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覺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回到屋里時,躺到炕上就起不來了,迷迷糊糊間只听到屋里的人很多。
渾身就像要燒起來一般,讓她想尋找水源,可嗓子就像被東西堵住了一般,怎麼用力也喊不出聲音來。
直到有冰冷的東西貼在身上,才讓她放松下來。
旭日干冷然的坐在炕上︰「她怎麼樣?」
大夫不敢隱瞞︰「回大王,夫人受了風寒,這才引得發熱,而且她有了身孕,有兩個月了,又動了胎氣,只要燒退下去,在吃幾副藥,好好休養一下就行了。」
「下去開藥。」旭日干冰冷的臉上難得升起一抹柔色來︰「讓人去熬點燕窩。」
旭日干輕輕撫著病態的容顏,她竟然懷了自己的孩子,這份驚喜竟讓他激動的想現在就告訴床的的女人。
他又怕,怕這個她知道的反應很激烈,想到這,他立馬吩咐道︰「傳令下去,不許任何人把消息傳出去。」
「屬下這就吩咐下去。」烏恩應聲退了下去。
出了屋,烏恩難得笑出來,吩咐身邊的人傳命下去,剛剛主子都瘋了一樣,可嚇壞了,現在不同了,李夫人有了身孕,那麼主子就在也不會脾氣陰情不定了。
二日後,伍元才醒了過來,看著床邊的旭日干紅了眼楮︰「我這是怎麼了?」
聲音干澀又啞,想來是病了。
「你不要亂動,你發燒了,剛退燒。」旭日干轉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先喝點水。」
伍元喝了一口,卻在也沒有力氣了︰「好了。」
看到他突然這樣體貼,伍元間有些不習慣,卻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只躺在床上看他。
「你好好養身子,以後有什麼事讓女婢去做。」旭日干被她看的有些不自,起身站了起來。
「丫丫呢?」
旭日干的神色有些掙扎︰「她有她的母親照顧。」
孩子能跟在母親身邊,總是最好的。
伍元也不在多問,到是不多時就有女婢端了藥進來,伍元喝過之後,吃了點粥,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另一邊,旭日干直接去了李子夫的房間,這幾天來,打出事之後,他一直沒有去見過對方。
李子夫也變得安靜多了,到也沒有鬧過,他知道是那個女人找她談了。
進屋之後,旭日干直奔主題︰「班姬有身孕了,丫丫由你來照顧。」
李子夫一愣︰「是你的?」
旭日干看著她︰「是。」
李子夫這幾天安靜多了,也想了很多,或許真是生活的太安逸了,所以她才會覺得不幸福。
與其他的女子相比,她是過的好了。
想到這些她越發覺得自己錯了,甚至想著跟他認錯,可是一直沒有等來他,剛剛看到他來,她竟有些興奮。
但是班姬有身孕了,還是他的。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李子夫覺得自己不該在乎,可不知道為何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是我把她帶到突厥的。」
「你既然喜歡她,又為何這樣對我?你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李子夫低下頭咬著唇。
「這不正是你需要的嗎?從今以後,你可以不用面對我,唯一不能的便是不能離開這里。」旭日干推門走了出去。
李子夫傻呆呆的坐回炕上,怎麼會這樣,是啊!這正是她需要的,可是為何在看到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在知道伍元有身後後,她會莫名的心痛?
這到底是怎麼了?又是為什麼?
班姬竟然有了身孕,而且她是被旭日干帶回突厥的,為什麼她沒有跟自己說起過這些?
回想起班姬找自己時說的話,她苦苦一笑,原來她不會怪自己的原因在那里,難怪會這樣。
現在她在也沒有什麼可愧疚的了,或許留在突厥才是班姬希望的,自己真是個傻子啊。
會不會自己逃走的消息也是班姬告訴旭日干的,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地步。
李子夫的心亂遭遭的,只恨不能現在就去問班姬,可是問了又能怎麼樣?若是她沒有私心,又怎麼會進了她的圈套呢?
隨後女婢將丫丫送來了,丫丫看到母親,卻也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李子夫看了心口就是一堵。
「過來,娘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李子夫盡可能壓下心底的火。
丫丫這才笑著跑過去撲到母親的懷里︰「娘,我想你。你不要丟下我。」
李子夫的心一軟,緊緊的將孩子摟時懷里,這可是她的孩子啊!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能當孩子的面說那樣的話呢?她真混啊。
「娘,你別哭了,丫丫給你唱歌。我家在江南,江南的水!」
「丫丫的歌真好听,誰教給你的啊?」李子夫微微一愣,听著這調像江南那邊的。
「是小姨教我的。」丫丫見母親高興,忙回道。
李子夫一愣,班姬是在郡府這邊長大的,怎麼會唱江南小調呢?其實在出逃的路上遇到班姬,知道她是李將軍的女兒後,她就覺得奇怪,只覺得與偉聞中的不一樣。
現在听著丫丫唱的這小調,竟越發覺得不對了,郡府與江南可隔著十萬八千里,她從小在這邊出生長大,也從來沒有見過江南的人,更不要說這種江南味道的小調了。
「丫丫,告訴娘,你小姨還教你什麼了?」李子夫心急的問女兒。
丫丫想了想,又搖搖頭︰「沒有了,只給丫丫唱歌,又給丫丫講王爺和公主了。」
「噢,王子和公子是什麼啊?」李子夫激動的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高興,只覺得要是有什麼被發現了,一定會是個大秘密。
丫丫眼楮一亮︰「是青蛙。」
「什麼?青蛙?」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是啊!是青蛙。」丫丫用力的點點頭。
李子夫露出的笑又落了下去,女兒還這麼小,怎麼可能知道說什麼呢?想來她一直把班姬當成好姐妹,可是她卻有那麼多的秘密隱瞞著自己,她真是傻子。
丫丫看母親不高興了,也不敢在說話,一臉怯弱的坐在炕上,等李子夫回過神來時,看到女兒已躺在炕上睡著了。
心又酸又痛,卻又煩燥不已,隨手扯了被子給女兒蓋上,以往在家旭日干一定會逗女兒,現在他怕是正在哄著班姬呢吧?
自己身子壞了,不能在生了,現在終于能有人讓給他生兒子,他現在不知道怎麼高興呢。
李子夫咬了咬唇,站起來走到門口,一推,門竟然沒有鎖,心里又是一痛,現在他有了新人,又馬上有兒子了,怎麼可能還在乎她怎麼樣呢。
推開了門,李子夫見外面還有女婢︰「去拿點吃的,在備些熱水,我要洗個澡。」
女婢應聲退了下去。
李子夫往對面的房里望了一眼,大門緊關著,跟本看不到里面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樣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干什麼。
好在他還是有良心的,在物質上還沒有虧待她們母女倆個。
苦笑著回了屋,李子夫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竟哪一點如班姬?
李子夫在這里吃醋,對面的伍元也是急著看眼前的男人,他怎麼能就這樣把一切跟李子夫說了,那樣李子夫會怎麼想她?
怕是現在都要把她恨死了吧?
「你不用擔心,她是丫丫的母親,照顧丫丫也正常。」旭日干開口道。
看他還理所當然的樣,伍元心里又是一堵︰「我有身孕的事,若不是從小丫頭那里听到了,大王打算瞞我多久?還是直到等肚子大了,我自己發現了才算是告訴我?」
這麼快就又有了身孕,在預料當中又在預料之外,她當年懷上夜叉,就證是她的身子很好又是個易受孕的。
可是她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這麼重視,而且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等兩國同意通商後,我便會派人向父親提親。」旭日干盡自說自己的。
「我不能要這個孩子。」這也不過是伍元堵氣的話。
她也猜到,這話一說出來,眼前的男人一定會發脾氣。
旭日干面色一沉︰「由不得你說的算。」
看看這霸道勁,伍元冷冷一笑︰「我自己的事也由不得旁人做主。」
「孩子若有事,我就讓這院里所有人跟著一起陪葬。」旭日干起身憤然的離開。
想到過她會不喜歡這個孩子,可是當親耳听到後,他的心還是不由得擰著痛起來,為什麼她看中的女人都會心里沒有他?
面對曾經心愛的女人,他想著不去追究,想試著去將眼光轉移開,為何還是這樣的處境?
伍元看著人走了,才躺回炕上,她就在這里了,那夜叉怎麼辦?父親還一直不知道她的消息,現在一定很擔心吧?
原本以為沒有自己什麼事,這個孩子的突然到來,將她是綁在了這里。
現在想想,又覺得可笑,明明兩個不可能聯系到一起的人,卻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