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控室陳歸就詳細了解了此次夢魘的時代背景。說起來這個時空的人類踏入宇宙還腳下這艘石村號息息相關。公元24世紀的時候人類已經具備了星際旅行能力,但資源問題依舊存在,于是行星裂解技術應運而生,一個名叫石村秀夫的科學家提出利用扭曲重力場裂解整個行星提煉其中的礦物和資源。因此第一艘行星裂解飛船以他的名字命名,也就是這次夢魘主題死亡飛船的這艘石村號。
比地球領先了至少四百年的航天技術,石村號的氧氣循環系統全部由綠色植物提供,同時這些植物還負責提供船員的食物,一舉兩得。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出現過植物病蟲害,石村號上竟然沒有應急的氧氣過濾藥片或電解水獲取氧氣的設備。
陳歸想如果我把這艘飛船弄回去,一定要加上這些應急系統。
下了電車,時間還有一小時五十五分鐘,但空氣中含氧量已經明顯降低。面罩上顯示只剩空氣含氧不足2%,距離16%的紅線相距不遠。下車後陳歸就覺得這里環境有些熟悉,當看見那個漂亮護士的廣告牌時他知道自己又回到醫務部。
「藥品研究所就在醫院下面。」空姐的聲音有些疲乏。「含氧量降低得很快,而且還有不明成分參雜在其中,快點找到生物毒劑。」
在陳歸理解來看,生物毒劑就是農藥。
跟著艾薩克故地重游,醫院依舊是地獄般模樣,只是現在這里多了一具尸體,那個瘋女人身邊散落著無數吃完或者吃一半的食物,她肚子像一個充滿的氣球讓人懷疑隨時都會爆炸,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甚至還坐在自動販賣機邊上沒動過。一個獲選者就這樣活活撐死。
也許她本就活的沒有希望,被這死亡氛圍暗示著選擇用最渴望的方式死去。
感慨了一秒鐘,陳歸按地圖指示走過上次發現艦長尸體的地方。原來這里是停尸間,牆上一排排的抽屜拉開里面都是船員尸體,兩邊的抽屜一直排布到艙頂,這麼多鐵棺材竟然沒有一個是空的。感知從抽屜縫隙中滲透進去,房間內無數密密麻麻整齊碼放的尸體讓陳歸頭皮發麻,頭一次在石村號上感到一絲不安。而令他更加震驚的是艾薩克這個家伙,竟然想搜刮這些鐵棺材。但一只鐮刀怪從鐵棺材里爬出後,他打消了這個主意。陳歸猜那是因為覺得會浪費時間,而不是怕了這些怪物更不是尊重死者等可笑原因。
走過一段向下通道,打開閘門,里面就是藥品研究室。飛船結構圖上,這整片區域是飛船的研究中心,但有些艙門顯示紅色被鎖住。艾薩克進入里面開始在藥品儀器上鼓搗,陳歸是完全看不懂,不過應該跟要拿到的生物毒劑有關。研究室里有不少怪物的標本,開來是石村號的研究人員有對這些生物進行研究。兩個特別魁梧的怪物標本靜靜立于強化玻璃後面。
「很完美的生物對吧。」
左邊牆壁燈光亮起,透過玻璃,穿白衣的老人和藹地說。他的聲音從設備中傳來顯得有些沙啞,但也可能是疲憊導致。在人顱骨上打孔沒那麼容易,特別這個人還在反抗的話。
之前被怪物抓走的許中友正被束縛在手術台上,老人一邊用電鑽在他頭上打孔,一邊對陳歸說︰
「你們的反抗值得稱贊但毫無意義。」
陳歸一槍射在玻璃上,子彈被彈開。
老人失望地說︰「難道我是唯一認為我們早就該滅絕的人嗎?」電鑽突破頭顱,許中友不再動彈。
陳歸走到被鎖上的門邊,封印強擊發動,觸手滲入縫隙中飛快增殖,門被擠開一條縫隙。他做這些的時候,艾薩克依然在試驗台上操作,手指飛舞在光屏上,反應式分子式圖形列了一長串。
老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門縫中扭動的觸手。
「你已經打開了未來的大門?為什麼還要掙扎,還要逃避。」
針筒插入許中友的大腦,老人按下一個開關。
「我們種族的未來將在這里結束,請容許我介紹將要接替我們的後代,我們最完美的作品。」
陳歸身後的玻璃徒然碎裂,兩只魁梧的怪物標本動了起來。就像是放大版的鐮刀怪,陳歸了解這種怪物的弱點。切割槍在他們靠近前就將他們的四肢打斷。
「看來我們的後代太弱了。」陳歸譏諷道。
老人贊同地點頭︰「卻是太弱了,因為他們繼承了我們弱小的基因。幸好你們為我帶來了新的靈感,這個人的身體遠比常人來的完美,你跟他是一樣的。」
精神力鍛體提升了陳歸和許中友的身體強度,在這個老人看來是絕佳的實驗品。
被射斷四肢的兩個怪物重新長出了四肢,速度之快陳歸都沒反應過來。
「雖然弱小,但永生不死。忘了介紹,你看叫我M博士,人類的送葬者。」
重新站起來的怪物放棄陳歸,轉而攻擊正在配置藥品的艾薩克。陳歸放棄射擊這些會再生的怪物,開始蓄起自己最強的攻擊法術。魔法光球飛舞,冗長的咒文在艙內回蕩,再生怪靠近了艾薩克巨大尖刺高舉。紅光像緞帶樣包裹了他們,就像兩座抽象派的紅色雕塑。再生怪保持雙臂高舉的動作,當紅布揭開時,它們的血肉變魔術一樣消失,成了兩具畸形骨骼標本。
手術台前的老人不知何時不見。許中友的尸體正在發生劇烈變化,全身皮膚外翻,身體憑空拔高獎金一倍,粗壯的腳從手術台邊緣伸出,然後站起來。他的身高幾乎頂到倉頂,陳歸知道他已經不是人類了。這只許中友變成的怪物抓起地上的尸體,無數觸手從他胳膊上蔓延纏繞。那是他老婆的尸體,此時被肉質觸手分泌消化液吸收成為怪物的一部分,它又吸收了辰辰的身體,連一點渣滓都不剩下。連吸兩人的怪物身體膨脹了一圈,走到金屬門邊上,單手把門整個扯下,就看見陳歸身上紅光迸發。
早在它站起來的時候,陳歸就已經在這里等待。蓄滿魔力的詛咒領域發動,紅光再次裹住這新生的怪物。怪物在詛咒領域中既然還掙扎著發動攻擊,兩個纏繞紅光拳頭砸在陳歸的魔法鏡上,陳歸連忙退後幾步,怪物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紅光這次維持了相當舊,艾薩克拿著藥品的圓筒站在陳歸身後。紅光散去,怪物的骨骼還粘著不少血肉,它又掃飛一張椅子撞在牆上。肉芽飛速生長,怪物重新豐滿起來。
詛咒領域頭一次沒有秒殺敵人。
恢復的新再生怪像推土機一樣撞翻無數障礙,艾薩克和陳歸撒腿就跑。浪費時間在這種無限復活的怪物身上是很蠢的行為,陳歸的想法是把它困在某個艙室里面,或者引到外空間讓它在宇宙里飄流。兩人逃跑的路上多了很多怪物阻擋他們,幾乎每路過一個轉角,一條通道或者打開一道門就會有無數的敵人上來拖慢他們的腳步。這讓陳歸不由得懷疑那個M博士正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黃玉琴的視訊傳來時看見兩人正玩命奔逃,她長或短說︰「植物園區這里的船員變成了新的怪物,我們已經找到氧氣變少的源頭,食物儲存區有個怪物正在源源不斷地制造毒氣,咳咳,這里的空氣已經被污染,快帶著殺蟲劑來這里,咳咳。」
同時空姐的視訊也傳來︰「你們身後的怪物我看見了,利用IC病房里冷凍休眠設備可以控制住它,然後把它發射到太空中。」
陳歸離開修正路線,IC就在前方,怪物太多了,他已經放棄使用切割槍,用封印攻擊召喚出無數觸手陪和重力場發生器將大群的怪物控制住,這里的走道十分狹窄,新再生怪一路橫沖直撞,兩人根本不敢停留。進入了有休眠系統的船艙,六角形玻璃房就是冷凍室,艾薩克沖到控制室里,把追趕過來的怪物留給陳歸。
沒時間抱怨,惡魔詛咒十個紅黑光球憑空出現沒入體內,魔力之海滿溢。陳歸念起咒語,密密麻麻的觸手蔓延至整個病房,金屬門 地彈飛,在打到陳歸腦袋之前,被遍地紅光觸手擋下。新再生怪帶著一堆奇形怪狀的生物追進病房,這里長滿了紅色及腰高的「雜草」,新再生怪一馬當先沖入雜草內,觸手一下把它捆了個結實,無數黑刺波浪一般在草叢中蕩漾,刺穿一批又一批怪物。新再生怪披荊斬棘,巨大的力量讓他能夠掙月兌封印觸手的束縛,慢慢向陳歸靠近,不知不覺中走入冷凍室。
重力場發生器射出白光,觸手涌上把冷凍室塞的滿滿。兩扇玻璃門關閉,艾薩克放出冷凍劑,再生怪動作在觸手、重力場和冷凍劑的作用下慢慢停滯,艾薩克把冷凍功率開到最大,室內的燈光都暗淡了下來。
陳歸的封印攻擊觸手由純能量構成,不守冷凍影響,飄動著隨著魔力消耗殆盡而散去。一座冰雕立在冷凍室正中,艾薩克輸入某個指令,冷凍室內似乎有一小型火箭推進器,嗖一下把再生怪射出去。
空姐的影像出現︰「它已經飄出船外了,這個M博士應該也是幻覺的受害者,我查詢記錄的時候發現飛船上大多數船員都出現了幻覺,說實話,我也……剛才看見陳竟然使用了魔法,很變態的魔法。」
吳克說︰「我也看見了,男人的夢想,那不會是真的吧。」
「我和艾薩克現在要去植物園區,那里還有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