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西樓也開始準備進入翰林院的事了。
雖然不用上朝,但是西樓作為一個六品翰林,休息一段時間後還是得到翰林院任職的,而且作為皇帝的顧問,她還得和皇帝一起討論奏折的事宜。
進入翰林院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還得隨侍在皇帝身邊,她沒忘記月瑾修上次看到她時的玩味眼神,她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怎麼最近大家都喜歡給她這種感覺啊。
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的郁結,西樓在任職的前一日來到了一處酒家,這是她無意間發現的好去處,幽靜,安詳,店家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對待客人很是熱情。
「顧小弟,今日很是準時啊。」
店家提著一壺酒微笑著走了過來,這是西樓每次到這里必點的酒,沒有名字,是主人家自己釀的,很是醇美,西樓喚它「思歸」,店家覺著這個名字好,自此以後就在這酒瓶上貼上了「思歸」二字。
每次喝這種酒,西樓總會想到遠在異世的父親,他的兩鬢已經斑白,現在自己又不能陪在他身邊,他該怎麼過活。
想著想著,西樓不覺又拿起了酒瓶拼命的灌酒,她真是一個不孝的女兒啊。
「兄弟,酒是用來品的,不是用來灌的,不要糟蹋店家如此美酒。」
這世間最美的炫音在此刻響起,這怕是西樓唯一沒有忘記的聲音,來自那個讓她碎碎念了好久的神偷,丫丫的,竟然還敢找上門來,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放下酒瓶,西樓抬起了頭,此刻的她因為酒精攝取過多,臉上已經是一片緋紅,再加上那迷離的雙眼,真是一種無言的誘惑啊。
「是你,你個混蛋。」
西樓伸出手扯住了來人的衣袖,結果華麗麗的就這麼倒下了,不小心撞到了一邊的酒瓶,酒灑了一地。
「怎麼,兄弟認識我,可我似乎不認識你啊,小小年紀不要說髒話。」
「你……」怎麼會有人如此厚臉皮啊,西樓頓時無語,這是第二次相見,這個家伙已經嚴重惹到她了,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了。
「真是可惜了美酒啊。」
還是一貫的黑衣,只是臉上的面巾變成了駭人的面具,但是這並不能阻止西樓認出這個破壞了她第一次偷盜完美形象的人。
重點是這次這個家伙又搶她的東西,怎麼軟柿子好欺負是吧。
「喂,這是我付錢買的酒,要喝啊,自己買去,還給我。」剛剛還不覺得暈眩,這一吵鬧,西樓才發現自己真的喝多了,沒兩下扭扯,成功的倒在了地上。
「喂,你不會真的就這樣倒下了吧,喂。」
面具男不停地拍打著西樓的臉,很顯然,對方並不給他面子。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感覺很熟悉呢,奇怪。」
嘴上這麼說,面具男還是認命的丟下了一錠銀子,和店家解釋了這是他的朋友,扶起了醉得不像樣的西樓,這次他會回到寧安,也是為了那夜一面之緣的女子,明明是一路跟蹤,結果還是失了蹤跡。
「喂喂喂,醒醒。」
是誰在喊她,她還在做夢呢。
「喂喂喂。」
這個人怎麼這麼煩啊。
「喂……」
還沒等喂完,一聲怒吼響起。
「喂什麼喂啊,不知道睡得正香呢。」
很顯然,此時的西樓還不在狀態,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呢。
「兄弟,沒看清楚狀況吧,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你睡的是我的床,你現在吼的人是這間房的主人,你還敢對我大吼大叫,小屁孩,」
扯著西樓的耳朵,面具男毫不留情的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痛。」
現在西樓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了,看了看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沒有被發現了,真是太沒有警惕心了。
「不好意思,這位大哥,多謝您昨日的收留,小弟剛剛不該對你大聲嚷嚷,希望您大人大量,可以不。」
西樓這副吊兒郎當的語氣足以可見她口不應心,一大早上就擾人清夢,能夠好心情說話嗎。
面具男倒是沒感覺到什麼不適。
「好了,醒了的話,我們該算算賬了,昨日我背你回來,辛苦費一百兩,然後不小心將你摔倒了臭水溝里,算了給你減十兩,還有你吐了我一身,還有住宿錢,算算給個五十兩得了。」
那話感覺就像連珠炮似的,一順溜全出來了。
但是西樓關心的可不是錢的問題。
「什麼,臭水溝,你個混蛋。」
聞聞自己的身上,果然有一股臭水溝的腥氣,不行,她得馬上趕回去洗個澡。
「小屁孩,不要罵人,還有,一百五十兩,我等著,我想狀元郎不會是個賴賬的人吧」
面具男那張揚的笑容,讓西樓忍不住想海扁他一頓,但是她忍住了。
好女不跟狗斗,這她還是懂的。
「我現在身上沒這麼多錢,這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自己去狀元府拿吧。」
說完,西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面對這個家伙,她為什麼總感覺自己會英年早逝呢,還是被氣死的。
看著那憤憤離去的背影,面具男竟然想到了那夜的那個人,怎麼可能,不會是同一個人,他找了這麼久。
離開了客棧,西樓回到了月樓,如果不是剛剛那句狀元郎,她怕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座狀元府吧,再不去入住的話,怕是會引來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