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九點,伊利諾伊州,埃文斯頓城市外某郊區。
某個用來度假的森林小木屋前,周圍是濃密的樹林,夜晚清冷的月光透過樹葉灑在小木屋前的空地上。
周圍一片靜謐,空氣清新極了。
支起的野外帳篷前面,旺盛的篝火被燃了起來,美味的肉片擺在燒烤架子上「滋滋」的冒著雪亮的油沫,彩色的青椒和蔬菜被串成一串混合著鮮女敕的牛腩,不斷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來森林小木屋度假旅游的史密斯夫婦帶著自己剛滿十八歲的女兒柏莎•史密斯來這里慶祝。
「干杯。」三個人高高的舉起酒杯使勁踫了一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哦,親愛的。」史密斯太太模了模自己女兒的頭發︰「你今晚可真漂亮,我可愛的小天使。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你,媽媽。」柏莎•史密斯露出快樂而純粹的笑容,上前親了親史密斯太太的臉。
「那當然,我們的小甜心今天不光滿了十八歲,同時,她還以優異的成績被西北大學錄取。」漢頓•史密斯那本來就不算大的眼楮幾乎笑成了條縫,他露出得意的表情夸張的大聲宣布道︰「寶貝,我一直為你感到驕傲!」
「謝謝你,爸爸。」柏莎又高興的起身親了親自己的爸爸。
「快吃,親愛的。」史密斯太太將烤熟的小牛腩從烤架上夾起來放到柏莎的盤子里︰「奧,聞起來可真香,是你最愛吃的小牛腩,寶貝,你一定要多吃一點,要知道你爸爸可是特意給你買了很多。」
柏莎露出愉快的笑容,低頭大口吃著︰「嗯,吃起來可真香,史密斯太太的手藝一向是這麼好。還有,謝謝史密斯先生買的牛腩。」
「不客氣,女兒。」漢頓•史密斯再次彎起眼楮。
看著狼吞虎咽的柏莎,史密斯太太不禁發出感慨︰「想當年你剛被我們領養的時候才這麼大,」史密斯太太比了個長度,露出甜蜜的表情︰「轉眼間居然就長大了,可真快!」
「我當初有這麼小嗎?」柏莎露出好奇的表情。
「是的,」史密斯太太露出肯定的表情︰「那時你還不到一歲呢。」接著露出憤慨的樣子︰「那個變態可真可恨,把你就那麼扔在一個陌生人的家門口,要是你在被那家人發現之前出了意外怎麼辦?」
「奧,我的天吶!」史密斯太太使勁揉著自己的胸口︰「每次想到這個我都覺得恐怖。」
「沒事的,媽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柏莎反過來安慰道。
「奧,是的,幸虧你來到了我們家。我一直為此感到幸運。」史密斯太太露出虔誠的表情劃了劃自己的胸口︰「我幾乎不敢想象你如果被不好的家庭領養會受到怎樣的虐待!」
「我也感到幸運,媽媽。」
「一切都過去了,你不要總是戰戰兢兢。」漢頓•史密斯安慰的摟住自己太太的肩膀︰「你看我們的小柏莎都已經長大了,再說那個凶手一輩子都會被關在監獄里,永遠都不會出來不是嗎?」
「是呀,所以媽媽你不要總是擔心。」柏莎體貼的把烤好的牛肉放在史密斯太太的盤子里︰「我烤的牛排,你嘗一嘗。」
「OK,現在是幸福時刻。」史密斯太太吃掉柏莎遞來的烤牛排之後抹了抹自己眼角幸福的淚水,她回身從身後的帳篷里抱出兩個大大的包裝盒子︰「親愛的,這是你的生日禮物,綠色的是你爸爸的,粉色的是我的。」
「哇奧,」柏莎歡呼一聲。
「但是你現在不能拆。」漢頓•史密斯打斷柏莎的歡呼︰「晚上睡覺前自己一個人在小木屋里拆是不是更加的驚喜?」
「奧,爸爸,你不能這麼掃興。」柏莎有些無奈的道。
「但是親愛的,你現在必須好好吃飯,我們來完成我們快樂的篝火晚會,好嗎?」漢頓•史密斯得意的笑道。
「奧,好吧,爸爸。」柏莎珍視的把兩個大大的禮物盒放到一邊,然後露出愉快的笑容︰「我愛你們,爸爸媽媽。」
篝火晚會很快就結束了,按照事先的安排,柏莎帶著自己的禮物去小木屋睡覺,而史密斯夫婦則在小木屋前面空地上搭起來的行軍帳篷里睡。
柏莎在小木屋中點了一盞油燈,然後就著油燈在簡易的床前興奮的拆自己的禮物。
粉色的盒子拆開來,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套粉色的小禮服,精致的卡片上寫著史密斯太太的祝福︰致我親愛的女兒,禮服是不是很漂亮?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你可以試穿,但是千萬要忍住不要穿出去,因為我可愛的公主要在開學晚會上驚艷掉所有人的眼楮,那樣才震撼!是不是。我永遠愛你,甜心。
「謝謝你,媽媽,我也永遠愛你。」柏莎笑眯眯的在裙子上模了模,然後仔細的展開撲在床上,再去拆另一盒禮物。
綠色的盒子比粉色的盒子小一些,仔細的拆開來,卻是一塊銀色的手提電腦。白色的卡片上這樣寫道︰上大學沒有一塊拉風的電腦可不行,作為女兒考上大學的獎勵,爸爸掏干淨了本就很干癟的腰包,所以,爸爸很愛你,是不是?但是,你可不能太得意!永遠愛你的漢頓•史密斯先生。
「也謝謝你,漢頓•史密斯先生,我已經得意了,怎麼辦!」柏莎大大的笑笑,對著卡片道︰「我也愛你,爸爸。」
她先是把衣服試穿了一下,然後又模了會兒電腦,過了一會兒,她換了睡衣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她卻被異樣的動靜驚醒,她隱約听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又仿佛听到有人叫了一聲,那聲音很低,像被捂在了嘴里,發聲很模糊。
柏莎打個激靈,她莫名覺著有些寒顫。
她揚聲叫了一聲︰「爸爸?媽媽?」沒有人答應。
于是她系好睡衣坐了起來,拿起手電筒,然後穿著鞋子從小木屋中走了出來。
手電筒的燈光很弱,快沒電了,伸手「吱嘎」一聲打開木門,外面很靜,能听到深夜中樹林的鳥叫。
除了手中微弱的光源,四周幾乎一片漆黑,透過叢林中稀疏的月光,她隱約的看到,行軍帳篷前的篝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有零星的幾塊木頭還在冒著細煙。
一陣涼風刮過來,柏莎覺得自己有點冷,她緊了緊睡衣的領口,一手攥緊手電筒,一手緊攥住胸口的衣領,又叫了一聲︰「爸爸?媽媽?」
還是沒人應聲。
柏莎覺著自己有點害怕了。
她使勁的吞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告訴自己,必須過去,也許爸爸媽媽只是睡著了,她叫的聲音又太低,所以他們沒听到。
她又使勁的吸了一口氣,涼涼的風灌進肺里,使她渾身不住的顫抖。
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懼。
但是,她一步步堅定的從小木屋的木質樓梯上走了下來,年久失修的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雙腳終于踏到了柔軟的草地,柏莎又咽了一口吐沫。
一陣風吹過來,揚起的樹葉從腳邊翻滾過去,擦過自己luo-露的腳背,就像有黑色的影子「呼」的一下閃了過去。
磨砂覺得後背仿佛有螞蟻爬過的感覺,令她不自禁打個寒顫。她有些懊惱自己沒有事先多準備一個明亮的手電筒。所以她不得不緊緊的盯著腳下。
感覺身上的冷意更強烈了。
耳邊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于是不得不咬緊了牙關,但是,牙齒的踫撞聲卻更響了。
壯著膽子腳步堅定的繼續往前走。
之前放的端正的燒烤架子不知為什麼倒在地上,燒烤的用具散亂的跌在草叢里。
柏莎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放輕腳步走到帳篷旁邊。
再次試探的叫了一聲︰「爸爸,媽媽?」耳邊只听到風聲。
帳篷門口的拉鏈沒有拉好,有一大半敞開著。
借著微弱的手電筒光,可以看見里面模糊的兩個黑影,並排著躺在那里。
心里稍微的安定了一些,微微提高聲音︰「爸爸,媽媽?你們醒一醒。」
兩個黑影一動不動,姿勢有些僵硬,仿佛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忽然撲鼻而來,心髒瞬間漏跳了一拍,一股拔腿想跑的沖動驅使著,使她不自禁驚嚇的後退了一步。
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柏莎,你這個膽小鬼。」柏莎恨恨的罵了自己一聲,她使勁的拍擊著手中光亮越來越微弱的手電,直到它更亮了一些。
對父母的關心最終戰勝了恐懼,使她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
手電伸到帳篷里,腦袋也探進去……
瞳孔劇烈的收縮,心髒立刻停跳,巨大的恐懼使得柏莎一瞬間停止了呼吸,胸口急劇的緊縮讓她明確感覺到了疼痛。但是她卻叫不出來,即使大張了口,也發不出一點聲音,聲線像被緊緊的扎住,巨大的恐懼給眼前帶來一陣陣的發黑。
驚慌的後退了幾步,雙手卻再也沒有力氣抓緊,即將熄滅的手電「喀拉」一聲摔入草叢,很快就不亮了。四周一片立刻漆黑。眼楮適應不了這突來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了。
忽然,一條有力的手臂一下從她的背後伸出來,瞬間就按住了她的胳膊,後背猛地就撞到一個胸膛上,一塊帶著刺鼻氣味的布子一瞬間就被緊緊的按在了她的口鼻上面。
她覺得窒息,對方以擒拿的姿勢鎖得她死死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只感覺刺鼻的味道直沖腦門,眼珠不自禁的就往上翻,很快,鋪天蓋地的黑暗就淹沒了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