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荒界 第四十一章 菩 提 古 樹

作者 ︰ 第十只貓

近前細看,那里有什麼綠洲?所謂的綠洲只是一棵樹,一棵巨大無比的枯木古樹──菩提樹。

這棵菩提古樹一木成林,主干粗大、枝干密密麻麻,直接蒼穹,仿佛巨柱沖天,把頭上的天空都遮蔽住了一半。焦黑干枯的主樹枝雖然遍無一葉,卻散發出翠綠欲滴的淡淡綠色光暈,遠遠望去,似一片森林,又似一片綠洲,在沙漠里孤獨聳立,格外搶眼。

直徑足有十幾米的的老樹枝干虯曲蒼勁,通體焦黑,被歲月的蒼穹刻出的一道道刀疤似的雷劈電擊的傷痕,樹皮粗糙,龜裂著很大的嘴。干枯腐朽的枝干,好像早已枯死,但在張旭等人的眼里卻如同是伸展的蒼古歷史、億萬年春夏秋冬的輪回。

就在這樣的一株焦黑的枯木,在離地面二米多高的主干上,卻猛地一下涌出了一條柔弱的枝條,上面輕輕搖曳垂掛著九片如碧玉打造的樹葉。那樹葉碧綠滴翠,翠生生、水靈靈的,綠得鮮女敕。枝條隨風微微搖動著,在陽光下閃著綠光,似一團綠色的火焰,光暈彌漫,如九道綠霞編織出一個巨大的神暈光環將整株古樹籠罩,綠氣縈繞,仿佛涂上了一層綠色的油彩,遠遠望去如同一片綠洲。

「這株古菩提樹不簡單啊,貌似在古廟影像中出現的那棵菩提樹。」林承古的話在張旭耳邊響起。

張旭心中一動,豁然想起古廟所見,逐問道︰「影像顯示須彌山被毀時,只有此樹流動霞光異彩罩定方園三十里不受其損,莫不是就是這里?」

「就是這里。」王承古看了看天空太陽投下的光影肯定的說。

蕭怡神色一端,雙手合十,異常鄭重的問道︰「逢滅世之災而不毀,可謂是天下第一靈根,壽比天齊。傳說佛教的創始人本師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悟道,才得以修道成佛,難道就在此樹下?」

王承古感嘆道︰「世間難尋百歲人,山中難覓萬年樹,‘億萬年’對于壽命不過幾十年的我們來說,是一個空洞的概念和數字,但是,當我們看到這棵參天巨樹的時候,第一瞬,居然宛若置身夢幻之中,.只有靈根菩提才能如此通神,應該就是此樹!」

「那我也坐下悟悟道,看能否成佛。」劉雷也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竟一**盤坐在樹下,眼一閉不起來了。

王猛哈哈笑道︰「就你那六根末淨的樣還悟道,見了漂亮妹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快起來吧。」

「菩提樹乃佛者聖樹,見菩提樹如見佛,那就應受禮拜!」蕭怡說完虔誠的對著古樹拜了三拜。

轉瞬間蕭怡拜完,剛直起腰身,只見從菩提樹燒焦的黑色枯干上冒出了裊裊香煙,香煙影約中有億萬信徒在其中膜拜,緊接著各種誦佛經聲響起,這聲音仿佛從宇宙中匯集而來,響徹而宏大,貫通天地、震撼人心。

整個沙漠都被莊嚴、慈悲、玄奧的禪唱天下之音所籠罩,一時間浩瀚的沙海沐浴在一片祥和聖光之中。倒塌的廟宇覆蓋其上的塵土盡數被祥風掃盡,一道道佛光沖天而起,仿佛又回到了荒古佛域的須彌盛世。

沙漠中深埋的白骨上冒起了陣陣輕煙,無數冤魂屈鬼在這一刻得到了超度,化成一陣旋風消散于天空中。

眾人手中在沙漠中所尋到的殘破佛器也不約而同的顫動起來,一道道柔和的、璀燦的、五彩的各種光芒從佛器中散發出來,彩光流離、五彩繽紛。

眾人被驚呆了,這絕非是幻覺。望著錯落相撞、交相輝映的萬道絢麗詭異的光輝,所有人都呆愕如泥塑,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時空被凝聚,時間被逆轉,空間被逆亂。

「滴答、滴答…」一陣異樣的聲音響聲,聲音如蚊,但還是被細心的蕭怡听到了。

蕭怡問道︰「這是什麼聲音?這聲音怎麼像從我們身上傳出的?」

張旭認真仔細的听了一下,回答道︰「像是西洋鐘表機芯跳動的聲音。」

程元明隨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留洋回來買的手表,突然大吃一驚,叫道「這手表的指針怎麼會逆向飛速旋轉?」

眾人聞言,紛紛低頭看去,果然見他的手表發生了異變,指針在旋轉如飛,只是方向不一,有的逆時方,有的正時方。

「不好,我們可能所處之地有逆轉時間的可能。看表針的轉速,與外面的時間相差三十倍之多!如此下去我們的身體結構會產生變化的!」程元明學的是是天體方面的知識,對時空方面非常敏感,見此情景驚恐萬分,不由自主的呼喊起來。

「快逃!快跑!離開古樹,到外面去!」

卒然間的變化,讓眾人措手不及,還沒來的及動作,身體己經開始了轉變。這種在相互對視、親臨其境中的變化讓眾人萬分驚駭,恐懼到膽顫。

菩提古樹億萬年來早己被雷擊電劈成焦黑的一段槁木,整個主干都空了,若不是僅有的一根丈把長的枝條在靠近根部處隨風舞動,其上有九片翠綠欲滴綠葉子點綴,就如同枯死了一般。

可在此刻,看似柔弱的枝條上的綠葉卻爆發出一片片碧綠的霞光,枝條蔓延,像上滿了發條的鐘表彈簧,漸漸編織演化成一個巨大的園形青銅盤體,盤體虛影古意純樸,表面刻滿了玄奧的刻度,中間有一銅柱,上面雕刻聳立著九只九足金烏,栩栩如生。

盤體虛影凌空浮現,九只金烏圍繞銅柱在碧綠色的霞光中不停的旋轉,山河大地、地水風火盡在盤體里顯現。仿佛古往今來、山河變遷、改朝換代的諸般事項在時間秩序鏈的演化下,只是彈指一瞬間的事。

「不好了,我怎麼覺得回到了幼兒年代,兒時的事盡皆浮現在眼前?」

「我意識到光陰在流失…我的身體開始起變化了!我的身體開始縮小了!」

「時間逆轉了!我受不了…身體要炸開了!…」

所有的人都在驚恐、痛苦之中,沒有人能移步,身形仿佛被時空定住了一樣。

「那是什麼?我怎麼感覺光陰在飛速倒退?」張旭感覺身外的壓力越來越大,不由得指著空中的園盤吃驚的問道。

程元明此時也顧不上與張旭有仇隙,聞言連忙答道︰「看形狀,好像是‘土圭’!我爹領我到北平紫金山天文台時我曾見過!」

「土圭為何物?」張旭不解的問道。

林承古強忍著皮肉灼辣辣的痛疼把話接了過去,說道︰「土圭是最為古老的計時儀器。在出土文物中也很少見。」

經林承古提醒,張旭猛然想起「尚書.堯典」中記述土圭始于堯帝時期,柱為桿、盤為板,柱投影于盤之上,以刻度計時。傳說土圭能改變時空、能讓時間逆流、故佛教《毗曇經》中才有一剎那、一彈指、一須臾之說,佛教掌執後視為聖物。

此時,土圭像上滿發條的鐘表,旋轉的越發快了,立柱之上九只金烏化為九個太陽,盡數投影在土圭的園盤刻度之上,上下飛升,一時間光波振蕩、時空錯亂,時光倒流,眾人的生命在旋轉中變化、磨滅。

「我不想生命被磨滅!…」眾人都明白了問題的嚴重程度,菩提古樹萬古不滅,靠的就是時間輪回。

如果月兌離不了此地的空間,生命會在比正常時間快幾十倍的正、反流速中增、減壽命乃至消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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