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後 第二十一章 心動(下)

作者 ︰ 莎含

伍元想了一下,要怎麼跟眼前的男人好好談談,她發現有成就的男人,似乎在感情面前都很遲鈍。

「是不是大王覺得子夫姐姐心里沒有你,所以才會這麼痛苦?」伍元盡可能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那大王有沒有靜下心來想想要怎麼處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見他盯著自己看,不語,伍元知道猜對了他的心事︰「感情這種事情其實如果不開心了,兩個人都痛苦,到不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若真不行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樣拖下去對彼此都不好。做為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要自己想開了,我听說一個典故,有一天下雨,一個人站在屋檐下避雨,這時只見菩薩打著傘走了過來,行人對菩薩說,菩薩你渡渡我吧!菩薩道,你在屋檐下無雨,何來讓我渡?行人听了就走出屋檐,說菩薩你現在可以渡我了吧?菩薩道,渡我的是傘,而不是自己,你需要的也不是我,而是傘。任何時候,能渡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大王如此聰明,這樣簡單的道理一定明白,能渡你的也只有你自己。」

「你這兩個月寺廟到是沒有白呆。」

伍元听不他她是在夸自己還是在譏諷自己,只淡淡一笑︰「這有沒有佛根可不是看在寺廟里呆多久,我是那修不得佛根之人,到是喜歡听這些典故,也渡渡自己罷了。」

「說的容易。」旭日干冷哼。

伍元見他這樣,到沒有生氣,反而暗笑,知道這個男人是听進去了︰「有些事情是預料不到的,要永遠相信一點,一切都會變的,無論受多大的傷,心情多沉重,都要堅持住,太陽落下了還會升起,痛苦的日子總有盡頭,不可能永遠是黑天,黎明總會到來的。」

「你被男人傷了之後也這樣勸自己的?」旭日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到炕上。

伍元微愣,隨後笑道︰「或許吧!我總是讓自己靜下來,所有的煩惱,所有的痛苦也就不會躁動了,學會讓自己安靜,把思想沉浸下來,漸漸減少對事物的**,把每一天都當做新的起點,停一停腳步,緩一緩緊繃著的心弦,傷口也就慢慢復原了。」

現在說起來容易,可當初從那樣的痛苦中活過來時,可真是硬生生的剝掉她一層皮,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要不是有身孕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種痛就是現在想起來,還會讓她撕心裂肺,每當想起來時,她都會告訴自己要忘記,不要去想起,這樣心才會不痛。

旭日干盯著她,看著她臉上閃過的痛苦之色,心一沉︰「你很愛他?」

「或許吧。」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現在連她自己都記不得了,也分不清了。

「看不出你到是個痴情的。」

伍元見他譏諷自己,抽了抽嘴角,到也不在多說,這男人就是這樣,看著別人舒服,他就渾身不舒服,總喜歡挖苦別人幾句,不然自己就渾身不舒服是的。

「怎麼?沒話說了?還是被戳中了心事?」旭日干見她不說話,心里更不舒服了。

原本煩燥的心情,听了她的話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特別是想到她心里還裝著一個別的女人,旭日干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男人找出來,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陰沉。

「那個男人是誰?」

「這跟大王沒有關系吧?」伍元看著他,這臉變得還真快。

要說剛剛她怎麼也開導他了,為了這個這男人也不該說變臉就變臉,還真像個孩子。

「你不要忘記你是誰的女人。」旭日干低吼。

伍元是先是一愣,然後低頭笑了起來︰「大王這是在吃醋吧?男人還真是奇怪,哪怕是不喜歡的,也不允許被別人喜歡,到真是自私。」

「過來給我揉揉頭。」旭日干壓下心里的火。

伍元瞪大了眼楮︰「天色不早了,大王還是回吧!佛門清靜之地,大王不怕,我卻怕污了這地方。」

「哪里來的那麼多廢話。」旭日干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你這輩子別指望有求本王的一天。」

窗子一推,旭日干跳了出去。

伍元松了口氣,回到炕上,伸手將窗子關上︰「誰以後會求到你。」

躺回到炕上,似還能味到那股淡淡的男子身上特別的味道,和酒味,讓向來有些潔癖的伍元,竟沒有討厭這種味道,換了個姿式,一閉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隔壁,無可看著暗下來的房間,才轉身回了屋。

看著手里的經書,竟頭一次看不進去,腦子不受控制的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在看到那抹身影跳進班姬的房間後,他便坐不住了,直到看著人離開,他才放下心來。

「阿彌陀佛。」無可合著雙手,心知是動了凡心。

隔日,伍元還沒有起來,就听到外面有人叩門,睡的太晚,伍元極不情願的動了動身子,才坐了起來。

「班姬起來了嗎?」竟是李子夫。

伍元忙應道︰「姐姐進來吧。」

李子夫一身白裙的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還窩在炕上的伍元,抿嘴笑了起來︰「你到是會享受。」

隨手關了門,走了進來。

伍元拉她坐到身邊︰「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早?丫丫呢?」

「丫丫不愛出屋,嫌棄外面冷,我左右自己在府里呆著無聊,就過來看看你。」李子夫神情里有抹不自在。

伍元到也沒有多注意︰「姐姐出府方便嗎?別因為我而牽連了自己。我在這里到也挺好的,姐姐放心就是的,只是一直不能回家。」

「你放心,我這幾天就幫你想辦法。」李子夫安慰她︰「這寺廟里到也不錯,你先安心呆下來。」

不呆也沒有辦法,伍元笑著點點頭,也不想讓她擔心︰「姐姐難得出來一次,想沒想去哪里玩?」

「這里也沒有可去的地方,我看這寺廟就不錯,念念經也安靜。」李子夫扯過枕頭半靠著︰「妹妹想去哪里,我陪著你就是。」

這兩個月,伍元和無可可把該去的地方都去了,哪里還有要去的地方,她也听出李子夫是不願動的。

「既然這樣,姐姐不閑無聊,咱們就在屋里說話就是了。」

伍元的話剛落,就听到外面無可叩門︰「班姬,可起來了。」

伍元原本就沒有月兌衣服睡覺︰「進來吧。」

一旁的李子夫看她這樣,眼神微微一暗。

無可推開門走進來,手里在端著餅和羊肉,看到李子夫也是一愣,隨後打招呼︰「李姑娘。」

一邊走進來,將吃食放在桌了︰「你雖在寺中,卻也不能太隨意了。」

語罷,人便轉身走了出去。

李子夫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收回目光︰「他對妹妹可真是體貼。」

「不過是看同是漢朝的人,照顧我罷了。」知道了李子夫的心思,伍元也不想讓她多想︰「姐姐用過早飯了嗎?不如一起吃點吧!你看看他,我不過是起了晚點,就嫌棄我給寺廟填麻煩了。」

李子夫抿嘴笑︰「吃的都給你送屋里來了,就差送到嘴里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听她打趣自己,伍元知道她是沒有在意,隱隱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太過小心了,過去的事情了,李子夫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哪里會在有旁的想法。

「我早上到是吃了,可沒有吃多少,就陪妹妹用點吧。」李子夫笑道。

伍元听了下地洗了把臉,端了食物到炕上,兩個人吃起來,到也不覺得有多餓,送來的東西到是都吃光了。

李子夫掏出帕子擦擦嘴︰「不怕妹妹笑話,到突厥這麼些年,我還是頭一次吃突厥的食物,到也挺美味的。」

若不是他送來的,她哪里會吃這樣的東西,她心里知道她吃了,只是因為他拿來的罷了。

每吃一口,都讓她覺得心甜甜的,那從前怦然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

「姐姐吃不習慣到也正常,這羊肉太羶。」要不是重活了一輩子,怕是她也吃不習慣。

「讓妹妹笑話了。」李子夫抿了口茶︰「妹妹每天都在屋里呆著?」

她問的狀似無意,心卻緊緊的提了起來,生怕被人看穿她的想法,她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就被伍元看穿了。

「到也沒有,無聊時就找無可說說話,多數的時候是我說他听,姐姐也知道,他是守禮數念佛的,我不過是死皮賴臉的纏著他罷了,又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憐我罷了。」

李子夫听了忍不住語帶酸味︰「妹妹真是好命,總能遇到貴人,哪像我,命是個苦的。」

「是啊!姐姐也是我的貴人。」伍元真無語了,也不敢在亂說。

李子夫淡淡的笑了笑︰「我哪里是妹妹的貴人呢?到是妹妹,才是我的貴人。」

「好了姐姐,咱們倆個在這里夸來夸去的,我的臉皮這麼厚都忍不住燙得慌了,到是回郡府的事,姐姐也不用著急,兩國要是能通商了,也就解決了,只是眼前要是能給家里送封信就好了。」伍元轉移了話題。

「妹妹放心,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你只管等我消息便是了。」李子夫一臉的堅定。

就在剛剛她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她想改變自己一生的決定。

特別是看到心愛的男人之後,她越發的不能忍受現在的日子,離開里,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

「妹妹一個人上路怕是不安全吧?」

「兩國通商了,到不怕這些了。」伍元照實說。

「無可不跟妹妹一起走嗎?」李子夫試探著開口。

伍無搖頭︰「他還要留在這里,有肉吃他怎麼舍得離開。」

其實是伍元知道無可還沒有授完經,跟本不可能跟她走,她到是也想過與無可一起回郡府。

「噢,原來是這樣。」李子夫垂下眼簾,心里計較起來。

伍元見她總把話題往無可身上扯,知道她是心里的結還沒有打開︰「姐姐,咱們到院子里走走吧。」

心病還需心藥醫,到不如尋機會讓她與無可好好說說,或許心結就打開了。

李子夫自然是願意的,呆在屋里也見不到想見的人,兩個人出了屋後,就見無可在屋子里弄雪。

寺廟里的出家人不多,所以多數時候都是自己親自動手,他抬頭看兩個人出來,只點點頭打招呼。

伍元不覺得什麼?李子夫的心卻是微微一顫。

「我去下茅房,姐姐先在這里等等我。」機會就在前眼,要怎麼樣得自己把握了。

伍元說完就轉身往後院去,李子夫卻很激動,卻也不敢太過沖動,慢慢的走上前去,站在無可的身後。

「你為何要出家?」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無可停下手里的活,回過頭雙手合並︰「阿彌陀佛,凡世間的一切如過眼雲煙,貧僧早就不記得了。」

「也是,你怎麼會記得呢。」李子夫一臉的失落︰「班姬要離開這里一定個是不行的,你若真想幫她,就得和她一起走,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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