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虎子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再看看張旭戟指怒目如同金剛般的樣子,程元明心里不由的忐忑不安起來。怎麼也沒想到自已一直抱有敵意的「情敵」竟是如斯的恐怖。暗自慶幸沒有背後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不然自已……望了望那條死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程元明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微微顫抖,面向眾人說道︰「巨當時向我撲來,我也是嚇壞了,心一慌,腳下一滑,身體前傾,才將鐵蛋誤推了出去,純屬無意之舉。」
「他的死,我有責任,也很悲傷,可我確實不是故意的!」言罷,竟擠出了幾滴眼淚,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胡說!我在近處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故意所為。」虎子氣憤之極,一甩手又狠狠抽了程元明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右臉頓時印上了五個紅腫的掌印,程元明瑯瑯嗆嗆後退了幾步,捂著臉大聲嚎叫起來。
「事惰還末搞清,怎麼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太不像話了!」。
程元明年令不大,但此人極是攻于心計,從黃河底發生變故時就開始拉幫結伙,怕一旦自已有意外也好有人幫襯。一路上極力顯擺自已家里的財力,又將隨身所帶項鏈、戒指、錢幣等物派發給眾人。如此一來倒也忽悠住了一二個人,結交成了死黨。此刻程元明見再次被打,武立斌就第一個站了出來。
「你說不是故意的,那何來那麼大氣力將鐵蛋推出一丈多遠?」張旭揪住程元明的衣領喝問道。
「你與虎子不也是氣力大增嗎?為何能產生如此變故我也說不清……」程元明極力為自已辨解。
當時發生的事情如同電光火石一閃即過。眾人注意力都放在巨身上,對程元明的動作均無留意,也只有張旭、虎子、蕭怡離的最近才得以看見。
眼見一時間難以斷案,林先生逐把張旭、虎子叫到近前,低聲交談了幾句,二人連聲點頭稱是。
「程元明,你記住,人在做,天在看。此地不是與你理論的地方,待尋到安定之處再說!」張旭沉聲說道。
原來林先生覺得此地太過危險,怕時間長了連累眾人再度陷入危難之中。故此張旭才有此一說,否則,以張旭性格斷斷不會在此地放過程元明。
眾人心事不同,傷感之余,紛紛上前勸慰、平息。並幫助處理鐵蛋後事。虎子撥出潛水刀,剖開蟒月復扒出鐵蛋的尸體,用石頭壘了個墳,以示紀念。
望著石墳,虎子想起了與鐵蛋自小玩到大的友情,不由得珠淚滾滾而下。突然間仰天長嘯,「我今發誓,必報此仇!窮極一生,必讓你血債血還!」
此誓一立,就是徹底與程元明翻臉了,以後再無情義可言。听的程元明渾身一顫,從此以後,更是把張旭、虎子恨之入骨,必除之而後快,不死不休。
山林籟籟,虎子嘆息一聲站了起來,抑起頭來,深深嘆了口氣。逝者往矣,他知道鐵蛋再也听不到他的聲音了。可他還是忍不住把心里話說出來。
林外傳來了響聲,是劉雷、王猛等人回來了。
「可累死我們了,轉了大半個山坡連個動物毛也沒見到,這鬼地方還真是沒點‘生氣’啊!」劉雷一見大家就亮開大嗓門嚷嚷起來。
「你們回來的正好,我們采集了點漿果大家分分吃了吧。」張旭示意虎子將果子拿出來分給大家。
「那是什麼?一條巨蟒怎麼死在這里?」劉雷指著不遠處的蟒尸吃驚的喊道。
虎子簡要的把發生的事情敘述一番,這讓劉雷是又驚又怒,朝程元明瞥了一眼,目光滿是怨恨,怒目相向。如果不是紀峰、蕭怡攔住他,只怕又是一場惡斗。
虎子將漿果拿了出來遞給了張旭,頓時傳來濃郁的果香味,聞一聞,一股清香直竄鼻孔,讓人垂涎欲滴。
張旭首先拿出兩枚給林先生。又拿出二枚塞到蕭怡手中「蕭怡,快吃吧,一定餓了吧?」
蕭怡接過果子莞爾一笑,仿佛張旭給她的不是果子而是一片愛,笑意寫在她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
此時的蕭怡一頭秀發隨風飛舞,如月的鳳眉,一雙美眸含情脈脈,挺秀的瓊鼻,香腮微暈,吐氣如蘭的櫻唇,鵝蛋臉頰甚是美艷,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如雪,身姿縴弱,一如出水的洛神。程元明竟是看的呆了。
「我一個就夠了,這個留給大家吧」蕭怡紅著臉要把另一個果子還給張旭。
「不用,我這里還有。」張旭將蕭怡的手輕輕推了回去。
雖然張旭、蕭怡與程元明三人之間的關系一直讓大家議論不斷,但張旭與蕭怡的這份友誼卻讓大家很是羨慕。
張旭依次把漿果分派給大家,到了程元明那里卻停止了分發。把剩下的二個遞給虎子道︰「這二個是鐵蛋一份,黃河一起下水時曾說過‘一起下水,就是生死潛伴’,如今我們沒有照顧好他,這二個果子就放在他墳前祭奠一下,以示追悼!」
「活人還不夠分的,給一個死人不是浪費嗎?」程元明忿忿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虎子是個重情重義的少年,當時就火了,恨不能揪住程元明再打一頓,被張旭一個眼神止住了。
「拿來。把你摘的果子拿出來大伙分分。」張旭一直克制自已別發作,他知道自已脾氣一旦爆發出來,很難收場,在這個時候不允許自已那麼做。因此很淡定的把手伸了出來。
「果子是我摘的,你憑什麼要?」程元明恨恨的說道。
「憑什麼?就憑漿果是張旭先發現的,沒有他舍生忘死的爭取,你早不知死那去了!」虎子憤怒的說道。
「見過不要臉的,但還就真沒見過像這麼不要臉的!自已有果子還掂記著死人那份。」大家議論紛紛,王慶豪的自私讓很多人實在是看不過眼。
「你到底拿不拿來?」張旭再次開口說道。
程元明爭辨道「果子是我的,我願意怎樣你管不著!」
當听到程元明要自我作主時,站在傍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武立斌邁步向前,一絲讓人值得反覆揣摩的笑意掛在臉上,道︰「張旭,不管怎麼說果子是程元明的,拿不拿出來、怎麼分那是他的事,你管的也太寬了點吧?」
「你算那根蔥?」張旭連看他都沒看一眼,直接無視了。一路上他與程元明拉幫結伙的小動作張旭早就知曉,只是嗤之以鼻。
「路不平有人踩,凡事抬不過個理字,況且程元明家在咱村里也是個大戶,他爹是有背景的,由不得你隨意欺負。」張旭對自己的蔑視讓武立斌臉上掛不住,惱羞之下直接把程元明的爹搬了出來,以此來威嚇。
「你以為他爹是神仙,能飛到這大羅天界?你這叫‘坑爹’你懂不懂?」「啪」張旭一個巴掌拍到了武立斌的臉上,直接將其拍飛了。
武立斌躺在三米開處的草叢中,半邊臉馬上腫的像豬頭一樣,血順著鼻子流了下來,他用手抹了一下,搞的滿臉是血,半晌才緩過神來,憤激的叫道「你敢動手…」
他沒想到張旭敢打他,他只想替程元明出頭好多分幾個漿果。從張旭與程元明的對話中他听出了漿果的些許奧妙,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功效,這才冒著犯眾怒替程元明說話。
武立斌「嗷」的一聲站了起,抓起身邊用于防身的木棍就沖了上來,「呼」木棍帶著風聲砸向張旭腦後,張旭連身都沒回抬起胳膊一擋木棍直接斷為二截,順手又一巴掌再次把他拍擊飛了。
「噗」武立斌面朝地上重重地摔回了原位。
「早就看你不順眼,你以為你家也有錢就不起啊,老子看你就像農民看大糞。」劉雷是個粗人,但為人很正直,趕過去「噗嗤」一大腳丫子踹後背上,武立斌身子一挺直接背過氣昏過去了。
「拿過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張旭直視程元明淡淡的說道。
「這麼費時干什麼,讓我過去直接把他干倒,拿來就是了!」劉雷擼了擼衣袖又要上。
眼見犯了眾怒,張旭一伙視自已若無物,看看身邊的死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再不識相只怕惹惱了張旭把自已也當死蛇拍死了,那才叫一個慘。
程元明膽怯了,「別,別!君子動口不動手,給你就是了。」伸手掏出漿果遞了過去。
「你拿來吧!」虎子大手一伸把所有果子都抓了過去。
「你們等著,回龍槽村再和你們算賬!」程元明咬牙切齒的暗自道。轉身走到剛剛蘇醒的武立斌身傍,將其扶了起來。二人沉默無語的立在傍邊。
「把漿果分給沒有分到的人,包括他們。」張旭用手指了指程元明那邊。
張旭的處理讓大家心悅誠服,都是從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來到異界就該相互扶持、幫助才對。
但張旭他卻不知仇恨的種子已然程元明心里徹底種下,在以後漫長的日子里,幾次三番險此死于此人之手,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