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醫院的急救病房內,仍然在痛苦呻-吟的安東尼讓急診醫生幾乎就要滿頭汗水了。
「醫生,你還沒有查出他的病因嗎?」波特很是焦急。
「我已經強調過了,他的身體真的非常健康。」更加焦急的醫生再次拿起了安東尼的X光片,但是卻仍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可是,他這麼痛苦……」說到這里,波特只是看著醫生,沒有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 癥也說不定,你們帶他過去的病歷來了嗎?還有,請你將他得病前後的經歷再講述一遍好嗎?」急診醫生撓了撓頭上那本就不多的幾根毛。
「他並不是我們的犯人,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病歷,至于他得病前後嘛,他什麼也沒有吃,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然後,突然之間,他就痛得滿地打滾起來,我們看起來似乎情況很嚴重,就直接把他送到了這里。」波特努力的回憶著每一個細節,生怕拉下了什麼地方。
「這不可能!」波特的敘述讓醫生的眼楮瞪得巨大。
「你們不用擔心,他的病我可以替你們治好。」就在這時,桑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人?」波特警覺的回頭,但是目光落在桑身上的一刻,他的全身立刻緊繃了起來。
「不要著急。」就在波特的手就要拔槍的一刻,桑搶先一步開了槍,子彈近距離擦過波特的太陽穴。
波特只感到太陽穴旁一陣巨大的沖擊而過,瞬間只感到天旋地轉,然後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仰躺在地面上,絲毫無法動彈。
波特想要努力的移動自己身體的哪怕某個部分,可是,劇烈的麻木感讓他根本不能如願。
「快報警……」急診醫生剛剛從驚嚇中醒來,急忙立刻大聲喊道,可是,他只听到伴隨著護士們的再一次慘叫,只感到胸口一痛的他,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桑眼疾手快,不等護士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食指立刻隨著槍口的轉移連續扣下扳機,只听到有節奏般的連續槍聲過後,急救室內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鮮血盡染。
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躺在地上的波特卻只有干憤怒的份。
「你到底一直在干些什麼?!」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安東尼•戴維斯,不知何時已經精氣神完足的站在了桑的對面抱怨道,「這跟我們一開始的約定根本就不一樣,你們不是向我保證過,只要把資料的備份給你們,然後演好後面的戲,就會幫助我月兌離所處的現狀的嗎?!」
「所以,我們已經提前表達了我們的誠意,幫你把你‘可愛’的弟弟給干掉了。」桑收起槍,嘴角再度浮現起他經典的戲謔的神情,「畢竟,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開口的吧。」
「就算這樣,你們也應該早點來救我。」安東尼似乎是認同了桑的話,「畢竟,FBI的BAU可不是好惹的。」
「于是,我就來到了這里,」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就是為了讓你徹底的擺月兌你那讓人發狂的現狀的。」
「那我們快走吧,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待在這里了……」「砰焦——!」安東尼繞過桑走向門口,可是,還沒等他話說完,一聲清脆的槍聲就立刻中斷了他的話語。
桑突然開槍,子彈從安東尼的後腦進入,洞穿了安東尼的額頭。
安東尼的臉上帶著仍舊沒有發完的牢騷,重重的撲倒在了地上。
「我向來是說話算數的。」桑吹了吹毫無硝煙的槍口,將槍收了起來。「放心,我這就來處理你,畢竟,時間還來得及。」桑用戲謔的眼神斜了斜牆上的掛鐘,從他進入急救室到現在,也只不過剛剛過了三分半鐘而已。
「你應該感到幸運,親愛的波特先生,畢竟,我不是每一天都有心情借人給別人捎話的。」桑彎下腰,在波特的耳邊平靜的說道,「替我告訴羅西探員,人生最終的價值在于覺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說完,桑立刻一槍柄敲在了波特的額角。
波特只感到眼前一黑,立刻昏死了過去。
庫爾特家外面的現場。
羅西︰「看來,也許我們是時候該跟桑•雷諾談談了也說不定。」
「這個,也許沒有這種機會了。」就在這時,加西亞打來了電話,「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桑•雷諾剛剛越獄了。」
羅西有些不敢相信︰「什麼?!不是已經專門派人看守了嗎?」
「的確是這樣,但是,他還是跑了。」加西亞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問題是,他不只是越獄這麼簡單。」
*︰「他還做了什麼?」
在一天之內面對了如此多的死訊,加西亞也開始感到不自在了︰「殺死了安東尼•戴維斯,以及急救室的所有人,當然,除了送安東尼去警察醫院的波特警員以外。」
羅西立刻想到︰「他留了什麼訊息?」
加西亞︰「人生最終的價值在于覺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瑞德︰「亞里士多德。」
羅西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波特警員還好嗎?」
「至少還活著,傷勢並不重,只是有些腦震蕩,額頭縫了幾針罷了。真抱歉,我竟然會這樣說,但是,今天真的是死了太多人。波特警員真的很幸運,盡管,其他人並不是如此,不過,還是祝福他。」加西亞似乎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霍齊︰「看來安東尼就是我們缺失的那一環,至少,在安妮的位置上,他給對方提供了消息源。」
「還順便給我們設了個套。」蕾娜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霍齊,你看這是什麼?」一直在就地檢驗兩具尸體的瑞德,此刻好像發現了什麼。
霍齊和眾人靠近觀看,順著瑞德手指的方向,大家發現,兩具尸體的右手腕位置都被子彈洞穿,而在彈孔下,一個只留下邊緣一點點殘缺的紋身幾不可辨。
霍齊︰「你可以把它復原出來嗎?」
瑞德︰「這個,我可以試試。」
霍齊︰「蕾娜,把這兩個人的臉也畫下來,然後跟尸體的照片一起給加西亞發過去,好讓她進行臉部重建。」
蕾娜︰「是。」
「追捕桑•雷諾固然要展開,但是現在對我們來說,手頭上的這些東西更加有價值。」霍齊看瑞德︰「聯系上加西亞,讓她結合一下嫌疑犯的畫像重建一下嫌犯的頭像,然後搜索一下所有的墨西哥方面以及與哥倫比亞武裝組織有關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瑞德︰「知道了。」
霍齊︰「我們大家先回警局。」
蕾娜︰「真希望摩根那邊立刻就能夠帶來好消息。」
瑞德︰「希望如此。」
與此同時,城外郊區的另外一條小路上,布滿白色彈痕的黑色無牌轎車正在繞著林區外徘徊。
再三確認了沒有人跟蹤之後,轎車這才從一條隱蔽的小路駛入了林區,並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的行駛了幾十分鐘,並穿過了幾重暗哨後,這才停在了一座老舊的廢棄別墅的前面。
「苔絲,我們到了。」年老的司機從後視鏡看著正在閉目小憩的一臉倦意的女人,柔聲的提醒道。
「知道了。」苔絲努力的將自己從深深的困頓中喚醒,深吸一口氣並整理了一下妝容後,這才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但是,剛下車的她,就看到了在別墅另外一側停著的一輛無牌照的豪華奔馳轎車。
看到這輛車的一瞬,一直面沉如水的苔絲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苔絲女士,您回來了。」出來迎門的手下迎著苔絲快步走了過來。
「凱利爾,那幫老家伙什麼時候來的?」苔絲根本沒有理會被稱為凱利爾的殷勤,反而立刻將兩個問題迅速的拋了出去︰「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的?!」
「這次行動您出發之後不久,他們就來了,說無論如何都要在這里等您回來。」凱利爾也是一臉的苦澀,「而至于他們的消息源,雖然並不能夠確定,但畢竟這次動用的資源很多,有一些難免就沒有辦法完全遮掩過去。」
「能夠確定他們的人數嗎?」苔絲沒有停下腳步。
「一切請您放心。」凱利爾胸有成竹。
「那兩個女孩子怎麼樣了?」苔絲臉色稍稍和緩,邁步走上了進入別墅大門的台階。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藏在了預定地點,同時嚴加看管,但是待遇絕對一點都不差。」凱利爾步步緊跟苔絲的腳步,「不過,雖然私底下放出了足夠的賞額,但是卻仍然沒有人能夠提供森克•弗雷德的任何消息。」
听到這里,苔絲少有的恨恨地咬了咬牙。
「桑•雷諾那邊呢?」苔絲突然在別墅的門口停了下來。
「自從發來第三個少女的消息後,便再也聯系不上了。不過根據最新消息,他似乎已經把最後的尾巴處理干淨了。」凱利爾似乎沒有料到苔絲會突然停步,幾乎就要撞到了她的身上。就是這微妙的一瞬間,苔絲在凱利爾的身上似乎嗅到了什麼。
「那就好,以後就不用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苔絲的目光微微掃過那輛豪華的奔馳轎車,凱利爾立刻會意,躬身一旁。
苔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徑直推開了別墅的大門走了進去,而凱利爾卻就這樣躬身靜立在了門外,目送著苔絲的背影消失在門的那一端,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