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向錢進作出的判斷,認為酈立麗身材嬌小,落下窨井後,可能會順著下水道被水流帶向河中,但存活的機率是微乎其微了,畢竟酈立麗沒有經過專門的泅水訓練,兩個小時不見上來,就算沖進河里,也活不成了。為了把別人的視線引向河邊,向錢進決定玩一個障眼法……
王痴人說︰「向錢進看新引男跟酈立麗的身姿有些像,就讓她冒充酈立麗去走一趟,到時警方一定會從街頭最靠河邊的探頭錄像中看到這一幕,從而相信酈立麗是去了河邊後才溺水的,那樣你這個廠就完全擺月兌警方偵察的視線了。酈立麗當時掉下水時,把皮包扔了開去,落在路邊的綠化樹上,為此你特地找出一件綠色的襯衣讓新引男換上,又讓新引男穿上雨衣,右腋下夾著那個皮包,經過街口的監控探頭走向河邊。新引男就在河堤上找了個豁口,把皮包放在那里,並在斜坡上坐了一個滑下水的痕跡。」
葉虎說︰「可有一點,我覺得有疑問。」
王痴人猜到了︰「你是說,河堤上鞋印吧?」
「對啊,新引男去了河堤,肯定留下了腳印,警方為什麼會認定這些腳印就是酈立麗的呢?」
「說到這一點,也有一個巧合,酈立麗掉下窨井後,那雙鞋被掙月兌了,兩只鞋都沒有順著水流淌走,而是半浮半沉在窨井的水里,是向錢進下水模時模到的。」王痴人說。
劉月菲問︰「新引男就是穿著酈立麗的高跟鞋在河堤上留下的腳印?那麼這種腳印應該是從堤上往下的方向,新引男又坐在堤坡上往河中滑,在軟泥上留下一個從堤坡滑進水中的痕跡,那麼她又怎麼上的岸?」
王痴人介紹︰「新引男水性很好,她滑下水後在水深齊腰的蘆葦灘上往上游方向跋涉了很長一段路,找了一個不容易留下腳印的地方上的岸,由于當時雨量很大,很快將她留下的一點上岸痕跡給沖涮掉了。」
葉虎罵道,「靠,這真是個別出心裁的設計。」
「對,所以說這個設計,可謂精妙絕倫,毫無破綻。」王痴人點頭。
白小婷不服地喊道︰「可是,怎麼會讓你知道了?一定是他們三個人中有一個漏了嘴,向你講過了。」
王痴人否認,「沒有,你不能冤枉他們,他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堅決不向別人吐露真相。」
「那你從哪里得知這些真相的?」白小婷想不通。
「有句話你一定听說過。」王痴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個人做什麼事,都不要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好事壞事,都有神明在盯著呢。」
白小婷譏諷︰「你是神明嗎?」
「呃,我不是。」
劉月菲插嘴道︰「他是半仙,我們的王半仙。」
「王半仙?」白小婷忽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拉住王痴的胳膊,急切地說,「那你替我算一算,我能逃過這次劫難嗎?」
「暈了,我不是算命先生啊。」王痴人做個鬼臉。
「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白小婷苦惱地問著。
王痴人開導她︰「你該怎麼辦,會有人會跟你商量的。」
「誰?」
「他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闖進來,正是向錢進。
向錢進一見屋子里眾人的神態,就意識到了什麼,再看白小婷的眼角邊還掛著淚痕,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哀嘆︰「唉,完了。」
「是完了,」王痴人說,「我們都談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輪到我?讓我說什麼?」
「你們倆說悄悄話吧,我們不打擾了。」王痴人說著一揮手,帶著劉月菲和葉虎走出辦公室。
他們又來到那個窨井旁,此時的窨井口被向錢進蓋上了蓋,看不出任何異常。如果不是王痴人揭示,別人誰會想到酈立麗的溺水,竟是從這里開始的?
葉虎長嘆一聲說︰「其實城市遭遇大雨,馬路成河,路人從沖掉蓋子的窨井里掉下去溺死,這樣的例子還是有過的,可沒想到在咱們這里也發生了一個。好可憐的酈立麗啊。」
劉月菲說︰「在馬路上出事,一般都會被別人看到,就算沒有人當場看見,至少監控里會記錄的,但酈立麗是在一家廠里落井的,誰會想到這一點呢,連警察叔叔都沒想到哎。」
葉虎憤憤地說︰「白小婷和向錢進都是混賬,他們在出了事後不報告,簡直視人命若草芥,應當好好受受懲罰。」
劉月菲問王痴人︰「你會去舉報他們嗎?」
「不會舉報。」
「他們會去自首?」
「那是他們的事。」王痴人攤攤手,「我不是法官啦,不操這些心,我只是解謎。」
「嗯,那倒也是,不過既然他們被你揭穿了,我相信他們不會不去自首的。」
他們到了廠門外,正好踫上匆匆而來的申躍淵,他臉色蒼白,神色惶恐。王痴人向他扭扭嘴角,什麼話也沒說,管自走開,留下申躍淵一臉沮喪樣,悻悻地往里走去。
「好了,我們又解開了一道謎。」王痴人說。
「是你解開的。」劉月菲贊賞地說。
「你們也有功勞啊。」
「我們有什麼功勞,反倒跟著你白吃了兩頓飯。」
「話不能這麼說,沒有你們陪著我,我解謎又有什麼勁?」
葉虎趁機略帶嫉妒地說︰「你去泰國,帶上了法國妞和泰國妹,那一趟一定美妙無窮吧?」
王痴人笑起來,「哈哈,你又提到她們了,老實說,我還真的想她們呢。」
「呃,你還挺誠實的,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還當著我們的面呢。」葉虎轉向劉月菲,「校花,你也听到了吧?他跟咱們在一起,他卻想著那兩個外國妞,什麼性質?」
劉月菲反問︰「難道,你不想她們。」
「我想她們干什麼?」
「她們是美女嘛。」
「不,我還是想你吧,你到底在我身邊呢,看也看得見,模也模得著。」葉虎說著,嘻皮笑臉地模模劉月菲露出在短袖外的白皙胳臂。
劉月菲打了他一手掌,嗔怪︰「你這個夜壺,別那麼色眯眯好不好?」
「王痴人也色眯眯地,你怎麼從來不會譴責他呢?」葉虎很感不平。
「他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呢動手動腳,真討厭。」
然後劉月菲又捅了王痴人一下,不快地責備他︰「你心里想她們,就不要嘴上說出來好不好?」
「哇,我們的校花吃醋啦。」葉虎裝腔作勢叫喚著。
「我不是吃醋,我是覺得他的話很別扭,明明是在矯情。」劉月菲噘著嘴,對王痴人十分不滿。
王痴人連忙勸道︰「我不是存心在矯情,是我忽然心念浮動,情不自禁想起了她們。我感覺呀,又要有什麼名堂了。」
劉月菲忙問︰「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