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一個人走在森林里總會有些可怕的感覺,頭頂烏鴉不停地叫喚,讓人毛骨悚然,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一樣。可悲的是,就算你知道了即將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能力去阻止。
道路兩旁的樹枝上立著數只烏鴉,它們竟有著猩紅的目光,那是血的光芒。
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這些烏鴉,眼神驚得它們不停地振翅嘶鳴。
幾只小烏鴉,她還不放在眼里。她的妖力在一點一點的恢復當中。
她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如今的她每次做完那個故事般的夢,自己的妖力就會提升一點。
雖然還沒有恢復到以前那種程度,但用來對付一些低等級的妖怪還是綽綽有余的。
糟糕的是,她的頭有時候會隱隱作痛,好像是一下子涌入了許多東西將整個頭腦都要爆炸開的感覺。
可能是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也難怪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出了城堡,竟然茫然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思念著殺生丸,卻不想以這麼一副弱小的樣子去見他。
對了,可以找桔梗!
定好方向,感受著桔梗的氣味,剛準備邁開步伐,卻冷不防看到一個男子嘴角帶著一抹壞笑,雙手抱胸看著自己。
「又是奈落的分身嗎?一股惡心的惡臭味。」男子身後拖著一條狼尾,嘴角是兩顆尖尖的牙齒。
「我只是恰好路過奈落那里而已。」汐洺感覺到,這個人不會像之前的雜碎妖怪一般好對付,至少目前她完全不是對手。
「這樣啊,你就繼續裝吧,看死到臨頭你還會不會裝得下去。」男子說著,腳下竟升出旋風,快速地朝汐洺奔過來,右手握成爪狀。
眼看著就要被穿破胸口,汐洺把握好時機閃到一邊避免了這致命的一擊︰「我說,你最好還是冷靜點吧,我並不是奈落的人。」想必是自己剛從奈落的城堡出來,沾染了一身奈落的惡臭味,這才導致這個妖怪把自己錯認成奈落的同伴。
「解釋什麼?不會錯的,這股氣味……」男子的拳握緊,「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緊接著又是迅猛的一拳。
差一點沒有躲得過去,憤怒的妖怪惹不得。話說回來,奈落的仇敵還真是多啊,倒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煩事。
「喂,我說你啊……」汐洺更加無奈了,好像想要對付奈落的那一行人里也有一個跟這頭狼一樣沖動的半妖啊……
「住嘴!」他粗暴地阻止了她的講話,又是一爪。
一時大意,沒想到竟被他抓破手腕,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森林中。
看他這樣,恐怕也無法冷靜下來听自己講話了,沖動果然會壞事。
不等她愈合完傷口,他再次沖了過來,沒有準備好的汐洺一下子被他掃到,狠狠地撞到樹上,沿著樹干慢慢地滑了下來。
「奈落的分身居然這麼不堪一擊,我鋼牙代表妖狼族死去的兄弟向你討債來了。」他的笑容越發地陰冷,眼楮里全是憤怒的火焰。
才月兌虎穴又入狼口啊……她的一生怎麼這麼命途多舛?
臉上傷才好,手腕又受傷,背部又受傷,上天就是讓她受傷來的嗎?
一滴一滴鮮血流下,她吃力地抬頭看著面前那個妖狼族少主鋼牙,連開口說話都覺得困難。
鋼牙一步一步逼近,露出了鋒利的爪子和尖牙。
這陣仗……該不是要生吃了自己吧?
感覺到一陣惡寒,她全身毛骨悚然,如果這時候按照通俗劇情從天上掉下一個神人來拯救她,她回頭一定天天給老天爺燒香!
眼看著爪子劈下,她閉上眼楮,卻沒等到那一股血腥味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想要殺了她的話,請先問過我吧。」
完全陌生的聲音,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听過這個聲音,卻覺得很熟悉。
睜開眼,面前站著一個高瘦的身影,是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半長的黑發隨著風飄動。
「你是誰?」鋼牙歪過頭,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同時也問出了汐洺的心聲。
「初次見面,我叫離未。」黑衣男子對他笑了笑,解決了兩個人心中的疑惑,「想要傷害汐洺,我可是不允許的哦。」
「離未……」汐洺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總感覺有些熟悉,可她知道她根本沒听過這個名字!
「離未是嗎,奇怪的名字。」鋼牙依舊是不屑的態度,「她是奈落的分身,是我的仇敵,我必須殺了她。」
「無論你有什麼理由,她是你踫不起的。」離未溫和的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絲威脅的氣味。
「是嗎,那我們就來比比看吧。」鋼牙活動了一下指關節,二話不說就對他揮舞起他鋒利的爪子。
離未輕易地左一下右一下避開,他的目光溫柔卻充滿了對鋼牙的嘲諷︰「你是無法踫到我的,就算是衣角也不能,所以放棄吧,我還不想對你下殺手。」
鋼牙停止了攻擊,目光盯著他看了許久,終于說道︰「這次就放過她。」說完轉身離去。
「並不是這次哦,你要記住,她不是什麼奈落的分身,小狼,你認錯人了哩。」離未的話語里是滿滿的笑意,但這笑意對鋼牙來說,卻被誤認為是諷刺,于是他加快離開的腳步。
汐洺都看呆了,上天真的給她送來了一個神人……
「嘿,汐洺,好久不見了。」他彎,對看呆了的汐洺伸出手,拉她起來。
借著他的力量,她站起身撢撢身上的灰塵,這才終于看清他的面貌。
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了她小小的身影,他的目光滿是溫柔。而汐洺竟在這無限的溫柔之中看到了一縷悲傷。他漂亮的眉揚了揚︰「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不認識。」汐洺搖搖頭,老老實實回答道。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面前之人甚是眼熟,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見過,估計是這身體曾經的朋友吧。
「來吧。」他牽起她的手,竟然那麼地理所當然。汐洺一時間呆了,竟也忘記反抗。
任由著他牽著自己往前走,也不管前方是通向哪里,她的眉頭皺著,身體里有一個聲音不停地說著︰「離他遠點。」
離他遠點,離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