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的生辰轉眼就到了,雖說因為太子殿下還沒有滿三十歲,不做壽,可是宮里的妃嬪為了討好皇後,還是送了各種各樣的寶貝來討太子歡心。
鑒于皇後竇漪房無論是在後宮還是皇上劉恆的心里,都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後宮的娘娘盡管爭寵爭得厲害,也沒有誰真敢動代替太子身份的念頭。再說,就算太子出了什麼問題,還有個嫡二皇子劉武在上邊壓著,怎麼都輪不到她們的孩子。
後宮里能長久的,大都是聰明的女人,無論將來誰做皇帝,劉啟都是第一候選人。現在若是留下壞印象,將來皇上殯天,劉啟只需一道殉葬的旨意,便能名正言順要了她們的命。
所以,在歆瑤和劉武來劉啟所住的太子宮之時,陸陸續續見到了許多親自趕來或者遣人來趁著太子生辰拉關系的女人。這是歆瑤進宮以來,第一次見過這麼多的宮人娘娘,也是進宮以來第一次來見太子劉啟。
歆瑤左右打量著太子宮的布局,雖不及未央宮的莊嚴,椒房殿的雍容,卻也是氣勢恢宏,一雕一刻都無不證實著作為太子,在皇宮中的超然地位。
「或許,你父親也在。」走到太子日常起居的含炳殿門前,劉武說道。
「爹爹?」歆瑤露出期待的表情,腳下不覺加快了腳步。盡管歆瑤自己心里本來也有這份期許,不過經劉武這麼一說,歆瑤就越發迫不及待來。
對于周亞夫,歆瑤已經從心底認同了這個爹爹,所以心中的思念沒有半點的摻假。雖然劉武進宮前說想要出宮也是很容易的事,可是作為一個未成年的皇子想要自己出宮,必須要經過皇後娘娘的準許,若是劉武整天為了自己回家這事兒去煩竇漪房,就算她是周亞夫的掌上明珠,歆瑤也不敢保證竇漪房會不會干脆把自己弄到什麼浣衣坊去做苦工。
扳著手指算算,也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周亞夫了,如何不想?
「你到現在也沒跟我說你到底給皇兄送的什麼啊,那麼大的盒子裝著,還不讓我看。」劉武也加快了腳步跟在歆瑤身後說道。
平時說話的時候,劉武習慣于對歆瑤用「我」,並不喜歡對著她還高高在上的用「本皇子」之類的稱謂。對此,清涼殿的宮人們早已習慣了。不過這里畢竟是太子宮,來來往往還有這麼多來向太子道喜的人,若是被人听到了,難免會在背後議論。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歆瑤開口道︰「殿下,你說話是不是得注意點啊,這兒可不是咱們清涼殿,別總‘我我’的,讓人听到了該說奴婢沒規矩了。」
劉武撇撇嘴,不屑道︰「說的似乎你很守規矩一樣!」
「呃……」歆瑤扭頭看了一下劉武那張不管做什麼表情都掩蓋不了英氣的臉,說道,「人前做做樣子,還是要的嘛!」
「那好!那本皇子就跟你講講規矩。」劉武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表情下,眼楮里卻閃著狡黠的光,說道,「那本皇子問你,你到底給皇兄準備了什麼禮物?」
歆瑤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假公濟私!」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含丙殿走去。
「唉!按照規矩,你這個小宮女是應該走在本皇子身後的!」劉武在歆瑤身後得意的喊道。
歆瑤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恨恨的回頭看了劉武一眼,回頭跟在他的身後往前走。
劉武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邊,心中暗自得意︰還要跟我講規矩!嘿……本皇子還真不怕你講規矩,就怕你總不講規矩。不得不說,偶爾能讓這小丫頭吃癟的感覺真的不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