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晚宴的規模並不大,到場的人也很少,連音樂都是輕柔而靜謐的。『**言*情**』古樸的廳內設計,牆上掛著的畫有很多是十八世紀以前的作品,大部分是以格斗和探險為主題,濃厚而鮮明的色彩,風格竟然和她最近一直在臨摹的復古畫有些像。
浮橙有些意外封御景居然會參加這種級別的宴會。哪怕她再無知,或者說是再下意識地不去了解他,那一晚和老同學的聚會之後,也該知道封御景所代表的地位和背景,而這種相當隨意的宴會,似乎……完全沒有必要來參加才對吧?
一面想著心事,一面提著裙角被封御景攬著往前走。因為想得太入神,所以當他將自己介紹給這次宴會的主人——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時,浮橙甚至還在呆。
「陸小姐?」周哲膺溫聲叫她,眉目慈祥,只有眼波深處偶爾閃過的一道精光顯示著老當益壯的睿智。
浮橙急忙回神,歉意地鞠躬︰「對不起,我好像……走神了。」
她揉揉鼻尖,不好意思地偏頭解釋。
封御景失笑,從認識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露出這麼小孩子氣的神情。心頭微軟,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
「這是我養父,姓周,你可以叫他周伯伯。」
養父?浮橙心下驚訝,詫異地看了封御景一眼,轉過頭唇角彎起,朝著這個老人乖巧地喚道︰「周伯伯。」
「哎,好孩子。」周哲膺笑呵呵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招來侍者端起酒,湊過身來小聲說著,「陸小姐,你可是阿御帶回來的第一個姑娘呢。」
浮橙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舉著酒杯回敬他。
接下來的時間,封御景帶著她滿場走了一遭,接觸了一些人,雖然看上去都很精明,但浮橙並不排斥和他們接觸。或許是氣氛使然,這里的確不像平常那些人聲交錯的應酬,在場的人都很隨和,幾乎見了面就能談得風生水起,家長里短的好像……是一家人。
「你沒想錯,這就是我的家。」封御景在她身邊坐下,淡聲說道。迎向浮橙震驚的眼神,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你這是在驚訝還是害怕,嗯?」
浮橙驚慌地坐離他幾米,唇瓣輕顫,心里卻無比清楚地知道這種形同虛設的動作不具備任何意義。
「封御景,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感覺有一個可怕的答案在緩緩浮出水面。
「怎麼?看不出來我這是在疼你?」他看上去牲畜無害,笑意卻從臉上一點一點消失,嗓音醇暖,魅惑又殘忍,「他回來了,所以你開始有血有肉了,開始誠惶誠恐了,開始會哭會笑了?開始想要逃離我了是麼?」
「陸浮橙,你是我兩年前就看上的人,這輩子都別想撇開我。」
「你就是想比你媽先死一步,也要看我允許不允許。」
「這就是我想做也正在做的,還滿意嗎?」
他不知何時已經離她很近,手掌有力地扣在她頸間,一字一句地逼問︰「讓你忘掉喬以航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