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迷人的,隨著雲朵在天空的自在穿梭,它所灑的陽光所到之處一片生機,雖然已是初秋,但是農田里已是伴隨著夏天的深綠色和秋天的金黃色的樣子。
夏天,伴隨著揮灑如雨的汗水,伴隨著滾滾而去的潮濕和烈日的炙烤,終于要結束了。
因為早上出發的早的緣故,秦弦在馬車里稍稍閉眼休息著,鐘離文則是繼續研讀他的書,雖然馬蹄鐵‘嗒嗒’‘嗒嗒’的聲音一直在向,但那種聲音仿佛就是一首催眠曲,不停地縈繞在秦弦耳邊,仿佛有一個低沉的聲音一直在說‘睡吧睡吧……’
待到秦弦熟睡之後,她的小腦袋歪在了鐘離文的肩膀上,鐘離文寵溺地笑笑,把馬車里白氓給他準備的披肩披在秦弦的身上。
注視著秦弦美麗的睡顏,他覺得時間都靜止了一樣。
「吁——」隨著白氓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鐘離文雙眉一蹙,起身出去查看,剛剛掀開錦簾,眼前的人讓他大吃一驚——
是子衛。
七弟身邊的侍衛。
子衛見四王爺掀開錦簾,立刻從馬車上跳下來,跪拜道「子衛見過四王爺!」
「請起。」
「謝四王爺!」
「四哥。」一聲低沉的嗓音從子衛駕駛的馬車里響起,隨後鐘離洋掀開了簾子,慢慢走了下來。
「七弟真是好興致,以前還覺得你不會來參加‘尋寶大會’呢……」鐘離文溫和地說著。
「七弟我哪兒有你四哥好興致呢?按說這個時候四哥不是應該在書房里刻苦讀書?怎麼也駕著馬車到這兒來了?莫非也是來參加‘尋寶大會’的?」鐘離洋明知故問,眼皮兒也不抬,上來對鐘離文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四王爺自然是听出了幾分嘲笑,但是他知道七弟的脾氣向來都是古怪的,再加上父皇對他無盡的寵溺,性格里倒有那幾份囂張跋邑。好在他早已習慣。
「對。今年你四哥在府里待著,越發覺得無聊,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出來散散心。」
「噢,這樣啊……」七王爺故意延遲了音調,狹長的眼眸眯了眯,繼續道「那七弟是否能與四哥同行?」
鐘離文听了,越發覺得這個七弟奇怪,平日里他都不是很平易近人的,今天怎麼會無端要和自己同行?
隨後,他想到了一個理由,頭朝自己的馬車方向看去。
但隨後他立刻排除了這個理由︰就算她真的跟七弟認識,那按照秦弦的性格,兩個人必是水火不容。而且遇見了冤家的七弟怎麼可能放她走?
見鐘離文長時間不回答,好像在思考些什麼問題,便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思路「四哥?為何要向那邊望著,馬車里有什麼嗎?」
「只是貼身侍女罷了。別的倒沒有什麼。」四王爺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讓人很難察覺到他的話摻了假。
鐘離文本來是一個文人,從小就受儒家等學派的燻陶,他平常是不願意或者不屑于說假話的,可是這次偏偏為了秦弦他對七弟撒了謊。
他只是想保護秦弦罷了。畢竟她是自己的朋友,雖然只認識了不到一周,但是他認為,這樣的朋友可以交心。
只是,對方是七王爺,畢竟事先調查過四王爺的行蹤,所以他猜馬車里坐的人,**不離十就是秦弦。
想到這里,嘴角不由得勾了勾。「那四哥,我們一起去錦繡山莊?」
「當然可以!」鐘離文沒多說什麼便答應了,朝鐘離洋抱了抱拳,回到了馬車中。
秦弦還在熟睡中,身上仍披著他的藏青色披肩,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鐘離文微笑著搖了搖頭,坐在她的旁邊,一手把秦弦攬了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則繼續研讀《中庸》。
雖然秦弦這會兒臉上風雲不驚,但是內心早已狂風驟作,大雨傾盆。
天吶天吶,誰能告訴她怎麼剛剛她听到了鐘離洋那個混蛋的聲音?
好像還要和他們一起同行?
哦對了!既然鐘離文都收到了請柬,那麼鐘離洋也是個王爺,收到了這種請柬不足為奇。民間的這些活動自然是得有幾個皇家貴族的人去撐撐場面。
秦弦一想到這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千想萬想怎麼也就沒想到鐘離洋也會來參加‘尋寶大會’!
哎呀真是失誤,失誤啊啊啊啊!!
她討厭極了那種事情月兌離了她原本的掌控的感覺,真是一瞬間能把她心里弄得烏七八糟。
話說鐘離洋還真是閑的沒事兒干,他府里有多少皇上賞賜給他的奇珍異寶啊,他還再跑來尋寶?
敗家!有病!
天,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就因為她把他的穴位封住然後甩了她未婚妻一巴掌然後奪門而去?
那要真是因為這個理由,那他也太小心眼兒了,真的!(話說弦兒你能忍住別人對你有這些行為?)
但是秦弦又轉念一想,既然她跟著四王爺來的,扮的是四王爺的貼身侍女,就算鐘離洋是要來‘報仇’的,他總能不顧及他四哥的面子,當場把她怎麼怎麼地了吧?那四王爺人品這麼好,定不會不管自己,說不定還會為自己出氣呢!
再說,自己一身好功夫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來報仇了,大不了再用銀針把他的穴位封住唄。
想到這里,秦弦那‘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髒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就好像是大病很久,突然被研究出的新藥物治愈了一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昏昏欲睡,再次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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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嗒嗒’「吁……」子衛立刻使馬車停了下來,跟在他們身後的白氓也不得不停下了馬車。
「怎麼了?前面有什麼東西麼?」白氓好奇地跳下馬車,走過七王爺所在的馬車,看到前面有一片森林——
雖然此時正值中午,但是眼前這個森林上空白霧彌漫,再向森林深處望去,一片漆黑籠罩著大地,深綠色的大樹直入雲霄,陽光全部被大樹擋著,就算半點兒也透不進來,整片森林就像是巨大的不透氣的深綠色、黑色、白色等顏色相混合而成的塑料一般,籠罩著他們前進的路,籠罩了天空和太陽。
白氓望著子衛沉重的臉色,有些害怕,畢竟他知道子衛的武功在景陵王朝可是數一數二,就像他的主子一樣。所以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如此沉重的。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子衛……這是什麼地方?」
子衛看到這片森林的時候,好像是被雷擊到一般,或者是像被打了一針管的麻醉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一動也不能動。
許久,才听得他發出一絲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審判,使人听了不寒而栗。
「迷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