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的影像讓眾人目瞪口呆,不知身處何方。
荒宇上空,九日懸空,輪流上下起伏。蒼茫大地,一片焦土,尸橫遍野。
此刻在張旭體內竟傳出低沉而虛弱無力的聲音,直達腦海︰「你且看仔細了…莽荒與你前世有莫大干系…今世…機緣造化皆在其中…」
「誰?是誰在言語?」張旭大驚,茫然四顧,並未見誰講話,眾人皆都神色驚愕的看著上方畫面。
只見廣闊的大陸上,億萬穿著比殷商時期服飾還要早的人在狂奔。他們臉色驚恐萬狀,望風而逃,仿佛身後有一群饑腸轆轆之獸在窮追不舍。身後一片又一片龐大的古城在燃燒,大火貫天徹地,像火山噴發了一般,不時還傳來隆隆的爆炸聲音。巨大的沖擊波像山崩海嘯般的向四面八方沖擊而去,很多宮殿被掀上了半空,滔天的能量將數不盡的人群如同灰塵般的拋向了空中,一片毀天滅地的景像。
一群駕馭著電芒神虹的人在互相追逐,天上地上到處都是他們的光影,一道道像赤霞般的閃電從他們手發出,一聲聲雷鳴巨響從符寶中崩炸。逃跑的一方只要被擊中就血肉淋灕、皮骨月兌落而轟然倒地,于一瞬間化為白骨灰燼。
無數人在慘烈掙扎。他們恐懼、驚駭、懼怕,可是根本不起作用,成片成片的人命赴黃泉。倒下的有平民、有僧侶但更多的是修真者和佛陀、神氏與巨魔!
天空中驚雷陣陣、烏雲翻騰,電閃如刀。
「豁啦啦…」一聲炸雷響過,一道閃電像似天刀劃過黑幕,一下子撕裂虛空,將天地照的雪亮。只見數以萬計的荒古異禽在空中撕咬搏殺,滿天腥風血雨。蒼龍、火鳳、吞天獸、裂天鯤鵬等猛獸騰躍咆哮,神龍吟聲直達九天,直斗的天地失色,血海洶涌。
吼聲震天,一只長達三百余丈、足似虎而毛長、貌似人而滿口鋸齒獠牙的怪獸從空中破雲而出,展開雙翼弊日遮天,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形軌跡俯沖而下,雙翼以萬均之力擊向地面。根根近似烏鋼所鑄的雕羽射出萬道電芒,以排山倒海之勢蓋向下方。剎那間,成千上萬人鮮血狂噴,排排倒下。
「看相貌那是《山海經異獸圖》中記載的凶獸杌。這種荒古神獸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張旭低聲驚呼道。
「不是杌,杌沒有雙翼,可能是與鯤鵬雜交的後遺。」林承古補充道。
畫面上,只見那怪獸扭頸嘶聲狂吼,雙翼拍起,其翼若垂天之雲,橫擊三界,再次從九天俯沖而下,忽然拉起軀體,五十余丈長的巨尾挾帶起雷霆萬鈞之勢擊向大地。
「轟隆隆…」一聲巨響,無數城池倒塌,地面上裂開了一條萬余里長的深谷裂縫,黑洞洞深不見底,連人帶城吞噬一空。
沒有死掉的人跑的更快了,人潮如海,涌向前方的大海。
海面上一座高山,挺拔天地,雖然已被毀的面目全非,但仍能讓人感受到以往粲然四季,垂範千古,啟迪萬物的巍峨雄姿。
山腳下一塊天碑撥地而起,沖天而立,上書《須彌山》三個梵文大字。整個山脈已完全處于崩潰摧毀狀態,只余下一株古樹在昂然挺立。樹的整個枝葉如華蓋傘狀,散發出翠綠色的縷縷仙光,將方園三十余丈的地方牢牢罩定,使其不被戰火毀壞。
面對此景,張旭此時已是目瞪口結,兩眼發直,雙手捂著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才吐了聲音出來︰「大海就是我們現在腳下的沙漠!我們身後的須彌山只是當初海中須彌山山體頂尖的一小部份…」
張旭的話讓眾人听了非常吃驚、害怕。雖然不合常理,但卻是難以解釋眼前的怪事。
林承古沉思了一會道「須彌山的消失,難道真的與此遠古戰役有所關聯?此地變成沙漠確是令人匪夷所思!」
話音末落,畫面上「轟隆」巨響,海面上驚濤陡然高高掀起,白浪滔天,三千尺巨浪撲岸而來,所有的船只、人與物皆被卷入浪中拋向天空再摔落海中。
無數凡人、修仙及練體者驚呼大叫,求救聲驚天動地,卻換來了當空一聲狂吼。只見海面上沖出了一條九頭巨龍,長約萬丈粗,山岳般的身軀擎天而立,九個猙獰的頭顱黑壓壓的遮住了半邊天,十八只巨眼藍光如燭,張開九張巨口將長信一卷,千萬人盡入月復中…眼見眾人是絕無生路了!
陸地上更是塵煙滾滾,到處都是殺聲震天,刀光劍影飛舞、法寶神器縱橫。一顆顆大好頭顱、一條條斷肢殘臂、一股股沖天的血浪,彌漫了整個戰場,血流成海,尸堆成山。
數萬獸群密如螞蟻,翻卷似潮。蹄聲震耳欲聾,敲打的地面如同地震一般。獅虎、犀兕、蠻象、巨狼一眼望不到頭,相互踐踏、撕咬,悲嗚嘶吼,讓人毛骨悚然、膽裂魂飛。被追逐的人群或力竭倒地或被撞飛,轉眼間就被身後潮水般涌來的獸群踐踏如泥,血肉橫飛。
殘陽如血,旌旗獵獵,號角激昂、戰鼓咚咚。
修真大軍與佛門大軍正在廝殺。千萬大軍分列成九個方陣,仿佛是九處人間煉獄,到處都是血光沖天,殺的是天搖地動、翻天覆地。
戰場中央,一個身材清瘦、天庭飽滿,眉宇中帶有霸氣的男子被困在一朵巨大的黑色蓮台上。看不出實際年令,一襲青袍被罡風吹的裂裂作響,不怒自威,仿佛他就是這天地間的主宰。在此無上的威壓之下周圍千丈之內無人敢靠近。
此刻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蓮台正黑芒四射,將青衣人緊緊纏繞,以強大的吸引力將他牢牢定在蓮台中。蓮台射出的無數黑芒像無數帶有吸盤的鋼針,深深刺入他的體內,貪婪的吸取他的混元真力。
一個大肚頭陀寶像莊嚴,盤坐于空中,周身祥雲瑞霧籠罩,百納衣袂上飄起朵朵青蓮,香氣薰人欲醉。一串串經文從他嘴中而出,閃著金光,光輝中隱隱閃現出億萬僧侶、人族的叩拜敬仰,凝聚了無上的功德。
巨大的願力催動黑色蓮台光華大盛,吸附力也越加強大起來,將青衣人緊緊裹住。大肚頭陀的經文越念越快,在黑色蓮台中擁簇出千萬朵黑蓮,黑蓮綻放出道道青光,青光中被超渡的厲鬼、妖魔攝人心魄的叫聲充適在天地間,黑色蓮台殺氣更盛。青衣人身體輕顫了一下,嘴角隱隱有血跡流出。
「無上界己封,只要你放下心中執念,歸依佛門,老納願放你一條生路!」大肚頭陀手左手捏蓮花佛印,右手執金剛掌印,橫空而立,佛光普照,言語之間有攝人的神威。
「禿驢,無上界不轟開,要我放下執念,萬萬不能!聖人不死,大劫不止!」青衣人怒吼回答道。
「你這是何苦,以毀一界之代價,換取紅顏仙影飄跡之蹤,枉你前身己歷經無量劫,卻還是執迷不悟。也罷,老納就成全你,將你超度了吧,還此界一個清靜!」言罷,大肚頭陀再次口吐蓮花,經文噴薄而出。
一聲高過一聲的梵音吟唱與那億萬信仰之聲合嗚起來,響徹天地。剎那間,仿佛天地變成了一座宏大的佛堂,黑色蓬台形體暴擴,黑芒在升騰中由黑色漸漸變成七彩,神光沖天,三千諸佛、八百羅漢及菩薩等在功德金光中綻放顯現,逐漸匯聚起了一個遮天巨掌。
「金剛滅世掌!」大肚頭陀手捏金剛掌印,催動遮天巨掌,帶著整個佛界因果之力匯聚在一起的力量,轟然向青衣人砸落下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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