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北冥的腦海中出現的血獄住客名字很多,因為其實血獄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會選擇一些有特長的,但是會電腦的是不少,精通統計分析這門學科的倒一時想不起誰來。
可北冥卻沒有像一般人遇到難題的反應——苦思冥想,而是非常隨意的找了一個號碼撥出去。
沒錯,是隨意,就是通話記錄里從上往下數第七個人,7是北冥的幸運數字,通常選擇7會有好運,盡管他個人是喜歡6的,手機上通話記錄的第七個恰好是一個未接來電,來電人名字很簡單——天行。
很簡潔的幾句之後,北冥掛了電話。
屋里的黃葉听到他打給天行,眉間不由得皺了一下,隨後是一絲冷笑,然後繼續喝茶。
天行在血獄也算是名人一個,曾經是管理層的一員,學識淵博,記憶力驚人,但為人似乎少了一些決斷力,讓人看來似乎是個書筒,而且他也並不擅長統計學,分析力也一般,因而就黃葉看來,他似乎高估了北冥的能力。
當然,這是因為他並不知道北冥只是隨手亂播的一個號碼,如果知道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北冥掛了電話,走進屋里一臉歉意的笑笑,似乎是在抱歉讓黃葉久等了,但其實這期間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北冥就著那歉意的笑容,低聲問道︰「葉老,我實在想不到誰最合適,您知道有誰善長統計學嗎?」
「沒有。」黃葉很快就打碎了北冥的期望,斜瞟了一眼,北冥一臉焦急無助,為此黃葉不經意的多抿了一口茶以示得意︰「你剛才不是打電話找人了嗎?找的誰啊?我以為你有想到人選了。」黃葉明知故問。
「葉老沒听到我給天行打電話?」北冥顯得很奇怪,仿佛覺得黃葉老早就應該知道一樣。
黃葉不露痕跡的笑笑︰「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遠點兒就听不見了。」
「噢。」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置可否。
「你找了天行啊,他很有學識,肯定能勝任的。」黃葉喝著茶,漫不經心。
「我只是叫了他和低調過來幫忙搬書。」北冥的笑容此時讓人感覺……很天真!對,是天真,接近于單純了,跟剛才那些蠢鈍的表情聯系起來,無比的自然,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搬書?」黃葉似乎有點意外,雖然這明明是他提醒北冥的。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一個人看事情總會有片面性的,而且角度單一,多幾個人總是好的,既然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先搬走資料,然後我們幾個臭皮匠研究一下,沒有擅長統計的人,就人多取勝。」北冥說的漫不經心,右手五個手指靈活地將手機在指間來回翻轉著玩。
黃葉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像是老樹根一樣的皮膚露出一點綻破的感覺,但是隨即被閉目養神的姿態掩蓋過去。
而北冥卻沒有對黃葉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了顯示出任何的不滿,而仍是謙卑地微一欠身,指著桌上的一堆資料和本本說道︰「今天麻煩葉老好久了,那麼我就先把這些搬到門口,等他們來了。」
黃葉在北冥說話時始終目無表情,靜坐在椅子上面閉目養神,等他說完後就輕輕的點了下頭,突然他捂著胸口又咳了兩聲。
這表示已經應允,于是北冥連忙開始動手,仿佛生怕在叨擾黃葉休息,手上麻溜地緊,所幸資料也不算是太多,很快北冥就悉數搬到了門口。
在搬運的過程中,黃葉一直在椅子上面坐靠著,大廳不時回響著他的咳嗽聲。在搬最後一堆本本時,北冥剛走到大廳門口微微停了一下,回身望了望椅子上的黃葉,說了聲告辭便走出了門,並將那老朽的小院木門關上。
直到門嚴絲合縫的關上之後,北冥才長長呼出一口氣,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透過木門能看得到院子里面,一直到大廳,甚至能看到閉目坐著的黃葉,只是想不到這時的他適合表情。
果然,我的反應和思維變得遲鈍就是從踏進這院子開始的,這里充斥著新草翻動的泥土味和老房子潮濕後的朽味,那濃重的異味幾乎要將那個味道掩飾過去了,事實上已經極輕了,若不是黃葉的那個舉動,我差點就忽略了那奇異的香味……
黃葉,這是怎樣一個厲害的人?出其不意的暗招,讓人都有點兒心驚了,如果能跟這樣的人參加血示,會是怎麼樣的情景呢?想必不會太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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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豆豆又再次尖叫起來了︰「星號!我記空憶遇害前,在她的前方好像出現一個路標的,路標牌上面有星號!」弓騎被豆豆的連續兩次驚叫也搞的有點疑神疑鬼了,他突然懷念見崎那個家伙,同為女性,但見崎起碼不會像豆豆這樣一驚一詐的。
「是不是凡是和星號有關的,就會出現血手和鬼啊。」豆豆一口氣連珠炮的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弓騎這是不是和血示有關系,能不能從這方面推測出血示的內容或者提示。」
現在是人都知道星號有問題!弓騎在心中如是想,他開始覺得豆豆不止有點煩,而且說的全是沒啥用的廢話︰肯定是需要從星號上面擴展出去找生路的。
心中想歸想,但是濫好人的弓騎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只是不在神的接道︰「嗯,確實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啊!」豆豆第三次尖叫起來︰「我們不是要趕去夜貨廣場的嗎?怎麼還在這里討論浪費時間!」說完還用責備的眼神盯著弓騎。
弓騎被看的有點蒙了,因為他回想了一下,好像一直在說話浪費時間的是豆豆本人才對。
見到弓騎還在思考狀態,豆豆氣不打一處來︰「快走,別呆在那。」說完拉著弓騎就開跑。
弓騎也沒有反駁豆豆,因為他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要抓住剛才在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不過豆豆說的也對,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以往參加血示的經驗告訴他,不能在同一個地點停留太久,必須要保持不停的運動,才能使自身安全最大化。所以弓騎才被豆豆拖動後,無意識的跟著跑。
有了弓騎作陪,豆豆起碼現在不像驚弓之鳥了。因為她知道弓騎也通過了幾次的血示,有一定的經驗,所以她現在是不用跑一下躲一下,而是徑直朝夜貨廣場的方向跑去。
唯一讓豆豆不滿的就是弓騎好像心不在然似的,一大男人還跑的沒她快,弓騎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豆豆的後面。
「手機、星號。」弓騎邊跑邊自言自語著,他的心中一開始就分析是不是這次血示和手機的鍵盤有關。
手機鍵盤上的星號主要是用來切換輸入法的,那麼輸入法的切換是不是對這次血示的提示呢。但是智能手機不存在這個事情啊,只有以前的舊的諾基亞手機才是有切換輸入法的功能。難道說是和諾基亞的九宮鍵盤有關嗎?但是又不像。
弓騎的思考進入了死胡同巷,暫時無法突破。他于是又回想這次血示的內容,1個星號。為什麼要全部人按完手印才顯示血之指示的內容呢,以前普通的血示都是自動在墓碑顯示出血示的內容讓大家看先再決定接不接的。這到底是有什麼關系呢?或者說隱藏著什麼樣的提示。
突然跑在前面的豆豆緩步減速,弓騎在思考一時沒注意,就輕輕的踫了豆豆一下。不過弓騎很快就反應過來,收住了腳步。
弓騎還沒發出疑問,就被豆豆先責問了︰「我們在趕時間啊,你跑的這麼慢磨磨蹭蹭的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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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柚子不停在孫策和林影之間看來看去。孫策依然是低頭不語,林影側是微抬頭望著天右手在褲側輕輕有節奏的敲著大腿。柚子知道他們都在思考著,而且思考的很可能與血示的生路有關,所以她也不敢打擾兩人。
看了一會兒,柚子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不敢驚嚇到兩人,于是她決定做點什麼事情。想來想去,終于她決定幫兩人放哨,以防備有什麼意外。
孫策似乎思考到了關鍵的時候,他本來低著頭,眯著眼楮想的;現在突然他身微微動了下,雙眼完全的閉上了,是用力的閉上了。從眼角附近的皺紋看來,這個閉眼的動作孫策做的很用力,而且連帶臉部的肌肉都抽動了起來。
閉上眼楮的孫策,用力的吐出了一句話︰「密碼!假設這個血之指示的內容是密碼的話,那麼有密碼就應該有用戶名或者是帳號。」說完這句話,孫策本身都震了一下。
林影和柚子同時听到這句話,也猛的向孫策望去。孫策依然是閉著眼楮苦思,甚至他的雙手已經用力的扯住了頭發。
林影也復述了孫策的話一次︰「帳戶或用戶名,對!如果這個血之指示的內容是密碼的話,那麼帳號是什麼。」說完林影本來敲大腿的右手用力的一拍大腿。
然後林影開始在1米的小範圍內來回的踱步,頭依然是習慣性的微微向天上仰望。
柚子則是失神的說了出來︰「有密碼,就應該有帳號。賬號都是在密碼的上面啊。」說到這里柚子像似想到什麼似的,雙手舉了起來揮舞著喊道︰「是不是當時在密碼的上方還有帳號我們沒看到啊。我們要不要回去再查看一次墓碑!」
柚子還沒高興完,林影就冷冷的打破了她的希望︰「當時墓碑的血之指示後面,就只有1個星號,並沒有空隙或者是留有位置。血之指示上面也沒有任何的東西或者文字。」林影的這段話雖然是說給柚子听,但是同時也給孫策暗示墓碑上面沒有顯示過帳號。
在柚子和林影對話的期間,孫策已經把扯頭發的雙手放了下來,恢復了之前眯著眼的狀態。他凝視著前方的地面,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想不出來了,先到夜貨廣場聯系其他人吧,看其他人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
柚子卻不同意孫策的說法,她心急的接道︰「為什麼不打電話給豆豆和弓騎呢,在電話說更快更省時間啊。」
「很明顯鬼有可能依托手機對我們進行襲擊,現在使用手機和賭博沒分別。」林影老是打破別人的期望,讓柚子很惱火,但是她想起之前自己的手機出現血手一事,又不得不承認林影是對的。
想到這里,柚子焦急的提醒孫策︰「那麼你們倆的手機是不是要扔掉,防止血手再次從里面出來啊。」
還沒等到孫策的回答,林影的冷語再次傳來了︰「為了確認一件事,我想詳細了解一下當時柚子你手機發生的事情。」听到林影命令式的語氣,柚子頗有點不舒服,她不由得望著孫策。
孫策對上柚子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林影不會無的放矢。得到了孫策的支持,柚子也就把當時詳細的過程對林影講了出來,不過她經常語言混亂和詞不達意的,還需要孫策在旁邊不時補充才讓林影明白整個過程。
林影听完後,用左手捂著整個嘴巴,輕輕的呼吸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