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媽媽與伍元說了昨晚去找老爺的事,伍元听了心里一暖,這個父親處處為她著她,她也不能就這樣丟了父親的面子,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媽媽,我看咱們還是尋個別處的房子住吧!或者出了郡府往南走,找個最近的村子也行,等孩子生下來後,對外面說是撿來的,這樣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陶媽媽點點頭︰「這到是個好辦法,我去與老爺商量一下。」
也不耽誤,陶媽就出了屋,這個時辰,李璟還沒有去大營,听了陶媽說的話,猶豫了一會兒應下了,又從身上拿出了幾張銀票。
「一會兒派人送你們過去。」
陶媽媽接過銀票︰「人就不用了,老奴帶著小姐趕著馬車走到哪就是哪,到時在送信給老爺,小姐怕也是這個意思。」
「也好,你們路上小心點。」兩人出了書房,一個出了將軍府,一個去了後院。
當陶媽媽把銀票送來的時候,伍元看了大吃一驚,竟然是二百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父親怎麼有這麼多的銀子?
「這怕是老爺存下多年的,要不然就是夫人的嫁妝吧?在韋氏進門之前,老爺便把夫人的嫁妝都賣掉了,想來也是怕韋氏給霸佔了去吧!真沒有想到這些年了,老爺能一直帶在身上。」陶媽媽抹了抹眼角︰「小姐,咱們收拾一下,走吧。」
原來陶媽媽還擔心這一年要怎麼辦,畢竟沒有個來源,花屑又大,卻沒有想到突然多了一筆錢,這可是一大筆啊。
伍元也能下地了︰「媽媽把馬車準備好,咱們就走吧。」
「馬車貴,到不如雇個牛車吧!而且是往關里去,路上也沒有壞人。」陶媽媽有錢了也舍不得花。
伍元笑著應下,只隨她去了,兩個人收拾東西,一個時辰之後,就帶著簡單的東西出了郡府,跟本沒有人發覺,其不知李璟一直站在家門外不遠處,直到看著牛車走遠了,才沉重的回了大營。
想他活了大半輩子,家不是家,沒有一樣可以順心的。
在說韋氏,去了李府,听說李家小姐失蹤了,原本高興了一晚,現在卻落空了,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中見後院一直很安靜,只覺得奇怪,去後院才發現人去屋空。
「娘,上午他們就坐著牛車走了。」李時清打著哈欠出來。
「哼,還知道丟人,先走了。這樣也好,省著在家里看著礙眼,到是你,這一晚又去哪里了?你個小兔仔子,是不是又去小娼婦那里去了?我的銀子。」韋氏似想到了什麼?轉身往屋里跑。
她把枕頭拿出來,一模,果然里面藏著的銀子不見了,放聲哭了起來︰「你個天殺的,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子啊!你把銀子都花了,以後咱們可怎麼辦啊?」
「行了,娘,別說了,等我娶了李家小姐,你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嗎?」李時清靠在門口。
「呸,李家小姐早就失蹤了,你還指望什麼?還剩下多少,都給我拿出來,快點。」韋氏恨意的瞪著兒子︰「你爹現在一分錢也不給咱們,現在你卻把銀子都花了,你說以後咱們怎麼活,還剩下多少,都給我拿出來,快點。」
韋氏說到最後,聲音越發的尖銳,這還是她頭一次對兒子如此的凶。
李時清卻在听到李家小姐失蹤傻了︰「怎麼失蹤了?一定是他們不想將女兒嫁給我,所以才編出來的謊話,娘你不要相信,你在去打听打听。」
「你少說這些,我去又沒有說娶人家的女兒,人家干什麼要騙我,你也少給我說這些,銀子到底還剩下多少?」韋氏藏起來有三十兩銀子,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當。
「只、、、只是五兩了。」李時清往身上一抹,掏出來放在桌上。
韋氏只覺得胸口生痛,李時清還不以為意︰「本來就三十多兩銀子,那麼點,能干什麼用的。」
「滾,你給我滾,你去看看,沒有銀子,你看看那些小娼婦還跟不跟你笑。」韋氏破口大罵,一邊把銀子收起來,緊緊的捂著胸口,生怕被兒子搶走了。
李時清冷哼︰「沒有錢她們也喜歡我。」
語罷,轉身走了,卻很心虛。
要真是那樣,他也不會偷韋氏的銀子,回到自己屋,才把懷里的十兩銀子拿出來,笑嘻嘻的藏起來,這也夠花一陣子的了。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新年,伍元跟陶媽在出郡府外,三十里的小村里落下了腳,只說是難民,沒有地方去,在那里租了個小房子安頓下來。
年過的很簡單,在村子里富裕一些的村民里買了野味,和干菜,日子也不算難過,直到春天過後,伍元的肚子才慢慢大了起來,等到了夏天像皮球一樣。
伍元知道古代生孩子危險,所以搶著干活,沒事時總走,就希望生產時能容易點,這其間,李璟借著夜色來過一次,看到女兒的肚子,那表情看在伍元眼里,有點糾結又有點歡喜,看著伍元到是想笑。
直到深秋的一天夜里,伍元的肚子陣痛,陶媽媽一看,就請了村里的產婆過來,折騰了半宿,伍元才生產下一子。
「喲,這孩子長的這麼大,我接生這些年,可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孩子,得有八斤。」產婆笑著把孩子抱好。
陶媽媽遞了銀子過去,道了謝送了產婆出去,回到屋才看孩子,抱起來一臉的歡喜︰「小姐,快看看這孩子,長的可真好。」
伍元累的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看了眼在身前的孩子︰「那就起名夜叉吧。希望他將來能上陣殺敵。」
陶媽媽扯了扯嘴角︰「小姐,這名子也太難听了,不如還是寫信讓老爺給取個名吧。」
「我看這名子挺好,夜叉這麼凶的名子,看以後誰敢欺負他。」伍元是真的累了︰「媽媽,把孩子放炕上,你也睡吧!折騰了一晚,身子要緊。」
陶媽媽點點頭,他們沒有地,只種了些菜自己吃,也不用起早貪黑的上田,所以上了炕,幾個人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得知女兒生了之後,李璟就趕黑過來了,已經是七天之後了。
「這小子到是挺歡實。」李璟將外孫抱在懷里︰「他的命好啊!如今突厥那邊正在爭汗位,所以今年怕是不會再來侵犯了,終于能安生一年了。」
伍元淡淡一笑︰「如此父親也正好有時間幫我一下夜叉。」
「我看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回大營吧!沒有人會說什麼?現在這個世道,只要能活著就不錯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人在乎,你和孩子好好的就行。」李璟也舍不得外孫。
沒看到是一回事,這看到了可就不一樣了。
陶媽媽抿嘴笑︰「老爺是舍不得孫少爺吧?」
「是啊!看看這小子,打我來了,就一直瞪著眼楮跟我玩,一點也不眼生,好啊!這是我們李家的孩子,就姓李吧。」李璟把孩子遞給陶媽媽︰「天亮之前我得趕回去,軍中不能沒有主帥,趁著天還沒有大冷,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回去讓人把房間收拾了。」
伍元覺得回去也行了,到也應下了,只是畢竟也要等著出了月子才能動,送著父親走了,夜叉才睡了,到還真是會拍巴屁。
日子飛快,轉眼又是四年,這四年來,突厥一直沒有進犯,而郡府里也因為這四年,有一只女子隊伍,正是將軍之女。
伍元一身盔甲,騎著一匹白馬,從營地里回來,一下馬,就有一道小身影沖了過來,伍元輕松的避開,順手將人抓了起來。
「娘,你又贏了。」夜叉一張小臉,跟那個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又調皮了,今天有沒有打架?」打回來之後,伍元每天除了練兵就是研究羊毛和羊女乃。
能不打架,最好是不打架,而且李璟也向京城里覲見要求兩國通商,只是遲遲沒有動靜,這才是讓伍元一直皺著眉頭的地方。
「娘,我很乖的。」夜叉下巴一揚,那樣子像足了某個了。
伍元最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伸手擰著他的耳朵︰「臭小子,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許弄這副樣子,是不是又忘記了?是不是又皮子緊了?啊!看老娘今天怎麼收拾你。」
「哎喲,娘,你就不能淑女點啊!我的耳朵都要掉了。」哪怕痛的不行了,看看夜叉的臉上,仍然冷冰冰的。
陶媽媽從廚房里跑出來︰「這又怎麼了?怎麼又打起來了?」
這幾年來,陶媽媽每天都要跑出來救場,一臉心疼的將夜叉護進懷里︰「小姐,夜叉還小,你看看這耳朵都紅了。」
「媽媽,你總護著他,你看看他都被寵成什麼樣子了?前幾天把廚房點著了,你忘記了?要不是這里是大營人多,早就燒光了。」伍元瞪了兒子一眼︰「今天算你走運,下次看沒有陶女乃女乃護著你,你怎麼辦?」
夜叉委屈的抬頭望著陶媽︰「陶女乃女乃,我是娘親生的嗎?」
呃、、、、
伍元原本要走開了,听了這話,轉身又撲過去︰「臭小子,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陶媽媽護著夜叉︰「快跑。」
一邊攔著伍元︰「小姐,他還是小孩子,你看看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看著小身影跑遠了,伍元才收住火氣,這小子天生就是來氣她的。
陶媽媽這才松了手,這一天要上演好幾次,可憐她天天嚇個半死,這母子兩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見面要想,見著面就吵,還真是一對冤家。
這些年過去了,小姐還是沒有說過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或許是小姐也不知道孩子的親父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