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看漿糊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痛苦之s 躍然臉上。
「怎麼了!?」鐘山趕忙問道。
「肚子疼,想拉屎……」漿糊看著鐘山,可憐巴巴地說道。
「你他娘的嚇死人啊?你想拉屎你看我干嘛,我臉上是茅房啊?」鐘山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罵。
漿糊趕緊從炕上爬下來,趿拉著鞋跑了出去。
這種大車店里是沒有duli廁所的。廁所都在外面的院子,用石頭砌成,上面沒有封頂,只是能隔開個男女便是。漿糊跑出來,東張西望一下,找個下腳的地方。廁所里很黑,漿糊可不想進去,所以找了一個角落,解開褲子就蹲那,釋放開來。
鐘山在屋里一個勁兒地郁悶︰這小子敢情晚上吃多了吧,典型的一個造糞機器。這今後跟著自己,還不知道弄出什麼花樣了。想到這,鐘山就開始怵頭,真後悔把這小子帶出來。
「鐘叔,鐘叔。」外面傳來漿糊的叫聲。
「你他娘的大半夜的亂嚎什麼?不怕把別人吵醒啊?」鐘山穿上鞋子,走出來。
「嘿嘿,那個……我沒帶草紙……」漿糊蹲那凍得直打哆嗦。
「在地上隨便找塊土坷垃擦擦得了。要什麼紙?!」鐘山雖然氣地說這話,但還是回屋里去給他拿紙去了,這大雪地,哪來的土坷垃。
漿糊擦完**,把褲子提起來。二人正要回屋,突然,一聲汽車轟叫聲傳來。「這大半夜的開車走山路,真是比膽兒大呀?」鐘山一邊嘀咕著,一便放眼看去。
此時元宵剛過,月s 正濃。借著月光,鐘山看到遠遠低開來一輛卡車,鐵蓋綠皮的那種。眼看著車越來越近,鐘山不免愣住了。
漿糊看鐘山不動,也沖著鐘山的目光看去。
「哎呦呵,鐘叔,看來明天咱們又有車坐了。」漿糊提了提褲子,抹了把鼻涕,然後在褲子上擦了擦。
「嗯?」鐘山吃驚地回過頭來,看著漿糊。「你能看到的?」
「這麼大一輛車,我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到呢?」漿糊哆哆嗦嗦地跺著腳。
鐘山心下納悶。他看到那車上並不一般,渾身透著一股邪氣,確定是鬼物無疑,可是這漿糊居然能看到?即使活人能見鬼,也都是因為體質虛弱,陽氣殆盡的緣故。這漿糊和自己一般大小,陽氣正足,怎麼能看到這東西?難道我看錯了?鐘山暗暗想道。
眼看著那車越來越近,鐘山轉身就往回走。」走,回屋!」
漿糊還想停下看看,被鐘山拽了一把,不情願地跟著進來屋子。進屋之後,鐘山並沒有拖鞋上炕,而是熄了燈,眼楮瞅著窗外。漿糊被剛才的一番折騰,此時也是睡意全無,看鐘山這樣,他也有模有樣爬在炕上,盯著外面。
那車駛到大車店前面的時候,停住了。可是車卻沒了動靜,也不見人下車。隱隱約約只看到車上坐了幾個人,後斗上也是站了好幾個影子。鐘山心里砰砰直跳,看到那些影子,他更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漿糊趴久了,胳膊被壓的發麻。轉頭看看鐘山,說道︰「鐘叔?」
噓……鐘山瞪了漿糊一眼,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漿糊便回過頭去,不消片刻,又轉過頭,聲音壓得低低地,「鐘叔,他們不會是綁票的吧?咱們可是帶著錢和票呢。」
鐘山真的急了,狠狠地拍了漿糊腦袋一下,努嘴瞪眼。漿糊便又老實下去。
正在此時,那車開始有了動靜。車上下來五六個人,卻並沒有進店,而是站在車下,低聲說著什麼。
漿糊看得著急,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麼。一著急,一個響屁,直接崩了出來,還拉著很長的尾音兒。夜本已深,此時發出這怪異的聲響,料誰也得往這看。
果不其然,剛下車的一個人,听到屋里有動靜,直接走了過來,隔著玻璃窗子往里看去。
鐘山和漿糊都屏住呼吸,外面看里面很難看的清,可是從里面往外看,卻看到很是清楚。借著雪光,鐘山看到這人,頭發很短,貼在頭上。眼窩深陷,臉型很是瘦削,牙齒往外凸著,頂的嘴唇也往外翻了一些,唇邊稀稀拉拉地胡子。
鐘山本能地從懷里模出藏魂瓶,一邊繼續觀察這人到底有何舉動。
漿糊呆不住了。「你他娘的看什麼看,倆大男人睡覺,有什麼好看的?」說著跳起來就跑了出去。這速度快地以至于鐘山都沒來得及把他攔住。
壞了,這個狗蛋玩意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鐘山暗罵道,也趕緊跳下炕,跑了出去。
那人听屋里人說話,不禁一驚。片刻間,漿糊便和那人面對面站在窗前。
「我說小子,你是干什麼的?我們兩個大男人在屋里睡覺,你偷偷模模地看什麼看,想偷東西還是你腦子有問題啊?」漿糊抱著膀子,頗有大俠地氣概。
那人看看漿糊,沒有說話,轉身看向站在漿糊身後的鐘山。
鐘山手縮在袖子里,握著藏魂瓶。只要稍不對勁,立刻就要動手。
那人看了看鐘山,然後把目光轉向漿糊,「我願意看,我怎麼知道里面有沒有人?」敢情這也不是善茬,似要針尖對上麥芒。
「嗨我這暴脾氣。你他娘的還有理了。少廢話,吃爺爺一拳吧。」說時遲那時快,漿糊掄起拳頭就砸了過去。那人卻也不接招,只是躲了幾躲,輕松地避開了漿糊的攻擊。
「哎喲,這小身板還挺利索。」漿糊嘴上說的熱鬧,可是手下卻沒停止,拳頭一個挨著一個,輪起來虎虎生風。這倒是讓鐘山刮目相看。
漿糊有幾拳頭,眼看著砸到了那人身上,可是他卻感覺沒接觸任何東西一樣。「你使詐,跟我玩兒戲法耍我呢?你等著,不許跑,爺爺今天不給讓你見點血,你不知道爺三只眼。」漿糊看幾次擊打未中,不禁停手,手心里啐了幾口唾沫。
「好了,住手!」鐘山本來一直站在後面,觀察情況。此時見狀,一聲把漿糊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