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水綾驚訝地張了張嘴，跟著扭頭一臉不解地看向水芯︰「姐？她是不是被墨火一燒，燒壞腦子了？」
「燒壞腦子，還需要遲疑那麼久才回答麼？」水芯皺了皺眉，也是沒想明白，明明有月兌罪的機會，她為何放著生路不選，依舊選那條不歸路？
「哦？我能不能听听你的說法？」墨佩反倒是一臉的溫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新鮮的感覺了，事情也一直都是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步調發展，沒想到幾年後的第一次新鮮感卻是在個小小三等宮女身上。
「太後娘娘，奴婢可以無所不言麼？」莫妃嫣理了理思緒道︰「奴婢所言雖真，卻怕會觸怒太後娘娘，所以奴婢斗膽請太後娘娘先饒恕奴婢的失言之罪。」
「可，你都毅然選了天獄谷，哀家也實在想不到有什麼道理還要和你計較了。」墨佩此話話中帶話，倒是意外地讓人覺得信服。
「奴婢表面上是被卷入糕點中毒，實則是被卷入後宮之斗，皇後不喜玉佳人，玉佳人也對皇後有所不滿，而皇上一心護著玉佳人導致皇後娘娘心中積怨更深，而今次奴婢的遭遇遇的不是事，而是這段理不清剪還亂的情，試問奴婢這次苟延喘殘後，又能如何？」莫妃嫣字字珠璣，倒是把眾人給說愣了。
「沒想到你看的倒是挺清楚的，但你曾有想過若是你不月兌罪，你將被打入天獄谷，那極寒之地即便是有能力的靈女也活不過七日，更別說你這個身子單薄的弱女子了，你此番前去還不是只有死路一條麼？」墨佩所言，既是大家心中所惑。
「太後娘娘所言甚是，不過橫豎都是死，我何不選擇一條干脆利索的路？方才大靈女有說玉蘭院的陳嫂是下毒的人，但在我看來即便這是事實，但也不能說明陳嫂就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作為一個下人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想我剛進墨殿的時候還看不透這道理，但歷經這些事情後，我想我應該算是看得很明白了。」
莫妃嫣說完，立即下跪給太後叩了三個響頭︰「奴婢斗膽，望太後娘娘成全，就讓這件事所造成的不幸終結在奴婢身上就可以了，這事再查下去到最後被責罰的其實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吶！」
墨佩不由得點點頭︰「想不到你年紀尚輕，卻是如此懂理，這麼說來還真是可惜了。」
莫妃嫣跪坐在地，半低著頭，久久沒了動靜。
「這樣吧，倘若你真能在天獄谷撐滿七日，我便破格提拔你當靈女，你看如何？」
太後這突如其來的發言著實讓在場的人都怔了怔，水綾更是不服道︰「太後娘娘，靈女豈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當的？這丫頭不過就是個三等小宮女，說到底身份未明，家世也不知清不清白，更重要的是當靈女那也是要資質的。」
「資質？不錯當靈女必然需要資質，可我覺得並不是沒資質就不能當，她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悟性，我想只要她肯吃苦肯下功夫，當個最低級的小靈女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墨佩說著又轉向莫妃嫣︰「妃嫣，你自己覺得呢？」
莫妃嫣簡直都不敢想，提拔她當靈女居然是太後主動提出來的，她趕緊磕頭謝恩道︰「回太後娘娘，奴婢就先行謝過了，奴婢一定會努力在天獄谷撐過七日的！」
「切！」水綾故意白了莫妃嫣一眼，小聲嘀咕道︰「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少能耐。」
對莫妃嫣的審問很快就結束了，為確保她至少在被打入天獄谷前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太後破格允許她今日就在自己的宮殿內住下，明日一早便由兩大靈女開啟傳送門將其送往天獄谷，而糕點下毒事件太後將會親自出馬解決。
太後找來二等宮女將莫妃嫣帶下休息，她才離殿，水綾就耐不住性子開始和太後爭論了起來。
「太後娘娘，你還真覺得她這麼個三等小宮女能夠在天獄谷活上七日不成？」
墨佩笑著搖頭道︰「我可從沒說過她能在天獄谷活過七日。」
水綾听了就笑了︰「那你還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別說七日了，在那待上一天也就沒她這個人了。」
墨佩略顯贊同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向水芯︰「水芯，你怎麼看這件事？」
水芯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奴婢猜想太後是在賭這丫頭的可能性，畢竟被墨火燒了，還能撐到等皇上用祭神力量搭救的人，就算是靈女能做到的也沒幾個吧？」
墨佩滿意地附和道︰「不錯，其實我沒少打听這丫頭的事，我還知道她和皇上和皇後都談過條件，如果能夠在七日後存活下來，她想當靈女。我就在想，到底她是哪里來的自信，說不準她還真能從天獄谷走出來不成。」
「可是，就算她真的能活下來，多個她少個她，對我們來說沒什麼改變啊！」水綾還是覺得無論結果是什麼，但是都不會對她們造成任何幫助。
墨佩卻是莞爾一笑，繼而雙眼閃爍著一絲異光︰「如果她真能出來，必能為我所用，皇上能救她，必定對她不一般，本來皇後皇上的那些事就不方便讓外人知道，既然她已經卷入了，倒不妨讓她入個徹底。」
「太後娘娘的意思是？」水芯听得有些似懂非懂，而水綾早就已經跟不上節奏了。
「也沒什麼別的意思，一切就得看她造化了，我只是覺得咱們墨國是時候該開枝散葉了。」墨佩說罷，化成一縷黑煙就消失在了主座上。
「姐！太後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又扯到開枝散葉了呢？」水綾撓撓腦勺，壓根就听不懂太後想表達什麼。
水芯也拿捏不準太後的想法，頓了頓道︰「想不明白就別為難自己繼續瞎想了，不過皇上最近狀況不穩定你我都是知道的，他身子骨再這般下去，總是有人會在那瞄著的，再不開枝散葉這墨國江山要怎麼辦？太後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掌控一輩子吧？」
這下水綾算是听出了點重心，「說得也是，天字輩的家伙沒準就在那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