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一輛馬車便等候在丞相府的後門。
鳳凰被一名年紀稍長的丫鬟抱上馬車,她胖乎乎的小手掀起車簾的一角望著那道小門露出期盼的眼神。
「小姐放心吧,奴婢們會好好照顧你的。」隨行的一名丫鬟看著她可憐的模樣心存不忍,外面下起綿綿細雨,丫鬟把鳳凰還在掀著的車簾放了下來。
此次送走她隨行的只有兩名下人還有一名車夫,一人年紀稍長的是負責她的生活起居,另一名是平時陪伴在她身邊的貼身丫鬟。
「老爺鳳兒還會回來的對嗎?」站在細雨中的她看著漸漸遠行的馬車目光惆悵。
「夫人回去吧,用不了多久鳳兒會回來的。」他嘆氣的語氣中充滿著無奈。先不管鳳凰是不是克父母,但她也是自己的血脈至親,他也不忍把她送走,可是就怕此消息傳開,將一發不可收拾。
丞相夫人轉過頭在次看向那已經看不見馬車的方向,輕拭眼角的淚滴。老爺說怕鳳凰離開爹娘會哭鬧,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偷偷的看著她上了車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送走,心如刀割。
馬車駛向城外,荒草淒淒人煙稀少,加上陰冷的雨天,低頭沉默不語的鳳凰忍不住一陣哆嗦。
坐在她旁邊的隨行丫鬟拿了條毯子披在她身上︰「小姐先睡會吧,我們要很久才能到。」
鳳凰抬起小腦袋︰「我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昨晚在她睡的迷糊糊的時候,娘去了她的房間對她說了一些話,她只依稀記得說要把她送走一陣。
小丫鬟被鳳凰的話問倒了,目光望向年紀稍長的丫鬟。
「小姐安心吧,過不了多久老爺就會接小姐回去了。」
她們下人什麼都不能過問,一切听從安排就是了,至于歸期老爺也沒有說,但是小姐始終才只有五歲,離家沒有哭鬧就很謝天謝地了,現在只能說些安撫她的話。
鳳凰乖巧的閉上了眼楮,娘親一直叮囑她平時要少出院子,肯定是自己不听話才被送走,她以後會少說話,不在惹娘親生氣了。
看著鳳凰入睡,年紀小的丫鬟忍不住好奇心壓低聲音出聲︰「姑姑小姐真的是那個什麼天煞孤星轉世嗎?克夫克父母那不是人們所說的掃把星嗎?是因為小姐是個不祥之人才被送走的嗎?」一連串的疑問一下問出口。
因為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府里待的時間又長,所以府里下人都稱她為姑姑。
年紀稍長的丫鬟捂住了她的嘴,瞪了她一眼瞟了一眼熟睡的鳳凰︰「此話怎可亂說,你不要命啦!」
這種話就是爛在肚子里也決不能說出口。
小丫鬟拿下她的手︰「我也是听說的,昨天有丫鬟親耳听道長的還會有錯嗎?」
「別在說了,這話被人听了去會對小姐不利。」她厲聲斥喝不知死活的丫鬟,如果這種事從她們嘴里傳出去,相爺會繞過她們嗎?到時候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怕什麼?又沒別人。」小丫鬟環顧四周。
年紀稍長的丫鬟把食指放在嘴唇邊做了一個‘噓’的表情,眼神瞟過鳳凰。
小丫鬟立即閉嘴,這里還有一個小主子,雖然她睡覺很沉不怕會被听到,但還是小心點為好。
她們的對話被鳳凰听的一清二楚,但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天煞孤星?她隱約覺得她被爹娘拋棄了。
馬車在顛簸中繼續行駛,雨聲淋灕只听見車 轆壓過泥濘的聲音。
流言是傳的如此之快,平靜的晌午過後,丞相府前集聚了一些百姓高喊︰「鏟除妖孽!鏟除妖孽!」
丞相坐在前廳一掌拍桌而起,只見桌上的茶水因為桌子的顫抖溢出︰「派些人把人轟走」
他眉頭深鎖的在廳里來回踱步,此話到底誰流出去的?召集百姓集聚丞相府前又是何意?
「老爺百姓越來越多,無法趕走啊。」老管家簍著身軀小跑進來,額頭冒得汗滴還來不及擦拭。
丞相面色鐵青的拂袖走出前廳。
當他出來的時候府前已經集聚滿百姓,密密麻麻的人群擋住丞相府門口︰「鏟除妖孽…」
「諸位听我說一句。」
見丞相出來,眾百姓安靜了下來。
「此乃謠言不可輕信,定是居心叵測之人散播謠言,本相查出定不輕饒,希望大家不要輕信謠言。」
听丞相說不輕饒一些起哄的百姓不敢在出聲,但畢竟還有些敢出頭的人︰「听聞丞相千金是天煞孤星轉世,可否請丞相叫小姐出來驗證,如果不屬實我等自會離去,如果屬實那就是掃把星必會禍國殃民。」
「小女感染風寒正在養病,不易出屋,此事本相自會清查,你等不得在此生事,否則嚴懲不貸。」此刻的他滿腔盛怒,他的女兒豈是他們這麼人輕易就能見的。
「暗中把帶頭之人抓起來,看是受何人教唆。」他的眉頭深鎖眸光深沉的吩咐手下,不是受人教唆丞相府前怎麼突然聚集如此多的人,到底是何人所為?
深夜街上顯少有人,微涼的秋風肆意的刮著,白天街邊的一些小攤的牌子被刮的搖搖欲墜。
此時一名男子垂頭喪氣的從賭坊走出來。
手氣真是臭到家,把銀子都輸光這個月的溫飽都是問題。
沒走多遠就被人黑布蒙住頭︰「你們是誰?」驚慌之中四肢不斷的掙扎。
「別出聲,在出聲要了你的命。」耳邊傳來低沉冷酷的聲音嚇的他閉嘴不在掙扎。
無人的街家家緊閉的門,這個時候就算被人謀殺也不會被人發現。
過了沒多久被他帶到一間四周都封閉的屋子,此屋沒有門和窗,是丞相府的一間密室。
被人把蒙著頭的黑布摘下,男人跌坐在地,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屋內只有擺滿的各種刑具,他的眸中晃過恐懼,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大爺大爺不要殺我啊!」男人跪在地上磕著頭,他額頭的皮膚被地面蹭的滲出了血跡。
抓他來的人一腳把他踢倒在地,走到一旁的火爐邊,緩緩的旋轉著里邊正在燒著通紅的鐵烙︰「說是何人指使你?」
「小的不知大爺在說什麼啊?」他狼狽的往牆角退去,因為他害怕他手里被燒紅的鐵烙會印在自己身上。
男人從爐中拿起鐵烙像往後退的男人走去,嘴角輕揚,那是嗜血的微笑。
「不不不不要啊!」顫抖的雙腿咕咚跪在了地上。
「如果不說實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如地獄般的聲音飄在空蕩陰森的屋內。
在鐵烙馬上要印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緊閉雙眼大叫出聲「我說我說!」
剛剛鐵烙在接近皮膚的瞬間明顯感受到了它的溫度,彷佛聞到了肉被燒焦的味道。
「我我是听丞相府內的一名丫鬟說的,我最近手頭緊帶頭鬧事是想從丞相府得到一些銀子。」他睜著眼楮一動不敢動,近在咫尺的鐵烙他一動他胳膊的肉就會被燒焦。
男子冷笑手往前一推,伴隨著慘叫聲,只見的一聲冒起一陣伴著惡臭的煙。
被燙的男人渾身顫抖著,臉色煞白,被燒掉的衣料下面露著鮮紅的血肉。
「大爺小的說的是真的,丞相府的小翠是我的相好,就是她跟我說的,小的在也不敢了,饒了小的吧!」男人咕 咕 的使勁磕著頭,額頭的血順著眼角流下來。
額頭的痛遠遠不及被燙一下的分毫。
「先把他關起來,稍後在做處置。」男人把鐵烙扔在一旁,對身後的手下吩咐。
「啟稟相爺,此人身份已經調查過,嗜賭成性欠了不少賭債並無其他可疑之處,府中的小翠確實是他的相好,流言從小翠口里得知,他才動用壞心思想得趁此奪取好處。」剛才在密室里對那男人動刑的男子,此刻鞠身畢恭畢敬的稟報著。
丞相轉過身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湊近男人耳畔低聲吩咐。
說完擺擺手︰「下去吧!」此事但願能就此結束了。
正在熟睡的小翠被人叫醒,說是要吩咐她差事。
打開門揉著眼有些不滿的小翠還在嘟囔︰「大半夜的要做什麼?」
還沒抱怨完就被門口的府中侍衛帶走「你們帶我去哪?」
來人把她扔進一間柴房,侍衛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捏住她的下顎就要往她嘴里灌,小翠來回扭著臉眼中透著驚恐︰「這是什麼?我不喝!」
「小翠你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是相爺開恩對你的懲處。」說完另一名侍衛按住他扭動的頭,這名侍衛迅速把藥倒進她嘴里。
丞相此舉也是為了讓其他下人知道不要亂說話。不管真假只要是對相府不利的,都以散播謠言以處。
小翠還想說些什麼,發現嗓子發不出聲音了,她掐著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大喊,始終沒有任何聲音,她無力的癱在地上,眼中透著絕望,听見外面門被上鎖的聲音她眼角流下的淚水劃過她蒼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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