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碩王冷著臉坐于上座,手里端著茶盞,連個眼神也不願施舍給雪如福晉。門外,院子里,月光如水般灑在樹上,微風下,泛著銀色的波浪。丫鬟們婆子們的嬉笑聲,從遠處傳來,仿佛只有遠方的歡樂才能沖洗這正院的冷寂。
雪如福晉看著這般冷淡的碩王,心里一陣憤恨,對著那兩個賤人都有笑眼,為何偏偏對她冷酷至此。
縱是她千錯萬錯,就不能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麼。
雪如福晉愁腸百結,心中酸楚難忍,可是跟碩王僵持了這麼多年,她卻只能強裝著淡定高貴的模樣,道「王爺,今個妾身在宮中遇見好幾家夫人福晉,倒是知道不少青年才俊,想來,配咱們家珍兒正好。」
她曾哭著哀求,祈求王爺的原諒,王爺卻說「收起你那虛偽的眼淚,沒得讓人惡心。」原來,王爺不喜歡女人哭泣。
雪如福晉握著拳頭,努力的讓自己笑的自然,得體,展現自己慈母的一面,碩王勾唇道「奧,青年才俊,配咱們珍兒,呵呵,那後日就辛苦福晉了,你不是一直都要辦什麼賞花宴的麼,正好,前些日子,底下莊子送了好些鹿肉跟螃蟹過來,配著,倒也詩意的很。」
青年才俊,哼,真當碩王府還是當年的碩王府麼。就是他,連自己最喜愛的古董都買不了,下屬送的古董還是從他碩王府府庫里出去的東西,想想都諷刺的很。他怎麼之前就不知道,他的福晉這般自大,哼,也不對著鏡子好好的看看自個兒。如今,這京城誰不知道,碩王府也就剩下一個空殼子罷了。
他倒要看看,明日那些個福晉夫人是怎麼拒絕她的。也該讓她嘗嘗,他在外所受的冷落了。
碩王心中冷哼,臉上也滿是諷刺之色,偏雪如福晉不知為何一點兒也看不出,反而高興道「王爺說的有理,可不就是詩意的很,賞菊吃蟹,吟詩作對,還是王爺懂得多。」
有多久王爺沒有這般跟她說話了,自那之後,王爺一直都是那般冷淡,如今竟贊成她的決定,連鹿肉跟螃蟹都想著了。
她就知道,王爺還是愛她的,在乎她的。
碩王看著雪如福晉,笑了笑,而後道「今日去宮中赴宴,還未來得及陪皓祥過節呢,本王就先走了。」說著也不管雪如福晉臉上的笑容是如何漸漸消失而後僵在臉上,大步離去。
「皓祥皓祥皓祥,不過是個小雜種罷了,王爺做什麼這般在乎,皓禎雖說不好,但是深受老佛爺,皇上喜歡,跟五阿哥更是知己兄弟,前途無量,文武雙全,不比那皓祥好的很。」雪如福晉有些泄氣的坐在椅子上,想著王爺剛才還那般掛心她,這會兒為了個皓祥又離開他,都怪那兩個賤人跟小雜種的錯。
正院隔壁廂房被雪如福晉收拾出一間廂房用作佛堂,每日里雪如福晉都會過去燒香拜拜,這會兒心里不順了,又跪在觀音像前,雙手合十,虔誠的拜著,只是所求之事跟她那副慈善模樣相差甚遠。
清雅院
翩翩,吟秀,皓祥,四格格四人擺了香案,桌上又放了月餅等糕點水果,翩翩跟吟秀月下拜月,讓碩王看的大贊不已。
「翩翩跟吟秀就是好心思,只是,本王怕,就是嫦娥見了你們這等美貌,也要贊許一二。」碩王哈哈大笑,臉上的陰郁蕩然無存。
皓祥跟四格格見著碩王,自是一邊抱一個大腿,抬頭看著他,「阿瑪,阿瑪」的叫喚,碩王听了,心里暖和不少,到底滿人沒有抱子的習慣,模了模他們的頭,牽著往屋內走去。一旁的丫鬟奴才見了碩王,早去小廚房準備茶點。
「大少爺」小寇子輕輕的喚道。
「走吧,爺無事。」皓禎掛著淺淺的笑容,轉身離去。
側福晉的院子,永遠都是那般的溫馨,溫暖,看著,都讓人覺得輕松,快樂,難怪阿瑪那般喜歡側福晉。
留戀的看了眼院子的場景,翩翩正追著給調皮的皓祥擦汗,皓禎握了握拳,又回頭看了眼皓祥,深覺他這個弟弟,不學無術,不知好好努力孝順側福晉跟阿瑪,都這般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點也不知體會大人的苦衷,不行,這般不成器,日後側福晉還不知得為他留多少淚呢,就是阿瑪估計也難受。
不管這個弟弟多麼的不成器,不像話,他到底是哥哥,側福晉這般溺愛皓祥,阿瑪也寵溺,這般下去,皓祥更會變本加厲,不知好歹,不行,日後他得好好管著。
皓禎這般想著,心中那微微的酸澀奇跡般的沒了,內心里反而因為比皓祥出眾,而洋洋得意。
次日
一早,雪如福晉就寫了帖子,而後讓奴才一個個王府,京官府邸下帖子,邀請眾夫人,福晉誥命的前來參加次日的暖艷詩會。
「嬤嬤,事情可都辦妥了。」雪如福晉淡笑的問道。二格格坐在她身邊,剛跟雪如說了會兒話,知道她般詩會的初衷,又是羞澀又是不安。
她還真怕額娘撒手不管,任憑側福晉處置,只是,她又好怕額娘不會選人,若是跟姐姐一樣,她怎能忍受了。
不過,她跟姐姐不一樣,姐姐一開始就錯了,不該那般輕信輔國將軍一家,沒有自己的堅持,才會落得如此場景。
想著大格格如今過得日子,二格格咬了咬牙,看了雪如福晉一眼,心里想著,不管如何,這次,她得自個兒好好挑挑才好,總有法子讓自己看上一眼的。
「回福晉,帖子都發下了,不過,不過簡親王,鄭親王福晉都說自個兒有事,怕是不來了。」李嬤嬤低聲道。
今個去給那些福晉,誥命夫人的發請帖,竟是連二門都沒進去,在門口就被打發了,想想,李嬤嬤心里就有那麼些不爽,可是也不能跟福晉說了,說了,福晉保不齊還怪罪于她。
二格格慢慢的收起自己的笑意,管了幾年王府,那些個人情世故還是懂得,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紅,心里起伏不定,此時的她,不發一言,因為,只要說一句哈,她怕自己就熬不住,哭起來。
「李嬤嬤,你是怎麼辦事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成,我跟簡親王福晉好的很,她怎麼可能不來,你可是哪里做的不對。」雪如福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拍著桌子怒道。
若是一個不來還好說,這滿京城的福晉都不來,不用想,這里面也有問題。難道,又是翩翩那個賤人從中作梗不成。
「李嬤嬤,你可是我的奴才,我再怎麼比不得那些狐媚子魅惑人心,可是這王府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你給我從實招來,莫不是收了那些個黑心肝的黑心錢,謀害于我。」雪如福晉站起身,看著李嬤嬤怒道。
沒了秦姥姥,就是難受的很,連個得力的奴才都沒有,真正是煩躁的很。
「福晉饒命,真的是那些福晉不願意過來,奴婢連二門都沒進去,在垂花門外等的回應。」李嬤嬤忙跪□磕頭請罪。
听此,雪如福晉越發生氣,怎麼可能,昨個在宮中,她和那些福晉還相談甚歡,個個都跟著老佛爺夸她,今日怎麼可能這般突然的翻臉不認人。
這其中,沒個陰司,她死也不信。
「哼,你以為我是個傻子不成,就听你一張嘴說說。秋景,如意,慧心,你們三人給我再次送請帖過去。」雪如福晉恨恨的看了眼李嬤嬤,隨她在地上哭泣求饒,站在門口將隨身的三位大丫鬟喊來,並寫好請帖,命她們再送一次。
一日接了兩遍碩王府的邀請,那些個福晉頭疼的很,這碩王福晉怎麼就這般不識趣,真正是煩人的緊,無奈,只好不甘不願的答應前來赴宴,然而,這心中卻是存了疙瘩。
真當她們不知,她是想為自個兒二女兒物婿,可是就碩王府如今這般形勢,除了身份擺在那兒,還有什麼配得上那碩王府的名頭,就算那富察皓禎看著是個好的,可也還小的很,總不能為了個毛頭小子,耽擱兒子的婚姻大事吧。
再怎麼說活,他們也是皇親貴族,還用不著賣兒求榮,碩王府的媳婦,她們可受之不起,不是每個人都有輔國將軍夫人那般度量的。
一連下了兩遍帖子,總算讓那些個福晉答應前來參加詩會,雪如福晉滿意的很,看著底下跪著的李嬤嬤,嘲諷道「嬤嬤,瞧瞧,怎麼秋景她們去了幾次就成功了,你偏偏連門都沒進去,也不是你沒進去,還是不肯進。」
「福晉,奴才真的不敢啊,福晉,奴才就是安了狗蛋,也不敢不听福晉的話啊。」李嬤嬤跪在地上哭道。她哪里知道那些福晉是怎麼想的,估計是見福晉下了好多遍帖子,不好意思不來呢。
「哼,你的心思,指望我不知道,快些給我收起來,這次暫且饒了你,若是還有下次,看我不揭了你的皮。」雪如福晉冷聲道,而後不耐的讓其離去。
「額娘」二格格擔憂的喚了聲雪如福晉,雪如福晉笑了笑,道「珍兒,你要知道,管理府邸,最重要的就是奴才,可不能被奴才給左右了,她們還不知多少歪心思呢。那李嬤嬤指望額娘是個傻的,呸。你瞧,這不就現了原型,露了尾巴。不過,對于奴才,就要恩威並施,剛才額娘放了她,是恩,警告她,則是威,瞧,可是听話不少。」
二格格點了點頭,深覺雪如福晉說的有理,可是看著李嬤嬤離去的背影,怎麼又有點不是這麼回事。
「額娘的珍兒也這般大了,額娘心里高興,額娘明個定幫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雪如福晉將二格格耳際的碎發攏到耳後,柔聲道。
「額娘」
雪如福晉這兒母女情深,翩翩那兒則是笑的肚子都疼了。
果然,福晉留著還是有些用處的。今個這笑話,可不是誰都有幸听到的。
明日,倒是有好戲看了,希望二格格可別太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斷更兩日,抱歉,米米老板去日本出差,竟然讓米米組裝uv燈,氣死我了,跟個流水線工人似的,白天一點時間都沒得寫,晚上跟同事出去吃飯發泄吐槽,嗚嗚,砸著手了,中指指甲,如今都是紫色的了,按鍵盤的時候疼,所以斷更兩日,抱歉,今天開始恢復日更。
ps,腦海中的劇情寫到紙上,果然需要不少字,本還以為可以寫到二格格跟胖大海的呢,妹子們得再等等了。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