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溫泉?」赫蒂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樣地驚訝,為此,她還特意翻出莊園領地的地形圖,認真研究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山谷的存在。
「赫蒂小姐,您這幅地形圖是後期繪制的,那時候,山谷已經被短尾猿佔領,這麼些年來,從沒人去過那一片區域,所以,很多人就都把它給淡忘了。」米婭看到赫蒂的疑惑,及時解釋了一番,又在地形圖上看了看,用筆在上面扒拉出一個圈來,以示此地即為她所說的溫泉山谷。
赫蒂見狀,頗覺有趣,繞著地形圖走了兩圈,當即拍板道︰「找個機會,咱們看看去,不就是4級短尾猿嗎?只要溫泉足夠好,花點小錢請佣兵們解決它們,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佩蘭省的溫泉資源頗為豐富,以至于這里的貴族們都極喜歡泡溫泉,冬季在幾處溫泉集中區的聚會也是最受人們歡迎的。不過,由于地質成形問題,南島平原極少溫泉,這里的貴族想要泡溫泉時常常需要安排出一個中長時段的假期,才能享受這種特殊的放松。
如果特納莊園的領地上會有這麼一處溫泉山谷,就算範圍有限,對于南島平原的人們而言也是一個福音。
說走卻不能馬上就走,尤其是目的地還有凶猛魔獸的時候,必須要有充分的準備之後才能成行,並且,像赫蒂這般身份的人物也不能參與這樣的危險行動,所以,最終成行的隊伍是以芬克為首,以幾名雇佣佣兵為輔,主要的任務也只是探查山谷的位置,以及了解其中詳情。
目送眾人遠走,赫蒂松開手中的窗簾,轉身望著肅身長立的弗蘭克︰「弗蘭克,就他們這幾個人,當真沒有問題嗎?」
「赫蒂小姐,您請放心,他們此行任務只是探查而已,並不具備危險性,以芬克的能力,足以應付。」
赫蒂望著弗蘭克,卻始終不見他主動解釋芬克的身份或實力問題,所以,她忍不住主動出聲詢問︰「弗蘭克,芬克的能力達到幾級了,他又怎麼成為莊園的車夫了呢?」
弗蘭克微微一笑,回答的時候卻又是極盡之狡猾︰「請赫蒂小姐原諒,關于芬克的能力,這是他個人的*,未經他的授權,我也沒有權力擅自透露;至于成為車夫——那是因為子爵大人對他有恩,所以,他以此報恩,您可以完全信任他的能力以及他的判斷。」
赫蒂听著,翻了一個白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一陣,再垂下頭來,目光犀利地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弗蘭克,那麼你又是什麼級別的高手,方便透露一下嗎,為什麼唐納德親王殿下會讓我向你帶好呢?」
弗蘭克又如何會因為這樣的質問就輕易妥協,他依舊只是微微一笑︰「親王殿下的禮賢下士在帝|都人所眾知,殿下與子爵大人頗具交情,由此,對我自然高看三分。」
如此回答,完全避開了所謂的級別多少與高手與否之類的敏|感內容。
所幸,赫蒂也只是一時沖動,見他避開話題,也便不再追問,轉而與他商討起小蠻人的調|教與安置,以及牧場計劃的可行性。
弗蘭克的意見也與米婭相似,並不贊同現在就開啟牧場計劃,不過,對于小蠻人的安置,他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意見︰「人類對于蠻人以及混血蠻人的抵觸與恐懼,一則來自于長久以來的宣傳教育以及邊境線上的敵對,二則來自于人們對于蠻族的不了解——關于前者,帝國現在正在進行努力,試圖以打擊邊境線上的掠奪以及有限通商等方式改變現狀;而後者卻是更加根深蒂固,難以克服,所以,我想,如果能通過小蠻人與他的寵獸的存在而改變普通人類對蠻族的看法,無疑是最省時省力的。」
赫蒂聞言,心中略感焦躁,手中的小扇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半晌說道︰「我倒對此並不抱太大期待,不過,既然你覺得可以如此行事,那麼,那個小蠻人以及他的狼就都交給你了——丹尼已經聯系上之前被內瑞爾販賣的蠻人奴隸,並挑選了兩位還算聰明的奴隸,他們三個未來的一切事務便都由你負責吧。」
此事,倒是恰合弗蘭克之意,自是十分愉快地應承下來。
……
夜色已深,卡特男爵的馬車才剛剛拐進莊園,整個莊園靜得連聲狗叫也听不見,黑得幾乎算得上伸手不見五指,除了少數幾個窗口還亮著燈之外,其余地區盡皆一派漆黑。
由于沒有人提前告知卡特男爵歸來的行程,所以,只有門僮在听到馬車聲後匆匆提燈趕來,燈光昏暗,再加夜風搖曳,光線左搖右晃,在卡特男爵的臉上、身上打上一重陰影,令他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郁,寒得可以刮下一層霜來。
帶著這樣的氣場,卡特男爵一路疾行,管家也是在半途中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緊跟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這般一路跟進到卡特男爵的書房——
「砰——咚!」卡特男爵撞開|房門,大步走向書桌,一路走一邊月兌,把身上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撕巴開,從薄風衣到外衣到領結到小馬甲再到襯衣……管家則跟在他身後,月兌一件,接一件,月兌一件,接一件,不敢讓任意一片布沾到地板的毛毯上,並且,越接越覺心涼——卡特男爵能把自己扒成這模樣,可見他已經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失去控制了。
「砰——咚!」又是一聲重響,一把厚重的實木椅子被踢飛到牆上,撞得牆體一震,木椅子倒地,與此同時,牆上掛著的裝飾性油畫出隨之落地。
踢完這一腳,卡特男爵才轉身從書桌上捉起今天收到的信件,粗魯地直接用手撕開,見一張揉一張丟一張,連丟了十來封信後,看到一張純白色,沒有任何明顯標識的信件,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用著幾乎是要將信件一分兩半的狠勁扯開封口,不過,在看到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暴怒竟有如被千年冰雪一下子凍住似地,整個人都僵在那兒,面目越顯猙獰。
管家看了看丟了一地的信紙,再看了看卡特男爵手上的那一張,登時發覺自己的錯誤——他居然把最重要的信件放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這可是一件莫大的失誤啊!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慶幸自己的行事小心,並不因為這張信件沒有明確徽章記號就將之拒之門外。
果然,卡特男爵雖然惱怒管家所犯的錯誤,但也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令他出去,卻並沒有其它更多的舉動。
待得管家關上門,卡特男爵一**坐到離自己最近的椅子上,恭恭敬敬地取出信件,膜拜一般地小心翻開來——隨著信紙的舒展,一道青煙從紙上升騰而起,在空中浮現出一個霧狀的人形物體,「他」單手前伸,四指內蜷,食指筆直直向卡特男爵,近得已經完全貼上了男爵的額頭。
一陣痙攣之後,卡特男爵再睜眼,卻是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平靜之下,卻隱藏了更深沉的恐懼與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