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艾來了這里五年,知道這是一個叫「大周」的國家,封建君主制,但也存在著分封制,與中國古代大同小異,規矩卻是少了很多的。
就如柳鐵山的喪事,在這樣的偏遠山村,只要找個好地方安葬了,茹素七日,守孝也僅僅一年時間,但要在喪忌和重要節氣披麻戴孝。
一大早,西山幾個大漢就自發地帶著工具上門,各自上了柱清香,就抬著柳老頭躺著的門板上了西山。
西山村的習俗,生在西山,葬骨西山。
在西山,夫妻共穴乃是規矩。柳鐵山妻子的墓穴旁早先就已預留了個位置,吳嬸帶著他們到柳老頭先妻的墳前,將兩人合葬。
「阿柱、艾娘,給先人上柱香吧。」吳嬸從籃子里拿出紙錢和一把香。
矮子里面拔高子,蘇小艾現在也算是柳家當家的,從吳嬸手里接過香,分到柳家三兄弟手中,「給爹娘上香磕頭。」
蘇小艾怕柳柱到時候出亂子,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反復叮囑過柳柱,所以三兄弟很是規矩地磕頭上香,整個下葬過程安靜而平和,並無多少悲傷。
眾人知曉柳家的情況,所以打了招呼就離去了,吳嬸陪在蘇小艾身邊,「艾娘,以後柳家就靠你了,這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都是好的,將來他們定是不會忘了你的恩情,要是有什麼困難就開口,吳嬸能幫的一定不會推辭……」
說了會兒話吳嬸也離去了,五月正是桃子、李子要成熟的時候,田里也有忙不完的活,吳嬸這兩日為了柳家忙前忙後,蘇小艾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人家。
回到家里,幾人就著昨日的冷飯冷菜吃了點,四人都沒有什麼胃口,盤子里的菜幾乎沒有動。
蘇小艾將三個孩子打發了出去,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娘子娘子,阿柱給你刷碗。」柳柱雖然愛玩鬧,但現在他可是有娘子的人了,怎麼舍得出去瘋跑!而且終于逮著機會湊到娘子身邊,可著勁地黏糊,眼珠子都粘在蘇小艾身上掉不下來了。
蘇小艾遲疑了一下,略一思考就沒有拒絕柳柱送上門來的好意。
柳家雖然只有三間破瓦房,其中一間還是灶房,但是地方並不小,有前院和後院,前院種了些瓜果蔬菜,還有一口井,後院則是用來擺放農具、柴火等雜物。
柳柱收拾了碗筷放入井邊的木盆里,打水、洗碗,動作熟練,看上去也是常做的。
「誒,慢點,袖子拉上去,都給水沾濕了。」蘇小艾忙拉出柳柱被水濺濕的手臂,幫他把已經短了很多的袖子挽了上去。
柳柱盯著蘇小艾呵呵傻笑,小狗崽一樣水汪汪的眼楮滿是笑意,「娘子真好,阿柱喜歡娘子。」
蘇小艾俏臉一紅,咳了一聲,「好了,就你嘴巴嘴甜。」說著又揉揉柳柱的頭發,「平時家里的活都是阿柱做的嗎?」
「不是哦。」柳柱搖搖頭,「弟弟有和阿柱一起做的。娘子娘子,明天我們上山打獵好不好?娘子,阿柱打獵很厲害哦,家里的獵物都是阿柱打的!」
「是麼!阿柱真厲害!」蘇小艾挑眉,原來這個傻子也不是太傻。
洗了碗,蘇小艾也大致明白這個家的具體分配。財政大權向來是把持在柳老頭手中,體力活打獵靠三個小子,家里多余的收獲就勞累鄰里鄉親帶出山里賣了換些東西或存些銀錢。
不過這一家平日清苦的很,幾年前開墾的兩畝多地也稀稀拉拉地種了些糧食,但家里收入基本上靠打獵換來的銀錢,三餐不濟,而且家里沒有半個女人,衣服破了沒人補,小了沒人改,吳嬸縱是想幫忙,也是分身乏術。
哎,蘇小艾重重地嘆了口氣,一切還要從長計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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