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你醒醒好不好?我不想死,你也不準死!
蘇沫伸出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夕陽的映照下縴弱得似要幻滅!
誰是誰生命中的過客,誰是誰生命中的轉輪,命運把她帶到他的面前,讓他為她付出生命。
夏合夏合夏合……
淚水溢出眼角,無聲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應答,他依舊如破碎的人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沫忽然笑了,笑得悲傷,笑得絕望,手慢慢的垂下,停止了掙扎。
她忘了夏合有多麼固執,他不願意醒誰也逼不了他的。
既然這樣這樣也好我們都累了。
不是說要一起去佛羅里達麼!我們現在就去吧!听說那里永遠四季如春,陽光明媚。
黑暗如期而至,蘇沫失去了知覺,最後一眼見到的是西方人獰惡的笑臉。
……
「楚先生很抱歉,這位小姐因為大腦長時間的缺氧造成了她現在昏迷不醒。」
醫師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不敢與面前陰郁的男人對視。
「那她需要多長時間能醒過來?」楚澤清朗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
「可能兩三天,可能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醫師根本不敢將下面的話講出來,因為這位蘇小姐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畢竟國內植物人醒過來的案列很少見。
「她要是醒不過來的話,你們這家醫院就可以關門了。」
楚澤泛白的薄唇牽扯出一絲冷笑,他單手拽住醫師的衣領,輕易將醫師摔出去,醫師直接重重的撞在牆上,一連串的利落動作,似乎常人很難辦到。
「澤,你冷靜一點,醫師已經盡力了。」謝楠連忙上前攔住臉色陰沉得嚇人的男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易怒的楚澤。
「你叫我怎麼冷靜!」楚澤一拳捶在身側的牆上,堅實的牆壁竟被砸出一個深坑,掉落下來的粉末沾染了點點血跡,「如果我能夠早點去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謝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望著牆上的凹陷處,他的眸光漸漸轉暗,他與楚澤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楚澤有那麼強悍的身手,又或者說楚澤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昨天救蘇沫所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謝楠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跟上去的話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看見楚澤那麼駭人的一面,在楚澤的身上他看見了超乎人性的*與黑暗,殺戮、虐殺、血腥、這些詞原本是很難與楚澤這樣明朗的人扯上關系的。
當他趕到車庫的時候,楚澤已經在他之前趕到了,他永遠也忘不了走進車庫看見的那一幕。
謝楠感覺到鼻尖上有粘稠的觸感,伸出手卻模到了一片紅色,詫異的抬頭卻恰好有一滴血珠落下。
一滴、兩滴、三滴。
空氣里充斥著血腥的味道,車窗上、牆壁上、天花板上到處都血跡斑斑。
縱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謝楠也不禁吸了一口氣才朝里面走去,入眼的是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尸體上的傷痕完全不像是人為的,倒像是被野獸給撕咬出來的。
沿著尸體的血跡可以看見男人正緊緊摟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第一眼謝楠居然沒有認出來那個渾身沾滿血跡的男人是楚澤,男人面容白希,一雙純黑的眼眸閃著微光,狹長而妖異的眼眸,始終籠罩在一片漆黑難測的氛圍之中,輪廓分明的臉,粗處透著令人寒如骨髓的冰冷。
「澤……」謝楠猶豫了半天才上前拍了拍楚澤的肩膀。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楚澤的目光始終凝聚在懷里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身上,他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這一刻他滿心的憤怒無處發泄,心里沉寂的野獸也瘋狂起來。
謝楠被楚澤沙啞的聲音嚇到,但是考慮到人命關天,他還是咬牙將蘇沫的手從楚澤的懷里拉出來,「澤,你現在冷靜一點,她不一定是死了,有可能只是暫時的窒息。」
謝楠觀察到蘇沫蒼白而發紫的臉色以及脖子上的勒痕,他曾經為了追求一個醫學院的校花而在醫學院進修過一段時間,所以對短暫窒息這方面還有一定的研究。
「混蛋!那你趕緊救她呀!」楚澤瞪著猩紅的眼怒吼一聲,將蘇沫放到謝楠的懷里,虎視眈眈的盯著謝楠。
謝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認命的替蘇沫把了把脈,其實脈搏還是有微弱的跳動的,當他再次將手伸向蘇沫的胸口的時候,卻被一只手重重拍開。
「讓開,讓我來!」其實救人這件事情楚澤怎麼可能不會,他剛剛只是太著急了,腦子里根本什麼都想不到。
謝楠滿月復委屈的退到一邊,目光落在另一旁一具完好的尸體上,男人面容安詳,似乎還有一點眼熟,「這不是伊光的夏總裁麼!」
謝楠與夏合有過幾面之緣,對夏合的印象不好不壞,既然是熟人就免費幫著收個尸吧!這樣想著善心大發的謝楠就一步步朝著夏合走過去。
這邊楚澤從謝楠的手里接過蘇沫,動作十分小心,仿佛對待一踫就碎的珍寶般,他認真的趴在蘇沫的胸口听了一會兒,極有節奏的給蘇沫進行人工呼吸,這個時候楚澤的神情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的雜念,他心里只想著要讓蘇沫活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澤的臉色微微發白之後,蘇沫才輕輕咳嗽一聲,憋了許久的一口氣才喘了出來。
「小沫沫,你醒醒,快點睜開眼楮,你是要急死我麼?」
楚澤用手拍了拍蘇沫的臉頰,卻不小心將蘇沫的臉頰弄得血跡斑斑,又急忙拿袖子去擦,這時候的楚澤像是個無措的孩子,也只有在面對蘇沫的時候,楚澤才會露出這般脆弱而單純的神情。
將蘇沫送到醫院搶救卻想不到還是晚來一步,只保住了蘇沫的性命卻不像是現在這副光景。
謝楠能夠理解楚澤的心情,可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雖然不知道在他到達車庫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絕不能讓楚澤所做的一切被別人知道,不管怎麼說楚澤都是他的兄弟。
想到這里,謝楠便急急忙忙拿了車鑰匙前往車庫,必須要趕在警察之前將那段錄像給取出來。
謝楠一出門就看見了在蘇沫病房外的休息椅上坐著一個戰戰兢兢的女人,她渾身都濕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面撈上來的一樣。
不過能夠救蘇沫還是多虧了這個女人,雖然之前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並不好。
「譚小姐,你怎麼在這里?」謝楠禮貌的上前詢問。
「啊!」听到謝楠的聲音,一直埋著頭發抖的譚梅梅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她披散著頭發,黑色的頭發越發襯出她臉色的雪白,她有一雙靈動烏黑的大眼,看上去也頗楚楚動人。
「你亂叫什麼!」謝楠也被嚇到了,想不到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你是不是因為擔心蘇沫才在這里等著,唉,她雖然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但是已經沒有生病危險了。」
「是麼?」譚梅梅似乎心不在焉,慘白的臉色比病*上的蘇沫還要憔悴。
謝楠覺得有趣,伸出手在譚梅梅的眼前晃了晃,卻發現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真的是在走神。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好像還欠你一個手機,譚小姐需不需要我現在立刻帶你去買一個呢?」
譚梅梅對謝楠的話充耳未聞,她感覺到無邊無盡的黑暗和寒冷,她看見了,看見蘇姐姐的男朋友死掉了,也看見了里面那個姓楚的少爺將那個殺人凶手活活折騰死的場景的,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像是永遠都不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噩夢一樣。
其實都是她的錯,是她相信了那個壞人才騙蘇姐姐去車庫的,就是因為她蘇姐姐的男朋友才會死,蘇姐姐現在也昏迷不醒,一切都是她的錯。
「喂,你沒事吧!快點松口,你是要把自己的嘴唇給咬掉下來麼?」謝楠感覺到了譚梅梅的不對勁,不覺動了憐香惜玉之心。
嘴邊的血腥味在蔓延,譚梅梅想到車庫里的畫面,又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忍不住捂著嘴趴到垃圾桶旁邊干嘔起來。
謝楠跟著走過去,秀麗的臉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一張干淨的紙巾被遞到了譚梅梅的嘴邊,謝楠的語氣嚴厲,似乎已經猜到了一切。
譚梅梅閉了閉眼,手指緊緊的捏住衣角,滿臉的痛苦與內疚。
「其實我在車庫……」譚梅梅剛想要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嘴巴卻被謝楠牢牢捂住,謝楠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現在什麼都不要說,我帶你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你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謝楠不顧譚梅梅的抗拒,拉著譚梅梅走出醫院。
謝楠邊走邊掏出手機,「喂,翎,你現在在哪里?有時間麼?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去做一下。澤他出事了,你現在趕緊去s市清苑家庭旅館的地下車庫將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的錄像帶調出來,記得不能讓任何人看見,這件事情關系重大。」
蕭翎此時正在家中忙著處理許向陽的事情,因為英國時局動亂,英國女王擔心許向陽的安全,秘密的將許向陽接到了澳洲的小島上保護起來,可是許向陽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執意想要逃跑,三番兩次的被抓回來,現在干脆鬧起絕食抗議了。
他那月復黑又變扭的性子就連女王也無可奈何,現在只能拜托他來處理。
「嗯,放心吧!我會立刻去處理的。」蕭翎習慣性的撫了撫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酷,可是嘴邊卻浮現了可怖的弧度。
「看來是事情失敗了。」蕭翎站起身走到窗邊,極有興致給陽台上的花草澆水,目光深遠而寧靜,他心里在想什麼大概沒有任何人能夠猜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