把她弄疼了一樣。
一整個奔跑的過程只持續了兩三分鐘,可我卻覺得那長得可以到達好幾個小時,從來沒有這麼用盡全身力氣地奔跑過,就連喉嚨好像都干裂了似得,把她送入急救室後就癱坐在椅子上,海深也坐在了我旁邊,他的兩手緊握,放在膝蓋上,看起來很著急。『**言*情**』
安在走廊上不停地踱步,邊流著眼淚邊祈禱著她的母親可以沒事。
「可以別轉了麼?」她的來回移動讓我頭疼,皺著眉頭望著她。
我承認我是挺冷血的,我知道她很焦躁,畢竟自己的母親暈倒了,可我總不能安慰她吧?我為什麼要安慰她呢?
可我突然又覺得我好想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吧。
果然,她瞪了我一眼,「要不是你,媽怎麼會暈倒?」話音剛落她的眼淚就‘嘩啦’地往下流,看起來楚楚可憐,要是這來往有人,我估計他們都要譴責我,用眼神就殺死我,呵呵。
「這麼多年了,要是都能被我氣成這樣,那不早暈了?」我淡淡地說。
海深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便沒再說話了。
我很疑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听他的話了,竟然顧忌起別人的感受了。
「媽是不是沒有吃早餐?」海深問道。
我突然想起那個女人好像是有低血糖吧。
嗯,是的,沒錯。
安點點頭,邊哭邊說,「這一周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一直都昏昏欲睡的,」她頓了頓,哽咽地說,「就算能吃一點最後也都吐出來了。」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將口罩取下。
安和海深連忙幾步小跑走到醫生面前,而我則慢悠悠地踱了過去。
「病人之所以昏厥是因為先兆流產。」
話音剛落,我的腳軟了軟,險些沒有站穩。而安則直直地倒了下去,幸好被海深接住了。
「先…兆兆……流產!」我听到她結結巴巴地將醫生的話重復了一遍,重心不穩地倒在海深的身上,瞪著大眼楮恐懼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人。
「別太緊張,」醫生笑了笑,「沒什麼大礙,胎兒還在,這是因為營養不良,低血糖再加上情緒的波動而導致一時昏厥,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說著,那個女人便被急救床推了出來,幾個護士將她推入了普通病房後對我們說,「病人還沒有醒,目前需要靜養,等三個小時候再進去看她吧。」
醫生在離開前告訴了我們他的值班室,並囑咐道,如果有什麼突事情就去那兒找他。
護士將那個女人安頓好後便也離開了病房。
安和海深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的人。
鼻尖充斥著病房的消毒水味讓我皺了皺眉頭,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良久,一個聲音終止了安靜的空間,「那個男人是誰?」
第一次听到海深這樣的聲音,冷得讓我顫。
我有些恍惚,似是在想他是否會有一天為了我而如此憤怒。
我突然想起那一天他為了我挨的一巴掌,竟愣了愣神。
你真的會帶我離開麼?舍棄你所熟悉的城市與街道,你關心的姐姐,你深愛的母親,以及你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