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痴人的感受,別提多美了,他趴在枯葉上,頭放在交叉的兩臂上,發出囈語般舒服的的哼哼聲。設想,城里頭那些叫什麼某某洗浴城的,里面的按摩享受,也不過如此吧。
索拉抓著一只蟾蜍過來了,在不遠處她站定,在她的面前,是一幅絕美的按摩圖,這當然不是標準的泰式按摩,也不是其他任何正式的收費服務,那不過是男女朋友之間的關心撫慰,芭茜那雙能揍得猛漢暈頭轉向的鐵拳,此刻攤開掌心,極盡柔媚,在給王痴人提供免費卻最真心的服務。
當然,索拉也完全窺得出,這對男女之間涌動的情意熱流,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索拉也不忍心打擾,只在那里站著欣賞,直到一個滑稽的現象出現︰王痴人響起了鼾聲。
芭茜不高興了,在王痴人**上拍了一掌︰「喂,你倒好,把我的按摩當成催眠曲了?」
這一掌雖沒有拍在傷口上,但皮肉一顫,扯動了傷口,把王痴人從甜夢中痛醒,又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啊呀,芭茜你這女魔鬼……」
索拉笑得蹲了下來。
還好,蟾蜍的毒汁果然對傷口有效,稍稍涂了一點後,王痴人感覺不那麼疼了。
時間緊迫,他們繼續向森林里進發。前面就是白河了,幸好這是枯水季節,河水不深,他們順利地趟過河。
又往南走了一陣,然後偏向西南。
天黑下來,他們找了一個山洞宿營。
篝火點起後,芭茜打開王痴人背來的挎包,從里面模出干糧和飲用水,分發給大家。芭茜有些擔憂地說︰「我們的干糧不多了,王,如果干糧吃完了,我們不是要餓肚子嗎?」
王痴人說︰「這不是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
「那什麼才是最大問題?」
「新的危險?」
「怎樣的危險?」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們說過,你們面臨的最重要的危險,會是什麼?」
索拉馬上想起來︰「是……男人?」
芭茜也想到了︰「對,是男人。難道,我們會遇上危險的男人?」
王痴人點頭,「應該是的。」
「什麼樣的男人,是森林部落的嗎?」
索拉說︰「王哥哥說過,不會是部落的,應該是另外的。」
「另外的?這里還有另外的男人?」芭茜顯得很不解。
王痴人擺擺手,「今夜不會有事,我們可以放心地睡覺。」
「那明天會有事?」芭茜仍問個不停。
「今夜有覺今夜睡,明天愁來明天愁。」王痴人咕噥兩句詩,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芭茜和索拉也只好和衣躺下來打盹。
篝火的光焰一直在跳動,山洞外傳來些許詭異的響聲,似乎是野獸在走動,又似乎是鬼怪在游蕩。芭茜和索拉超初各自睡著,後來她們索性都躺在王痴人的兩邊,緊緊地依偎著他,仿佛這個18歲的少年才是她們最強大的依靠。
王痴人卻渾然不覺,因為他太累了,已經去夢鄉遨游了,在夢里,他是否能夢到身邊的兩位美女正摟著他?如果他醒了的話,想干點什麼,那麼這樣的機會就是伸手可及了。
可惜他一直在酣睡中。等他醒來睜開眼楮時,晨曦已從洞口透進來,而芭茜和索拉也並不在他身邊,她們似乎早睡醒了,在坐著等他。
王痴人揉揉眼楮,站起身,把挎包背在肩上,說聲︰「我們出發。」帶頭走向洞口。
然而剛出洞口,他突然站住,一動不動了。
芭茜和索拉隨後跟出,抬頭一看,也嚇得停止腳步。
淡淡的霧靄中,四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
持槍的,是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其中一個矮墩子,向他們發出指令︰「把手舉起來。」
他用的並不是泰語,而是英語。
王痴人慢慢舉起手。
芭茜和索拉也把手舉起來。
「索拉,是你們國家的軍隊嗎?」芭茜輕聲地問旁邊的索拉。
索拉卻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王痴人用中文提醒道︰「他們不是泰**隊。」
「那是什麼軍隊?」芭茜問。
「自衛隊。」王痴人說。
索拉似乎有點理解︰「難道是部落的軍隊?」
王痴人搖搖頭︰「看看他們的臉,他們是部落人嗎?」
芭茜和索拉早已認出,這幾個士兵並不是東南亞人。
「他們是白人。」索拉說。
「對,他們是白人。」王痴人說。
芭茜不解︰「這個地方,哪來的白人呢?」
王痴人剛想回答,被矮墩子打斷︰「你們三個,在說什麼?不許私自交談。」
隨後,矮墩子一指芭茜︰「你,向前來,回答問題。」
芭茜只好上前幾步,用英語說︰「你要問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矮墩子問道。
芭茜回頭看了看王痴人,王痴人用中文輕聲嘀咕︰「探險者。」芭茜听到了,向矮墩子回答︰「先生,我們是探險者。」
「探險者?你們從哪里來?」矮墩子問。
「從泰國。」芭茜說。
「什麼,你們是泰國人嗎?」
「正是。」
「你撒謊。」矮墩子目露凶光,一巴掌甩在芭茜白女敕的臉上。
芭茜挨了這一掌,頓時火冒三丈,身上的肌肉一緊,拳頭就要像彈簧一樣崩出去。
王痴人連忙咳嗽一聲,向她發出警告。
芭茜明白了,她拼命將怒火壓制下去。
「我沒撒謊,我們就是泰國人。」她努力平靜地說。
矮墩子一指王痴人的鼻子︰「你,就不是泰國人,說,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我是中國人。」王痴人淡淡地回答。
「中國人?」矮墩子似乎有點意外,「你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來探險。」王痴人回答。
「探險?為什麼只有你們三個人?」矮墩子朝三人掃視。
「三個人不行嗎?」王痴人反問。
「你們三個人,都不是一個國家的。」矮墩子又一指芭茜,「你明明是個白人,怎麼敢說自己是泰國人?」
芭茜一扭頭說︰「沒錯,我的血統是法國人,但我在泰國生活好幾年了。」
「法國人?為什麼跟他們在一起?」矮墩子並不因為同是白人就流露友好。
「已經說過了,我們來探險的。國際合作。」芭茜強調著說。
矮墩子撇下王痴人和芭茜,把目光投向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