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風掣紅旗大地翻()
清軍右側步兵陣地後面的王正起,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嚇的一失足從土台上摔了下去,顫抖著趴在地上。還沒等他緩過神,連續的爆炸聲更加震耳地響起,清軍布置了24門12磅炮的炮兵陣地被炸爛了一半,死傷慘重,滿地是炮兵的殘肢斷臂,西邊距離炮兵陣地最近的一個步兵營也倒了霉,死傷了一百人多人。82迫接連不斷的精準速射擊了炮兵陣地後方放置的發射藥,黑火藥的殉爆聲不絕于耳,有幾發炮彈落點靠近清軍大營,居然將碗口粗細的松木營柵也炸爛了,帶皮松木被砸得粉碎,成排地倒下,滿地都是碎木渣。
王正起趴在地上心急如焚,震驚地想︰「膠賊有炮!!!還打得如此精準!」
他也來不僅多想,被身邊的親兵副將們扶起身後,厲聲吼道︰「開炮!給我殺膠賊!」
可是炮兵陣地已經亂了套,幸存的炮手和輔兵都在往後逃竄,只留下滿地尸體和**的重傷員。
姚梵在望遠鏡里看的真切,大喊道︰「桂八!給我向東延伸炮擊!」
「是!」同樣舉著望遠鏡觀察炮彈落點的桂八大吼。
「胡廣亭!你們教導連立刻突擊敵人路炮兵陣地!注意散開,互相保護!記住,找最薄弱處突破!」
「是!」
「羅齊仁!帶你的二連跟上一連!」
「是!」
「三連長涂富,四連長帥大標依次跟上!」
「是!」「是!」
姚梵一口氣把李海牛的一營全部派了出去。240名散兵如如藍雲綠霧般向敵陣蔓延。
隨著四門82迫迅猛地急速射!清軍陣地上82毫米高爆殺傷彈的爆炸聲響成一片,大地隆隆作響,硝煙蘑菇雲連連騰空而起,清軍士兵鬼哭狼嚎,24門笨重至極的十二磅前裝滑膛炮已經被全部炸爛掀翻。
接著,清軍堆放在火炮邊的彈藥和黑火藥也被迫擊炮彈雨引爆了,連續的殉爆,火光四射,清軍陣地央冒出了滾滾黑煙。被炸傷的清軍在滿地殘肢和焦黑的尸體哭喊著,爬行著。
爆炸是很能震懾人心的,目睹此情此景,清軍四個步兵營的陣型都出現了混亂,陣腳向後動搖著,人人面帶憂色。
王正起腿一軟,再次跌落在土台前,跪在地上面如死灰,青紫的嘴唇囁囁顫動,想要說什麼,卻又一時說不出話來。
貼身給王正起出謀劃策的參將胡遠達忙上來扶他,語帶哭腔急聲道︰「將軍!咱們的大炮全完了!!」
王正起畢竟是久經戰陣的,知道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慌,他掙扎著起身厲喝道︰「都別慌!把陣腳給我扎穩了!傳令王松鶴帶騎營到後面押陣!凡膽敢臨陣後退一步者,斬!」
但此刻清軍的軍心已亂,四千多兵勇看見軍那威武的大炮陣地一片硝煙和爆炸,哪里能心不慌?可是礙于軍法,一個個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各營的哨官都在嘶吼著︰「膠賊開始上來了!全軍裝彈,準備開火!誰敢後退一步,殺!!!」
由于82迫的炮口焰很小,大部分清軍甚至沒有發現姚梵炮兵陣地的方位所在,只看見路的李海牛那個一營正在驍勇的向前抵近。
李海牛一營最靠前的胡廣亭教導連距離清軍陣地還有百多米,隊形又及其稀疏,清軍知道,打這樣的敵人,得把距離放到三百步以內。于是清軍不安地站在原地,一邊捅著火藥,一邊焦躁的等待對手沖近後實施排隊槍斃戰術,好將這些膠賊打成篩。
清軍左翼徐自向、右翼王正泰兩個前出的騎兵營,此時正在放馬小跑,打算在接近至200米時開始全速沖擊,此時見到軍炮兵陣地處連連爆炸火起,即使騎在馬上,心亦是極度的膽寒和震驚。
李芳鎮是左翼徐自向騎營的哨官,他沖在騎兵的最前面,手里揮舞著馬刀,隔著七百多米,遠遠地就向姚梵左翼的戰士們恐嚇示威,雪亮的刀光隨著他的揮動,技巧的射入敵方的眼楮。
李芳鎮相信,不等自己沖進面前這條稀疏的戰線,對方的士兵就要嚇得到處逃竄。
可是突然間,李芳鎮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頃刻間便覺得無法呼吸,喉頭一甜,一口血就隨著馬匹的顛簸,從口噴出,他身頓時軟了下來,手里大刀落地,整個人都沒了力氣,趴在了馬背上。
此時姚凡戰術一點兩面的兩個面,也開始一邊緩慢壓上,一邊把彈不要錢似的向著這兩個前出的騎兵營射擊過來,以五半自動的連續火力優勢,不斷對前方的騎兵實施點射。
有的騎兵彈落馬,摔在地上骨斷筋折;有的騎兵被打死在馬背上,趴伏在奔馬上一動不動,手里刀槍落地韁繩松月兌。不斷有馬匹彈,痛苦嘶鳴著馬失前蹄,如肉山般倒地,重重摔翻打滾。
兩個騎兵營被打懵了,開始遠遠地拉馬變向,意圖繞向姚梵兩翼外側,不再敢從正面發動沖擊。
胡廣亭的教導連三個排60人,散開在前後左右五十米見方的區域內,身後緊緊跟著羅齊仁的二連。
看到兩個連沖了上去,姚梵繼續下令︰
「李海牛!帶涂富三連、帥大標四連,跟上前面兩個連!一營全營四個連,成‘凸‘字形小跑前進,按作戰計劃給我突破清軍央,然後根據情況向側翼敵軍包抄,把敵人從心撕開!」
「是!」
「二營二連三連四連,三營二連三連四全體準備投入戰斗!」
「是!」各連長興奮地吼叫道。
姚凡繼續用望遠鏡里觀察著清軍的動向。
他看見勇營的步兵陣型已經開始有些站不住,尤其是清軍右翼,因為迫擊炮的打擊落點不斷向右移動,而出現了瀕臨崩潰前的模樣。最靠近炮兵陣地的那個淮軍步兵營,左哨不斷向右移動,只差拔腿逃亡。
面對正面一股如藍綠混雜的煙霧般躍動而來的膠賊,勇營的步兵們腳已經有些發軟,怎奈何對方還沒靠近到300步內,于是只能一個個拿著壓實了黑火藥的洋槍干著急。
四門迫擊炮在桂八的指揮下,落點猶如敲擊架鼓一般迅速右移,當一發炮彈落在炮兵陣地右翼,最近的步兵營前排哨陣地的前方時,這個營的淮軍再也繃不住了,伴著震耳爆炸聲與硝煙騰起,全體發一聲喊,一個營五百人的「」型站隊,前面的頭全部炸了窩,三個前哨和他們身後三個接應哨呼啦啦地向後逃竄,希望能躲避炮擊,姚梵看見一些士兵手還拿槍,另一些則干脆把槍扔在地上,兔一樣的向後狂躥。
王正起自己就站在這個營後方不遠處,他實在想不明白,膠賊的炮火怎麼會這樣凶猛迅速的連續落下,而且落點這樣準!爆炸威力這樣大!
「膠賊最少有40門32磅大炮!否則怎麼會這樣連續炮擊!爆炸威力又這樣強悍!」王正起自言自語的哭訴著,仿佛是在指責老天的不公。
淮軍步兵營的指揮官心驚膽戰,瘋狂的喝罵著,用手鞭抽打著怯懦的兵勇,打算重整隊形。
這時桂八卻已經調整好了新的炮擊落點。
「標尺014,十發急速射!」桂八放下望遠鏡,對四個炮兵排下令。姚凡按照拿破侖的做法,給每門炮準備了三百發備彈,總共1200發炮彈,足夠桂八揮霍了。
「轟!轟!轟!轟!」連續四枚炮彈在剛剛崩潰的步兵營陣地呈菱形爆炸開來,剛準備重整隊形的這個步兵營突然之間死傷超過兩百人!徹底崩潰了!震天動地的哭喊,幸存者們神經錯亂般的扔掉手步槍,口大呼「敗了!敗了!」向後方清軍大營跑去。
這個崩潰的步兵營明顯影響到了東側正在槍林彈雨策馬迂回的騎兵,面對二營教導連和三營教導連組成的姚梵右翼,面對八挺機槍的掃射和連續不斷的遠程射擊,王正泰的騎兵營終于崩潰了,再也不敢前進半步,幸存者全部勒馬回奔。
姚凡在步話機命令右翼的指揮官李君︰「右翼個排給我全部壓到300米內,給清軍持續壓力,不要待在原地狙擊!」
「是!」李君的回答清晰有力。
當右翼的王正泰騎兵營潰逃後,左翼徐自向的騎兵營也撐不住了,在姚梵左翼四營三個連的遠程高密度火力射擊下,放棄了迂回側面的計劃,嘩啦啦的全線潰退。
所有人這時候都已經看出來,清軍面臨著全線崩潰的境地。姚梵的全軍戰士們都猶如等待喂食的籠猛獸般焦躁不安,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李海牛的一營看見清兵崩潰,全營猶如上了發條、吃了槍藥般,都在發足力的向清軍央奔跑,終于接近到300米的射程內。
胡廣亭在奔跑大吼︰「各機槍組給我掩護!狠狠的打!同志們!沖啊!清軍敗了!」
胡廣亭帶著一營教導連迅速向前,沖向右前方300米外被砸爛的炮兵陣地和崩潰的那個清軍步兵營的結合處。胡廣亭牢牢記得姚梵的話「突破口要選在敵人最弱的地方!」
看見一營的沖鋒已經逐漸靠近清軍陣地,距離大約四百米,姚凡立刻投入了二營的二、三、四三個連。
「二連長劉太榜,三連長張光南,四連長甘十成!」
「到!」
「給我跟上一營!堅決從突破口沖進去向兩翼包抄!」
「是!」
清軍左翼的兩個營和右翼剩下的一個營,不斷受到路突擊的李海牛一營的散兵遠程射擊,不斷有士兵槍倒地,陣腳也已經大亂!如果不是哨官手持鋼刀壓陣,死命的用刀背抽打著幾個逃跑的兵卒,把他們打得滿地打滾,這個營大約也要崩潰。
不管是綠營、八旗、淮軍、湘軍,他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戰斗意志極不堅定。
淮軍能打順風仗,可一旦遇到挫折就要垮。
當發現對方步槍的射程和殺傷力在己方之上時,軍心早已經大亂了!畢竟大家當兵吃餉,不是來送死的。淮軍完全做不到像英國的龍蝦兵那樣,炮彈削了身邊隊友的腦袋,還排著整齊的槍斃隊列向敵人逼近。在56式半自動連珠般密集的火力之下,步兵營也開始不斷有人彈倒下,整個陣地不斷地向後退去,哨官們也害怕了,躲在步兵身後不斷退步。
淮軍早已連白刃沖鋒的勇氣也被打失了,面對眼前這伙他們生平所見過的最強大反賊,他們的意志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眼看著兩翼的騎兵被硬生生打了回來,整個淮軍的作戰意志已經危如累卵。突然間,沒等桂八的炮擊落點延伸過來,右翼剩下的一個步兵營也發生了崩潰,士兵集體轉身,潮水般的向後涌去,還是那聲喊「敗了!敗了!……」
左翼淮軍看見騎兵全都被打回,右翼全線崩潰,只有他們還挺立在前線,于是也站不住了,小跑著向後退卻,只是還未崩潰。
對此姚梵絲毫不覺奇怪,清軍陸軍每一次遇見外**隊,只要發現對方步槍的射程超過他們,就會立刻崩潰逃跑。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