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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需要我抱你下去?」
「不用!」喬雪桐一路上都在糾結「一次性算清」的問題,絲毫未曾察覺車子已經穩穩停下,听到男人近在耳邊的話,她這才反應過來,拿過包打開車門就跑了。
目送那個縴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莫淮北抿了抿唇,眼底浮現一層薄薄的笑意,稍稍對前面的人頜首,「今晚辛苦了,早點休息。」
司機愕然,十幾秒鐘後如夢初醒,聲音壓抑不住激動,「嗯!少爺,晚安!」
在莫家當司機也有好幾年了,小楊心知這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又沉默少言,從未見過他這般和顏悅色的模樣,心里不由得驚起了一片喜悅的漣漪。
喬雪桐歇都沒歇一口氣,直接找了睡衣跑進浴室,她不喜歡身上這條花式繁復的裙子,像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花瓶。
雲蒸霧繞,香氣裊裊。
喬雪桐閉上眼楮,是「一次性算清」,睜開眼楮,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一張小臉已經被她揉得泛起了嫣紅色。
心不在焉的緣故,穿睡衣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喬雪桐扶住旁邊的架子才勉強把自己穩住,這一來讓她清醒了不少。
不對啊,要算賬也應該由她來算才對,是誰先用十塊錢侮辱她的?如果沒有那十塊錢,會有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一塊錢硬幣麼?
順藤模瓜,真相是罪魁禍首反客為主反而成了債主,掌握了主動權,他憑什麼呀?喬雪桐拉了拉睡裙遮住大腿,一下子變得底氣十足。
在喬雪桐喜滋滋吹頭發的時候,回到臥室的男人有條不紊地解了領帶、扣子、皮帶,月兌了長褲……
喬雪桐吹干頭發出來,看見站在床邊身上只剩最後一件貼身衣物的男人,她下意識就用手遮住眼楮,突然覺得自己太遜了,不就是近在眼前活色生香的誘惑嗎?又不是沒見過,誰稀罕!
但又不得不承認,那雙修長又筆直的腿,確實好看性感得要命啊!喬雪桐故作平靜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盤著腿,目光光明正大地從頭到腳把他「欣賞」了個遍,最後停在全身唯一被遮蔽的地方……
那挑釁的小眼神兒!
莫淮北似乎並不介意,大大方方讓她看,還配合地走得近了些,方便她看得更清楚。
喬雪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舌干口燥,她舌忝了舌忝唇,終于先敗下陣來,「你怎麼還不進去洗澡?」
男人稍一挑眉,「我以為你還要多看一會兒,對我的體力有一個大概的了解,接下來……」
他用動作取代了言語的表達。
坐在床上的女孩子黑發如瀑,眼楮仿佛蘊藏了一層水霧,臉頰紅暈淡淡,睡衣第二個扣子扣錯了第三個扣子,露出胸口處一片白膩膩的雪膚,莫淮北眼眸一垂,只是輕輕把她垂下來的幾縷發絲弄到耳後,嗓音又低又啞,「等著。」
傻瓜才等呢!累了一天,喬雪桐也困了,空調溫度適宜,身下就是柔軟的大床,她幾乎沒有一點抵抗力就被周公勾搭去下棋了。
……
「嗯!」雙腿間異物闖進來的清晰感覺讓喬雪桐情不自禁地嚶嚀了一聲,她嚇得立刻睜開眼楮,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緩緩律動的男人,臉一片白一片紅,動了動唇,又一記深深的**,她掐著他的手臂驚叫了一聲「啊」!
……
「困了?」
喬雪桐點了點頭,仿佛一只吃飽饜足的小貓,懶懶地窩在男人懷里。
「那就睡吧。」
喬雪桐輕笑出聲,眉色有些得意,「不是說要一次性算清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有了底氣果然不一樣,說話都理直氣壯了幾分。
莫淮北不過是憐惜心疼她,所以才淺嘗輒止,但很顯然的,她根本不把這當回事,還懷疑他的「能力」,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了。
「唔!你想干什麼?」
……
這一次的時間遠遠比上一次長,過程也更為曲折,喬雪桐只覺得結束的時候,自己幾乎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了,抓著被子大口喘氣,雙眼迷離,唇又紅又腫,一看就是被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男人側著身,咬著她粉色的耳垂,低沉又性感,「夠了嗎?」
「夠了!夠了!」喬雪桐丟盔棄甲,就差舉起雙手雙腳投降了。
「好。」莫淮北摟著她的腰把她從床上帶起來,「那我們現在正式來把賬清算一下。」
什麼?喬雪桐頓感一陣晴天霹靂,抓著他的手臂,「剛剛不是……」
「剛剛只是例行每日的‘交流’,」男人好笑地低頭看她,「你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樣就算清了吧?」
難道不是嗎?
「你先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喬雪桐抬眸,剛好看到男人手心里靜靜躺著一枚銀色的硬幣,她看著那個存在感特別強大的「1」,吞了吞口水,「解釋什麼,這不就是一塊錢的硬幣嗎?」
「我當然知道它是一塊錢硬幣,」男人仗著身高優勢,坐在床上也比她高出一截,居高臨下地看她,「我想知道的是,它為什麼會以這樣一種……」他語氣頓了頓,「方式……出現?」
那天早上起來的情景莫淮北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枚硬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侮辱,幾乎泯滅了他全部的男性自尊。一塊錢,呵,睡了他只扔下一塊錢,而且還是以那種挑釁性極強的方式留下。
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恥辱,他心中燃著怒火,可找遍了別墅都不見那人的身影,後來佣人告訴他,她在後山半坡的菜園里拔草……可偏偏這時陸續打來電話,說德國外商臨時請求和他開視頻會議,為了那份重要的合同,莫淮北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
罷了,正事要緊,至于她,不管法律上還是倫理上,都插翅難逃,不急在一時。
本來就是一個自制力極強的人,那天的視頻會議莫淮北把自己的私人情緒藏得很好,雙方相談甚歡,就是在價格上無法達到一致,誰也不肯退一步,他有些頭疼,誰知道電腦屏幕突然就黑了,外面傳來佣人的尖叫「停電了」!
真相讓莫淮北啼笑皆非,那時候正在氣頭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逼得她跳進游泳池,更沒有想到——她竟然差點溺水。
真是可笑,他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卻偏偏忘了她不會游泳的事實,水面一片平靜,仿佛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等察覺異樣的時候,莫淮北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冰窖里,全身冰冷。
她不掙扎,在那種幾近窒息的情況下,她連掙扎都不掙扎,這說明什麼?她想死,她想放棄自己的生命!
其實細想之下,這些年,她一個女孩子,無父無母,在喬家過得或許並不比自己好。
莫淮北終于驚慌了、恐懼了,幾乎沒有猶豫就跳了進去,重新抱到那具微涼的身子的時候,他感覺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生命。
人工呼吸的過程中,他的手一直忍不住抖,如果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喬雪桐」的人,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前面十幾年,她隨著他的恨意如影隨形每天每夜在腦海中清晰浮現,幾乎佔據了他所有的思想,如今,她已是他的妻,觸手可及的溫度、俏皮的歡聲笑語,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她像一縷晨光,溫暖又柔和。
她逼得他必須如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每每深夜時分,看著她恬美的睡顏,他總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想把她緊緊收在懷里,再也不放手。
何況,當年被某些別有心意的人隱瞞的真相正漸漸浮出水面,他一直以來恨了那麼久的人,或許並不是真正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如果喬振東當年沒有害死他的父親,那麼,他愛上他的女兒……
愛嗎?
莫淮北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
「我說,」喬雪桐見他心不在焉,臉頰鼓了一口氣,「是你先侮辱我的!」
「嗯?」莫淮北不解。
裝得還真像!喬雪桐從床頭櫃里找了一本書,把里面夾的十塊錢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要告訴我,你對它沒有印象!」
確實沒有印象。
莫淮北搖頭,「我應該要對它有什麼印象?」
「你!」喬雪桐雙眸瞪得渾圓,像極了兩顆龍眼,她大口呼著氣,隨著這個動作被子突然滑了下來,她手忙腳亂地去拉。
「那天……」她紅著臉,「我們第一次做的時候,第二天醒來我就在桌上看見了這十塊錢,」喬雪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難道不是你給我的過夜費,借此來羞辱我的初夜只值十塊錢嗎?」
莫淮北略微一沉思,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低低笑了出來,「你以為我用十塊錢侮辱了你,所以才用一塊錢的硬幣回擊我的侮辱?」
喬雪桐點頭,「是這樣沒錯。」又不忘加了一句,「這樣一來,大家就扯平了!」
她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心胸廣闊,對那十塊錢也只是耿耿于懷了一個早上就拋到腦後,但這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可不一樣,而且她也深刻體會到了男人某種能力是不容置疑的,難保他……
「扯平?」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輕輕捏了幾下,「哪有這麼容易扯平?」
「那十塊錢確實是我壓在杯底的,」莫淮北語氣雖淡淡,但眸子亮得幾乎發出光來,「但很可惜,它不是我的。」
啊?喬雪桐徹底懵了,「不是你的,難道還會是我的?」開玩笑,她又不會夢游!
「我想,如果你現在到床底下找找,說不定會有大驚喜!」
莫淮北只是稍稍建議,沒想到旁邊的人立刻卷著被子跳下了床,他有些無奈地抵了抵額頭。
喬雪桐趴在地板上,手伸進了床底,模了模,不一會兒找出了一張一百塊,再模一下,又找出一張五塊的……把最後一張五毛的紙幣模出來,她都心虛得連頭都不敢抬了。
她記得那天來了大姨媽,血染了一條褲子,這麼窘的事自然不想被人發現,她躲進浴室搓洗褲子,結果忘了口袋里還有錢……喬雪桐想了想,後來她是怎麼處理那些錢的?濕噠噠的一疊,她好像隨手把它們扔在了……床前的桌子上……
後來就再也沒有理了,那幾天刮風下雨,落地窗開著,它們被風吹到地上、吹進床底,邏輯上是解釋得通的。
沒有想到幾天後一張十塊錢被莫淮北撿了起來,好好地壓在杯子底下,這才害得她鬧出了這等烏龍!
還打擊報復呢,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以怨報德啊!
像一顆鼓滿氣的氣球突然被人刺了一針,喬雪桐頹喪地抬頭,眼楮看得都直了!
男人斜躺在床上,姿態慵懶,像極了中世紀的西方油畫,那黃金比例的修長身材,那優美又清晰的身體線條,簡直是性感又……
「轟!」喬雪桐的臉燒了起來,又羞又熱,還想說為什麼看得那麼清楚呢,原來是她把被子都卷在身上,而他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遮蔽……
喬雪桐爬上床,一點一點地挪,輕顫著手把被子分了他一半,嘿嘿干笑兩聲,「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此時此刻,不要說底氣,她連骨氣都被挫骨揚灰了。
「不急,我們先來正式把賬清算一下。」
「可不可以,嗯……」嬌羞的聲音被男人吞進口里,「啊……分期付清?」
男人在她耳邊發出極其愉悅的聲音,「嗯,可以的。」
緩一天,利息加倍。利滾利,才是精明商人的不二法則。
「醒醒,」感覺臉頰被拍了拍,喬雪桐不耐地翻過身,那個低沉的聲音又近了幾分,「起床了。」
「我好困。」
「已經十一點了。」穿戴整齊的男人無聲嘆息。
「我昨晚四點半才睡!」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被子下悶悶傳來,又重復了一遍,「四、點、半!」
這禽獸!
莫淮北坐在床邊,模了模她露出來的頭發,聲音又低又柔,「今天帶你去見幾個人。」
喬雪桐自動自覺地蜷縮著身子,往另一邊挪,任性地嚷,「不去,腰斷了腿也斷了,走不了路了!」
男人又好氣又好笑,昨天晚上確實折騰她太厲害了,不過今天要去見的人很重要,權衡之下,他直接拉開被子,動作利落地幫她穿內衣,套睡衣,然後攔腰抱起進了浴室。
「莫、淮、北,」喬雪桐咕嚕咕嚕吐著牙膏泡沫,從鏡子里看了看自己眼底的黑眼圈,回頭瞪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男人,「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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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副部長幾乎一夜無眠,愁對天明,還沒到上班時間,手機就響了起來,看見那個熟悉的號碼,他感覺到一種麻木的絕望。
來電人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出差在外的陳部長。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部,」江副部長聲音艱澀,「我知道錯了,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太急功近利……」
那邊的陳部長沉默不語,良久後他才輕嘆了一口氣,「古人有雲,登高必跌重,人生哪里沒有起起落落呢?希望這個結果,你能坦然接受。」
來到辦公室,江副部長平靜地看著放在桌上的調任通知書,他仿佛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雖然是平級調任,但沒有人比他心里更清楚,這一輩子是別想回a市了。
他步步為營,如履薄冰,沒想到最後還是栽了一個大跟斗。
「喬老,」陳部長站在落地窗前,陽光映著他頭上的些許白發,「對不起,這一次我讓您失望了。」
他把親孫女交給自己,只是淺聲交待稍稍照拂一下,可他呢,偏偏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照拂走了。
那邊的人反應很是平靜,「沒關系,由她去吧。」
「對不起。」楊部長又鄭重地道了一次歉。
「看來是女大不由人咯!」莫老爺子見好友掛了電話後一臉黯然,不由得戲謔了一句。
「是啊!」喬老爺子輕嘆了一聲,「這樣一來,這丫頭是徹底淡出我的視線了。」
這麼多年來,喬雪桐雖然在外,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老爺子的掌控之中,倒也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擔心她在外面會受委屈。
「你不是自詡那如來佛,可以只手遮天的嗎?那小女娃,怎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莫老爺子哈哈大笑。
「莫老頭兒,」喬老爺子用隨身攜帶的木拐敲了幾下地面,「以後我這孫女,就交給你了,你別看她整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模樣,其實……」他的聲音突然有點哽咽,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的心比誰都脆弱,比誰都善良。
「哪有人這麼詆毀自己親孫女的?」莫老爺子擺擺手,「得得,別交給我這老頭子,還是交給我孫子吧!」
「你說,他們能解開心結,走到一起嗎?」
「誰知道呢?」莫老爺子笑了笑,「想當年我不也是打算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可世事不定,我們又怎麼能想到會有這樣心平氣和坐在一起面對面喝茶的一天呢……」
「是啊。」想起以往,喬老爺子也頗有感慨。
「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莫老爺子為兩人倒了茶,「我們老了,還是喝茶吧。」
在兩個老人敞開心懷回憶往事的時候,喬雪桐跟在莫淮北後面,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進了屋。
等看清里面的人,喬雪桐渾身僵硬,眼里寫滿了不敢相信。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帶自己來見他們!
重要通知《老婆,太難追》要改名為《冤冤相「煲」》,大家記得表認錯哦~
作者有話要說︰猜一猜莫少帶喬喬去見什麼人會把她嚇成這樣?鑒于問題太簡單,第一個猜對的送小紅包吧!
這麼香艷的莫少全果出鏡,難道不應該撒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