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頭頂星光閃爍,隨著車子的疾行,高掛天空的月牙也在移動,你走它也走,靜靜地追逐著你,陪伴著你。
顧媛在車尾後跑了幾步,彎著腰氣喘吁吁地停下,後視鏡里,她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顧錦夏垂眸,微闔上雙眼,把星星月亮顧媛隔絕在視線外,靜默不語。
「顧錦夏,你以前不是這麼沉默的,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沒有話想問我?」向南天出聲,語氣帶著不滿,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你想說什麼就說,我洗耳恭听。」顧錦夏睜開眼,做出認真傾听的模樣。
向南天握住方向盤的手一再收緊,關節處透出青白,俊臉冷冽冰冷,直到顧錦夏下車都未再說一句話。
回到家,顧錦夏梳洗完畢,打開電腦查收郵件,收件箱里除了兩封促銷廣告再無其他,她點寫信,點擊排在通訊錄第一的那個郵件地址,在主題和內容之間反復糾結,直到肖燦回來連個標點符號都沒寫出。
肖燦見顧錦夏又對著電腦發呆不由湊過來瞄瞄,見她又在寫郵件,不由感嘆︰「顧錦彥還沒給你回信啊?」
「嗯,他可能到了某個通訊不發達地帶,或者忙的根本沒有私人空間,不回信也不奇怪,我只是有點擔心。」顧錦夏蹙著眉,細長的指尖終于在鍵盤上敲出一行字︰二哥,我擔心你。
肖燦切了一聲,「顧錦彥要是沒實力也不會去做無國界醫生,他不需要人擔心,你放心吧。」
肖燦雖這麼說,可無國界醫生經常出沒戰火連天的國家,生存環境和生命安全常常難以得到保障,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顧錦夏在後面又加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之後摁了發送,簡短地完成了一封郵件。
肖燦和顧錦夏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無意中看到一旁的垃圾簍里有一片火紅的楓葉,好奇地捻起來左看右看,「這楓葉哪來的?干嘛扔掉?」
顧錦夏一窘,楓葉正是俞安年給她的,她無意知道他的號碼,所以一回來就隨手丟棄了。
「哇哇,上面還有一串手機號碼,是用什麼工具一點點刻上去的,字跡遒勁,應該下了不少功夫,錦夏,到底是誰啊,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別致又有情趣呢?」
「你怎麼知道是男人寫的?」顧錦夏看肖燦已經雙眼放光了。
肖燦揚了揚手里的楓葉,「字跡表明他是男人,說吧,到底是誰用這麼有情調的方法給你留號碼?」
顧錦夏起身往陽台走,肖燦視線跟過去,在晾衣架上赫然看到一條男式長褲,就跟看到什麼奸./情一般,夸張地哇哇叫起來,「你不說沒關系,我直接打電.話問他是誰。」
肖燦言出必行,模出手機就撥號碼,顧錦夏受不了地轉身撲過來,「別打,是俞安年。」
「俞安年是誰?」肖燦手機舉在半空,笑的燦爛燦爛的。
「上次我出院時你說很帥的那個。」顧錦夏咬牙,暗恨怎麼會有肖燦這麼個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