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飯,周秦擦了擦嘴,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表現太過引人注目，他抬頭掃了一遍桌上其他人投過來的驚愕的目光,語氣十分之自然的轉移話題︰「咱們下午得分出兩隊人。」
齊少陽︰「為什麼啊？又出什麼事了？」
周秦隨意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成功的讓桌上的其他人集體變了臉色。
其中以齊少陽首當其沖，臉綠得跟綠巨人一樣,「臥槽，你居然把這麼惡心的東西放在口袋里？還、還在餐桌上拿出來？」
周秦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在吃完飯之後拿出來啊。好了,你們看這里。」
周秦拿出來的東西正是從草女圭女圭肚子里掏出來的那張鬼畫符的布條，眾人忍著惡心往他手指點著的方向看去，勉強辨清上面寫著的一行小字。
「七妙觀出品？」巴頌將布條上的字念了出來，「這是什麼地方？」
何湛隱隱覺得這個寺廟有點耳熟，默然不語，沉思著是不是在哪里听過。
周秦︰「是臨海市西邊暮雲鎮上的一個小道觀。」
齊少陽覺得好笑，「這就是典型的豬隊友啊，什麼時候道觀都開始注明商標了？」
何湛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就不想了，看向周秦，「說吧，你的打算？」
周秦顯然早有準備︰「那就我和小苗去道觀，你們四個人去方維家里調查。怎麼樣？」
六個人差不多都是兩兩搭對，只要沒有跟自己的「搭檔」分開，自然不會有別的意見。除了齊少陽。
「這樣分的不均勻啊，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道觀？人數正好平分。」
周秦把手伸向桌子上的牙簽筒，不過中途卻被小苗按住了，她瞥了瞥桌上躺著的紅布條，「周隊，講點個人衛生行嗎？」
周秦悻悻的收回手，對齊少陽道︰「我無所謂啊，不過你是巴頌同志帶來的，我沒有分配權。」言下之意，是你得問他。
巴頌溫柔的說︰「我不同意。」
于是，調查組就這樣被愉快的分成了兩個小分隊。
周秦在眾人嫌惡的目光中又團吧團吧把紅布條塞回口袋，拍拍手站起來，「好了，伙計們，咱們開始干活了！」
「哦對了，小苗，發票要了嗎？記得記在公帳上。」
小苗笑得很無力，連帶著兩邊的小尖牙都變得暗淡無光，「隊長，形象啊形象！」
##
方維的家是離君臨大廈不遠的一個小區，這個小區大概有十年房齡了，鬧中取靜，地理位置倒也不錯。
方維是個海歸派，從米國留學回來之後就進了君臨。他老家並不是臨海市，而是離這里差不多橫跨了一整個華國的蒙內市。奇怪的是，方維死後，沒有一個親人過來為他料理後事。
事先有了周秦給的小區門卡和大門鑰匙，四個人一路模到了方維家門口，正要開門，就被一個尖利的女聲叫住了。
「哎哎哎，你們是誰啊，就亂開別人的家門？」
季明遠聞聲看去，只見樓梯口站著一個爆炸頭發型的中年婦女，她十分警惕的看著季明遠一行人，顯然把他們當成了想要入室偷竊的不法分子。
巴頌有模有樣的掏出周秦給的警員證，「這位女士你好，我們是臨海市刑偵大隊的，過來調查這家戶主方維跳樓一案，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爆炸頭的表情變了變，轉頭就要走，「什麼方維、什麼跳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要查就查，別問我！」
果然，只要扯上警察這兩個字，有一大半的小市民會變了臉色。
不過巴頌是真有事打算問她，他朝季明遠使了一個顏色，後者很配合的上前攔住了中年婦女，「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季明遠冷冰冰的表情顯然比巴頌那種時刻帶笑的臉要管用得多，中年婦女被他一看，立馬噤若寒蟬，僵在原地不動了。
「女士請您放心，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不會為難你的。」巴頌笑著走了過來。
「你、你們要問什麼？」
季明遠︰「這家的戶主你認識嗎？」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不、不認識，他搬過來沒多久，除了上班，人基本上不出門，見都沒見過幾次。」
「這房子是他的嗎？」
中年婦飛快的抬頭看了巴頌一眼，對方溫和許多的表情讓她心中為微微松了一口氣，「不是，雖然我沒見過這家人，但是肯定不會是姓方的小子。」
巴頌疑惑︰「你怎麼這麼肯定？」
中年婦女驕傲的挺了挺胸，「我是這棟樓的業主委員會成員，如果哪一家換業主了，物業公司都會通知我們一聲的。但是自從這個小區建成以來，這一戶的業主從來沒有換過。」
巴頌和季明遠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里的迷惑，「那你知道這一家的戶主叫什麼嗎？」
中年婦女皺著眉毛想了好久，還是搖了搖頭，「名字我不記得了，得去物業那里查。」
巴頌吁了一口氣，跟中年婦女握了握手，「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如果您還想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請務必聯系我們。」
終年婦女忙不迭的點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那里。
巴頌看向季明遠︰「你怎麼看？」
季明遠︰「這套房子很可能是控制傀儡的人為方維準備的，對方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巴頌笑了笑，「你是神仙，難道不會掐指一算，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季明遠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能掐指一算的那是濟公，我覺得你會更適合那個形象。」
說完也不管巴頌是何表情，自顧自的進去了早已被何湛和齊少陽打開了的房門。巴頌在他背後聳了聳肩，也跟著進去了。
「有什麼發現沒？」季明遠問何湛。
何湛搖了搖頭，「房間太空了，基本上除了他的有效證件和生活用品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有用的東西。」
季明遠抬頭四顧，這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雖然君臨福利好，但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員工根本住不起這種地段的房子。房子很空，放眼望過去，空蕩蕩的幾乎毫無人氣。
「居然是米國X大的！」那邊，齊少陽捧著一張畢業證書在那里感嘆，末了，想起什麼，抬頭朝何湛說︰「對了，大湛，你堂哥貌似也是在X大讀書的吧？喲，還都是學工商管理的，只不過晚了一年而已。」
何湛冷哼一聲，「X大的怎麼了？瓖金了還是鍍銀了？」
齊少陽感嘆道︰「酸，真酸！」
巴頌也湊過來，虎著一張臉學何湛，「X大的怎麼了？」
齊少陽把手里的證書塞到他懷里，「X大的沒什麼，農大的才厲害。」
巴頌把證書隨手放下，「這話怎麼說？」
齊少陽冷笑一聲，「專門對付你這種壞了吧唧的植物！」
巴頌︰「……這話說的真是既絕情又冷酷。」
季明遠趁著他們扯嘴皮子的功夫將神識外放，整個房子都被籠罩在內，半晌過後，他睜開眼。
何湛︰「怎麼樣？感覺到什麼了沒？」
季明遠失望的搖了搖頭，「一切都很正常。」
何湛︰「對方肯定早有準備，要不我們先去物管那看看？」
季明遠表示同意，「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
「402號的業主？喲，那可真巧了，資料室的老王請假回家了，得半個月之後才回來。他走的時候不小心把鑰匙給帶回去了，現在我們也沒辦法。」物管中心的辦公室里坐著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兒，捧著一個帶柄的飯缸，正在稀里嘩啦的吃中飯。
何湛眉毛皺的老深，這叫什麼事兒啊，他們一要來查資料，人就請假回家了，這也太巧了。「現在不都是電子檔案嗎？還有什麼資料室？」
胖老頭的頭都快買到飯缸里了，聞言，朝他們揮舞著筷子，含糊不清的說︰「是電子檔案啊，存檔的那台電腦也被鎖在里頭了。」
四個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物管中心里面的黑色鐵門，何湛握了握拳頭，提議道︰「要不咱們強行打開？」
胖老頭抹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巴，很是無情的打碎了他們美好的想法，「你們打開了也沒用，電腦設了密碼，就老王知道。不過他家不知道在那個深山老林，每次他回去，從來沒有人能聯系到他。」
齊少陽抱怨︰「你們這是什麼物業管理啊，沒有備用鑰匙也就算了，居然密碼還只有一個人知道？」
胖老頭嘿嘿一笑，「我們物業公司小，整個小區就我和老王兩個人。本來嘛，密碼他跟我說過，不過被我一不留神給忘了。」
竟然就兩個人，何湛很不能理解，這個小區里的人又不是窮得響叮當，怎麼會選擇這樣的物業公司？
「老王功夫好，有他在，這里沒出過一個賊。」胖老頭看出了他們疑惑，解釋道。
見再也得不到別的有用的信息，四人只好無功而返。離開之前，巴頌交代那胖老頭︰「那我們等半個月之後，老王回來了再來。」
胖老頭揮了揮手，「警察同志再見！為人民服務！」
這兩句話是怎麼聯系起來的，他們中明明沒有一個人說「首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