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時馬必勝正在倉庫處理「食材」，真正的羊肉是給主的子民吃的，而那些不信主的都是賤民，賤民只配吃這樣的食物。M他把骨頭丟進新組裝攪拌機里，出來的都是含有鈣質飼料，嗯，以後就一點不會浪費了，他滿意地想。接通電話，佷子今天應該能給自己帶來新的食材，那些賤民喜歡這種食物了，真是下賤！
「叔，我被人綁了！你快來救我啊。」
馬必勝冷靜下來，這種時候更應該從容不迫︰「你在哪里，他們幾個人。」
「我在南郊鹿亭山上，他就一個人。」
「你確定只有一個人？」
「真就他一個，你趕緊讓木哥斯哥他們來救我，他要過來了，我掛了……」
電話里傳來忙音，馬必勝長吐一口氣。多年的經驗使他養成了習慣，從不發怒。
蠢人怒氣全發，智者忍氣含息。
他撥通大兒子的電話，讓他沉穩的大兒子回家守著，二兒子帶上兩車人和家伙去找馬萬。能戰勝的敵人，只要團結一定能戰勝，無法對抗的強敵，則必須棄卒保車。
安排完這些，馬必勝把最後幾塊人骨丟進攪拌機。慢條斯理地月兌掉膠手套和圍裙，洗了洗手上的血，帶上白帽推著烤串車出門，此時他又是那個和藹的燒烤老板。
陳歸倚靠在出租的駕駛座上，記憶著手機地圖。七里灣在東邊大概2分鐘車程，湖南路在南邊也差不多同樣距離。抓我的人肯定比我慢，接到電話以後就算猜到我會去他們老家也趕不上，就是不知道那里有沒有留人，馬萬說的他們十多個人，到時就算進不去我也能跑掉。
陳歸一腳踩下油門，車直接駛向七里灣。至于馬萬，他又被塞回後備箱。據馬萬說，七里灣地處市郊，整個村有一兩千人，馬家是西域來這里為傳播主的榮光的天命教會家庭。不過他也只知道自己信的是天命教，除了每天都要念誦經文外他以開車謀生，而他叔叔馬必勝是天命教的虔誠信徒，與教會高層一直有來往。這次殺阿雪並綁架她妹妹的事似乎就是高層指使的，之前他們也干過不少這類事，但都沒這麼多酬勞。這次用馬萬叔叔的原話來說︰不信教的賤民在我主的榮光下將化成子民的饗宴。
哼哼，陳歸冷笑，饗宴？我會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屠刀之下，眾生平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歸用了超過預計的時間驅車來到七里灣。原因是最近的路有警察設卡搜查，陳歸暗道︰應該是滅門案被人察覺了。他是標準的無證駕駛，只得遠遠繞開，索性這里並不是離開城市的必經之地所以防備並不森嚴。
陳歸按馬萬說的來到這棟白色宅子外面，車停在不遠處。這附近最近的房屋也在3米外，這棟通體白色的單層房屋特別顯眼，面積巨大的一層上面就只有一個小小紅色圓頂。整個建築佔地面積恐怕超過了某些別墅，陳歸展開感知異能居然無法覆蓋全部面積。經過一天休息，他的精神力恢復了十分之一，暫時開啟感知還是沒問題的。掃過一遍之後他不想浪費，便將感知異能關了。阿雪妹妹的位置就在那圓頂上，看起沒有受傷，這讓陳歸感到一絲欣慰。
宅子里面沒有男人，幾個看起像家庭主婦的女人身穿白紗，要麼在念經要麼操持家務，陳歸暗道自己調虎離山成功。事不宜遲，他停下車翻牆進去，一腳踹開大門。
奢華大廳內，正在擦拭金銀餐具女人嚇了一跳，畏懼地退縮道︰「你，你，想干嘛……」
陳歸手腳麻利地把她綁了了起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旁邊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蒙著白紗的女人沖了手持尖刀沖了過來，大叫著惡魔，向陳歸捅去。陳歸把椅子踢倒拌了她一下，女人摔倒在地，此時又有幾個女人進屋。
一個個綁太麻煩，他這樣想。
這屋里幾個女人根本不是受過訓練的他的對手。很快幾個年輕的女人都被他打暈，隔壁還有一個年紀大了一直閉目念經，見陳歸闖進來也不動一下，陳歸也就沒理她。搬了梯子架在牆上，那里有一個通往圓頂的暗門。
推開暗門上了房子的二樓，這間圓形的屋子沒有門窗，只在圓頂上開了幾個小方孔。牆上寫滿陳歸看不懂的紅色金邊經文，一邊是一個祭台，幾百支蠟燭長明，供奉著一卷經文。陳歸對這些宗教的東西毫無興趣，屋內一個小角落鐵籠子被布簾罩著，陳歸走過去掀開。
一個只鞋飛出來，陳歸連忙躲過，阿雪妹妹正站在那氣呼呼地瞪著他。這個縮小版的阿雪，一身藍色長裙，皮膚白皙，眼楮瞪得圓圓，叉腰盯著陳歸。
陳歸從來沒有哄女孩子的經歷，更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自己和她姐姐的關系，于是他隔著鐵欄桿揮揮手︰
「嘿，你好……」
「……」阿雪妹妹不做聲。
陳歸也覺得自己很傻，搖了搖鐵欄桿，發現非常緊，鐵門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他想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簡單地說道︰「我是陳歸，你姐姐的朋友，來救你的。」
阿雪妹妹急切問道︰「我姐姐呢？她前天就沒回來過。」
陳歸說道︰「你姐姐和我在一起，你等一下。」說著他掏出一節鐵絲插入鎖孔。
阿雪妹妹突然從一側的欄桿縫里鑽了出來，陳歸吃驚地看著她的腰，那鐵欄桿密度很高，她有這麼苗條？阿雪妹妹推了他一把︰「別愣著了，我昨晚弄了一晚上才縫隙弄大一點。快帶我去找我姐。她有跟你一起來嗎？」
陳歸搖頭，「我們先離開這里吧。」轉身走向暗門。阿雪妹妹光著一只腳把剛丟的鞋穿上，又走到那一推蠟燭邊上把那本經書拿在手里。說道︰「我看那個大叔每天都要來這誦經，這本書對他一定很重要，我把它拿走氣死他。」
陳歸說︰「這里要下梯子，你小心點。」走到暗門那里，卻發現梯子倒在一旁，那個老女人手拿著刀目光冰冷，就等著他下來。陳歸怒道︰「早知道把你也打暈，老賤貨。」這個高度跳下去到是沒事，有她在下面守著難免挨刀。
陳歸左右巡視，只看見那個祭台，他目測了一下應該能推下去。轉身把祭台推到暗門邊上，從阿雪妹妹手中拿來經文，說道︰「賤女人，你們的‘聖經’在我手上！我馬上就把它撕了了。」
一直沉默的老女人終于說話了，她開口用那嘶啞的好像磨砂的聲音罵道︰「你這個惡魔，如果敢損壞聖經，我就把你和這棟房子一起燒了。」
陳歸說︰「拿好你的聖經。」一把把經書撕成兩半丟下，老女人見漫天飛舞的書頁一下子撲了上去，來想把這些聖物抱在懷中，陳歸乘機推下祭台。
一聲悶響，木制的祭台把她砸扒在地上壓住。
阿雪妹妹顫聲道︰「你殺了她……」
陳歸听了徑直跳下，落在祭台邊抬頭︰「你下不下來，要是嫌我是殺人犯就自己呆在上面。」
阿雪妹妹突然掉了下來，陳歸一把把她抱住。她落在地上，低頭就看見那個老女人的臉，血正潺潺流出。她呼吸急促起來︰「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只是……讓我靜一靜，就好，別管我。」
陳歸面色變得柔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夢魘空間帶給他的變化不只是異能上的，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即使獲得了力量，面對親手殺死的人也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冷靜。他甚至覺得，殺人和殺喪尸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威脅到自己的敵人。包括對馬萬的酷刑，他實施起來也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反而有一種復仇的快意。
阿雪妹妹似乎恢復了一點，但看見地上的血又忍不住干嘔起來。她的出乎意料的理解讓陳歸心里好受不少，自己絕不能接受重要的人的疏離，那意味著這個人對自己變得不重要。陳歸上前把她拉到身邊，拍了拍她的背，感覺她被拉住時身上一陣顫抖，但很快平復下去，干嘔也停止了。
「我們該走了，到車……」
「你們那也去不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門外的光，馬萬跟在人影後面，扶著門驚道︰「木哥，他殺了阿嬤。」
陳歸抬頭一看，一個光頭提著斧子向自己砍來。利斧當空，陳歸一把將阿雪妹妹推開，自己已經來不及閃躲，手上東西朝光頭扔過去，光頭大吼一聲接住，斧子居然沒砍中陳歸。
陳歸閃身翻到一邊，就听見光頭大喊︰「你居然敢撕毀聖經！！！我要殺了你。」他狂叫著斧子朝陳歸砍來，陳歸又躲開了，但這光頭好像瘋了一樣一斧子接一斧子追砍陳歸，陳歸仗著在特工學校學過搏擊不停閃躲，房間內的桌椅板凳落滿斧頭的傷痕，更有直接被劈碎的。
阿雪妹妹不知道拿來的勇氣，拿起一截椅腿扔向光頭，但沒砸中。陳歸被逼到角落，暗恨，我要是有夢魘空間的實力，直接正面奪走你的斧頭把你剁成肉醬，低頭躲過一斧，身後無路可退。
馬萬叫囂著，木哥殺了他！
阿雪妹妹突然撲過來從後面緊緊抱住光頭，但哪有光頭大漢的力氣，一下就被掙開，她摔倒在地又撲過來一口咬住光頭的肩膀，這次是真的把他咬疼了，轉身一把把阿雪妹妹推得倒退了四五步，忍著肩膀的疼正要一斧把她砍死，脖子卻被什麼東西卡住，他一看原來是一條竹梯。
陳歸把竹梯一轉，兩頭卡在牆上，光頭一下子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陳歸撿起一截斷木猛地****光頭背後，清楚感覺到某個髒器破裂，抽出斷木，又刺第二下，第三下，血濺得滿身他還不停刺入抽出，直到光頭軟軟倒下，身體被竹梯卡住跪在那。
阿雪妹妹被這血腥嚇呆了，陳歸撿起斧頭，一步一步走向馬萬。
馬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表哥，小時候的偶像，這麼強壯沉穩的一個男人就這樣被這個年輕人殺死了。他又想起剛才受的酷刑，扶著牆一跳一跳的逃出門外。陳歸跟在他後面滿身是血面露凶光，馬萬驚叫一聲跳得更快，一不小心跌倒，他手腳並用往前爬︰「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陳歸走到他身後緩緩舉起斧子，下午的日光照的斧刃閃亮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