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眉頭緊鎖,面露愁容,「心怡,有件事情媽媽一直瞞著你。如今蘇沫被趕走了,你爸爸心里肯定有疙瘩,我怕他會做調查,所以不得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什麼事情呀?為什麼我都听不懂。」蘇心怡不自然地扶住張莉的肩膀,半是撒嬌半是不解。
「你和你爸爸沒有血緣關系,你是我和別人生的……」
「不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錯了?」精致眼妝花了,暈染開一片黑色,眸光混沌,頃刻間以往的驕傲被擊碎,高貴的出身給她帶來的優越感坍塌,蘇心怡崩潰了。
張莉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自己的女兒,她上前想要安撫蘇心怡,伸出的手卻被一把揮開。
「不要踫我!你這個騙子!」蘇心怡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竟帶著厭惡與仇恨。
張莉深深嘆了一口氣,坐回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美貌依舊的自己,轉頭平靜開口,「心怡,你先冷靜點,就算你不是蘇洵的女兒又怎麼樣?這件事情他不會知道的,他一直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女兒看。」
蘇心怡淚眼朦朧,听到母親這句話,停止了抽泣,被黑色包圍的眼眸深沉下來,沉默許久,蘇心怡抬手擦掉腮邊恐懼的淚水。
「你說得沒錯,爸爸他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對不對?」蘇心怡緊緊抓住張莉的胳膊,想要母親的保證給她安心。
「傻孩子,媽媽當然不會將這個秘密泄漏出去,不然我們不僅會一無所有,更有可能被你爸爸打死。」
「那個男人是誰?和你生下我的人?」蘇心怡蹙起眉,眯著眼望向張莉。
「他是你爸爸以前的司機,不過你放心,你出生之後,我給了他一筆錢打發他走了,二十幾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張莉近乎討好的告訴蘇心怡,臉上掛著羞愧。
蘇心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可是她轉念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臉色變得慘白,「媽,這麼說來,我從蘇沫那里得到的鑒定書其實是我和爸爸的。」
「那個丫頭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她這次被陷害,以後一定會報復的。」張莉憂心忡忡,發現自己的眼尾有條皺紋,心情更為煩躁。
「我絕不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永遠都開不了口。」蘇心怡神情獰惡,望向外面陰暗的天空,目光深遠卻邪惡。
彼岸花溫泉館,是s市遠見聞名的一家天然溫泉館,流經火山的天然泉水從深層岩石間涌出,有著美容養顏的功效,是當地名媛們極為喜歡的地方。
室外獨立的小溫泉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升騰起的霧氣卻彌散著迷人的花香,四周茂密的植物花卉組成天然的屏障。
此時兩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舒舒服服的泡在溫熱的泉水里,閉著眼享受著礦物質帶給肌膚的滋潤。
過了許久,一個女人微睜開眼,撩了一下泉水,嘩啦啦的水聲也讓另一個女人轉戀看向她。
模了模自己泡得發紅的臉,李清美悠然自得的笑了,「蘇小姐這麼大方的請我來泡溫泉,莫不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地方?」
「清美,你是個爽快人,我也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上次你給我的那份鑒定書讓我趕走了蘇沫,可是」蘇心怡頓了頓,停下來仔細觀察李清美的臉色。
「蘇小姐,有話不妨直說,我們現在是自己人,畢竟我們最大的敵人都是蘇沫。」李清美捏了捏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對保養的效果很滿意。
蘇心怡咬著下唇,盯著溫泉泛起的漣漪出了一會兒神,才下定決心似的,「清美,我當你是朋友才將這個秘密告訴你,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其實那份鑒定書是蘇沫偷偷拿了我的頭發去做的鑒定,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兒,她心思歹毒,卻不想被我搶先了,這還多虧了你。」
李清美神色未變,淡漠的哼了一聲對蘇家的這些事不敢興趣,她只想將蘇沫趕走,讓她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只要有蘇沫在就會搶走所有屬于她的光芒。
「清美,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不打算幫我……當初可是你將鑒定書給我的,不然也不會鬧出這些事!」見李清美擺出一副高傲矜貴的姿態,蘇心怡心中忐忑,以為李清美因此看不起她,有些後悔。
「我怎麼會不幫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處理的,蘇沫她已經是砧板上釘死的魚逃不掉的。」李清美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對于蘇心怡的威脅有些不滿,但考慮到蘇心怡會是她除掉蘇沫的一個有利的幫手,所以她只能忍耐。
「嗯,那就交給你了,最好讓她永遠都開不了口,我找你是因為你與蘇沫同住,有更多下手的機會,而我這邊也會找其他人下手的。」
果然是個狠毒的人!李清美默不作聲的看著蘇心怡,有種遇到同類的感覺,當初她也是為了利益對最親近的人下手,李清美勾起唇,蘇心怡將會是下一個不擇手段的李清美。
蘇心怡端起放在溫泉邊的酒杯與李清美對飲,各懷目的的人恰恰能夠相處得很愉快。
s市警察局的最里間是一間隱秘的禁閉室,相比較其他的房間,這間房間可以稱之為豪華賓館了,樸素卻結實的家具一應俱全,舒服柔軟的*,甚至有個高檔的牛皮沙發,電視空調等家電也一樣沒有落下,就連房間里的綠色植物都是新鮮的。
男人慵懶的躺在大*上,雖然他享受著很高的待遇,但是卻被與外界隔絕,上面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探視他,他也不能離開牢房半步。
過了許久,結實的鐵門被打開,一個看守模樣的男人走近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個食盒,里面裝著從外面酒店里面打包回來的食物,各樣精致的小菜葷素搭配的很合理,之所以會這樣準備完全是因為這位勒少根本不吃牢房里面的食物,但是看守門根本不敢怠慢這位祖宗,只能一一滿足他的要求。
看守一進來,勒之堯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個看守眼神飄忽,神情也有些緊張,勒燒能夠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危險氣息。
勒少只是淡漠的看著這個看守仔細的將食盒擱在桌上,將盤子一一拿出來。
「你出去吧!」勒之堯忽然出聲,看守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勒少的眸光也漸漸轉暗。
「嗯。」看守應了一聲,可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寒光一閃,他從食盒里面抽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躺在*上毫無防備的勒少。
只是他未免也太小看了身經百戰的勒少,殺手只感覺到眼前一花,他就撲了一個空。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一陣風刮來,他下意識的抬起胳膊一擋,卻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在他彎腰忍痛的那一刻,背脊再次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只能胡亂的朝勒之堯劃過去,匕首在半空中瘋狂的揮動,間或他似乎觸踫到了什麼東西,他心中一喜,可是接下來,他的手腕就被擒住,脖子上被重重砍了一下,劇痛過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間安排得恰到好處,其他看守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看見倒在地上的殺手,紛紛裝出驚訝的神色,勒只堯看在眼里,面容冷峻卻沒有言語,很顯然看守們早就被買通了,不然這麼會放殺手進來。
「我受傷了,需要治療,並且立刻安排我的律師過來,不然我有權利告你們。」勒之堯的胳膊上有一道傷口,不算深但不斷的流血,看上去也有些嚇人,只是勒之堯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看守門面面相覷,有些猶豫,上面吩咐過對這件事情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們覺得你們能夠將我在這里關上一輩子麼?知道我出去之後會先做什麼麼?」勒之堯笑得溫和,可是黝黑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看守們听了勒之堯這話有些猶豫,勒之堯犀利的眸光讓他們膽戰心驚,不一會兒就有看守出去報告上面。
十分鐘後,在接待室里面男人靜靜的等候著,能夠看見外面的看守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生怕他做出什麼事情來,輕蔑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
沈柯急急忙忙出現在接待室的時候,看見了勒之堯手臂上的傷口,眸光漸漸轉暗,「勒少,這是怎麼一回事?您怎麼受傷了!不行我一定要將您帶出去。」
「別緊張,這不過是一點苦肉計罷了,現在時間有限,你要听我說,每一句話出去之後都要照做,不能耽誤。我現在不出去完全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我的背後動手腳,另外你告訴韓少,讓他在我入獄的這段時間,大幅度的調動公司的資金,讓股市大幅度的變動,暫時停止對外合作……」
沈柯認認真真的听著,記下了勒之堯說過的每一句話,臉上漸漸流露出對勒之堯的敬佩之色,不愧是勒少,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深謀遠慮,讓他們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跟隨著他。
「勒少,還有什麼吩咐麼?」
「嗯,沒有其他的了,只是我需要你幫我照顧好一個人,她叫蘇沫,住在我的公寓里面,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讓韓亦辰他們幫我照顧好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你們放心我很快就出去了,我倒要看看有什麼人能夠攔住我勒之堯。」勒之堯舉手投足都帶著天生的王者之氣,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地點都不能夠抹殺。
「勒少,放心吧!我會辦好一切的,您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這次的敵人實力似乎不弱。」
望著沈柯離開,勒之堯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早就厭倦了這些勾心斗角,可是似乎有人總是不肯放過他,一切早就注定好了,有的男人生來就避免不了承擔那些超出常人的責任。
「嘖嘖,蘇沫你什麼時候能夠不這麼狼狽?一個女孩子身上有這麼多傷,真擔心你以後嫁不出去。」夏合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沫,一臉的嫌棄。
這個時候,護士剛剛進來給蘇沫換完傷口的藥,蘇沫疼得齜牙咧嘴,夏合進來之後看見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蘇沫縮著身子像個蠶寶寶,可憐兮兮的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