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馬車。
前前後後都是跟著的宮人,浩浩蕩蕩朝著皇宮走去。
歆瑤無精打采的趴在馬車上那一處小小的窗子旁,對于自己將要面對的將來,心中不免還是有一絲忐忑。在那個說每句話做每件事都要三思而行的地方,歆瑤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你怎麼了?」劉武已經看著歆瑤很久了,她看著窗外,他看著她。
歆瑤搖搖頭,不過也不隱瞞︰「心里有些忐忑罷了,看著那高高的宮牆,就好似給自己心里砌上了一道牆,從此再也不知道誰是虛情誰是假意。里邊的人,好像都可以為了權力,放棄任何一切其他的東西。」
「說的倒好像你在里邊住過一樣。」劉武露出罕見的微笑,拉過歆瑤的手,看著歆瑤的眼楮,說道︰「只要你記著,我對你只有真情,沒有假意。就算你打算給自己的心砌上高牆,也一定別忘了給我留一道翻牆的窗。」
歆瑤看著劉武的眼楮,又是一陣心神恍惚,趕緊不再去看。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索性由他握著,輕輕皺眉說︰「你這性子,也太過老成了,肯定是被這深宮里爾虞我詐養成的。」
劉武捏了一下歆瑤的鼻子,幽深的眼楮里透露著暖意︰「你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你這個沒有在宮里長大的,又比我天真到哪兒去?難不成你也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里長大的?」
「我當然不一樣,我都……」我都活了二十幾年了,你哪兒能跟我比。歆瑤意識到如果把這些話說出來,一定會被劉武當成怪物,所以顧左而言他,道,「我這是天生睿智,你那是陰險狡詐。」
劉武倚在馬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歆瑤,在心里想,早晚有一天,我會打開你的心結,讓你願意為我敞開心扉。」
歆瑤被他看得毛毛的,可是馬車空間不大,無處可躲,只能如老僧坐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再理會旁邊這個早熟的小孩兒。
不過被劉武這麼一鬧,歆瑤也顧不得去想那些離愁和對未來的迷茫了。
……
到了皇宮,已將近正午。
劉武帶著歆瑤去椒蘭殿給竇漪房問了安,不過是很平常的對答,從竇漪房的言行,並不能看出她對歆瑤的態度是喜是厭。
歆瑤自己心下想著,讓自己兒子這麼上心的小女孩,只怕竇漪房對自己的戒心大于喜歡。
不過無論如何,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到了皇宮,歆瑤就得好好為自己的將來多留些心,至少要有命活下去。
不過,到了劉武的寢殿,歆瑤立即就為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感到後悔。
因為,自己住的地方與劉武的床緊緊只有一道床幃之隔!
在劉武的床榻旁邊,還有一個稍小一些的床,幾乎是床頭對床腳的挨著,可是劉武居然指著那里說,這就是歆瑤以後要睡的地方!
「這麼大的房子,沒有給我住的房間嗎?」歆瑤驚呆的站在自己的床前,嘴角抽搐著問道。現在還好,若是以後長大了,也要跟他共處一室?
劉武看著歆瑤的反應,露出有趣的表情,卻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本皇子的貼身侍女,不準這里住哪里?」隨即眼楮里藏著一絲狡詐的壞笑,「不住在這里,如何‘貼身’?」
歆瑤奇怪了看了他一眼,瞬間躲他遠遠的,驚恐的問道︰「你確定你自己不是偽裝成小孩子的怪蜀黍?」
「什麼是‘怪蜀黍’?」劉武不再隱藏自己的笑意,說,「你這腦袋里都裝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是睡一個房間而已,晚上睡不著還可以聊聊天,不好麼?。」
歆瑤有些無語,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他確實還只是個孩子。
不過,到了劉武的寢殿,歆瑤立即就為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感到後悔。
因為,自己住的地方與劉武的床緊緊只有一道床幃之隔!
在劉武的床榻旁邊,還有一個稍小一些的床幃,那里居然就是歆瑤以後要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