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地在流逝著,春夏秋冬,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轉眼間春天來臨,將 山福地分成兩塊的那條小溪,在陽光的余熱之下,結成的冰塊表面浮出一條條細細的裂縫,內部卻是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在薄薄的鎧甲下,溪水潺潺流動。
在小溪的一旁,洛陽盤膝而坐,接受著天珠老者的指導。
學習吹奏玉簫,首先是對各種音符旋律,也就是簫譜的學習,天珠老者幻化在一旁,一個一個音色宛如怪異如小蛇的符號,盤曲而成,一列列有規矩的排列著。天主老者手把手的教導著洛陽。
第一天下來,洛陽苦不堪言,滿腦子都是音符,就像是蒼蠅耳邊嗡嗡直叫,在腦海里隨意的蹦著,眼花繚亂。
天珠老者單單教導這一下,就花去了七天多的時間洛陽才完全將各種音符熟知熟透。接下來,就是需要將各種音符連成一塊來練習,這就需要簫譜了,吹奏曲子需要的就是簫譜匯成的曲子。
剛開始洛陽按著簫譜試著吹奏時,手忙腳亂,手指僵硬如冰,喉嚨都吹干了,嘴巴苦腫,也只是「噗……噗……」地響,不要說吹出曲子,單是一個音符的音都艱難萬分。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洛陽才基本掌握了吹玉簫的節奏,簡單地吹奏出了簡單的曲子。
簫聲響起,天珠老者隨著洛陽的吹奏聲在一旁拍打著,口中地低哼著,不一會兒眉頭一皺,搖頭低聲道︰「不對,不對……」不過天珠老者還是跟著音樂哼了下去。
突然之間,簫聲陡然拔高,宛如面對著千軍萬馬,踏著滾滾紅塵,洪涌而來,慷慨激昂,全然不懼,依舊淡定的吹奏著這曲子。忽然間,簫聲又變沙啞歇斯底里,有如黑夜之中,陰風簌簌沙沙作響,黑雲滿天,鬼哭狼嚎一般。
天珠老者聞音皺起眉頭,搖頭苦笑道︰「這簫譜雖然寫的沒有那麼精妙,但還是很不錯的,怎麼吹的這麼難听,世上要是有這種簫譜,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見洛陽還要吹下去,天珠老者連忙打斷道︰「洛陽,你好好看簫譜,你好好看看這里,此處乃是宮調,實在是大違樂理,而且簫中也吹的不對,這里應該是忽然轉為角調,你卻用宮調,應該是先角調,再轉羽調,而不是直接吹成羽調。」
洛陽仔細听著,再一次輕哼之後,又一次吹奏了起來,天珠老者在一旁又閉上眼楮微微搖著頭跟著哼著。
許久之後,簫聲漸漸減弱,細如蚊聲。
曲協……
洛陽心動神馳,似乎依舊沉浸剛才的旋律之中,贊嘆道︰「天珠爺爺,這簫譜太美妙了,我的心神都依附在這簫聲之上,陶醉在其中,只是這首曲子的難度有些大。這樣美妙玄奇的簫譜也能創造的出來,想來那位前輩在吹簫上的造詣依然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唔,真實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天珠老者哈哈大笑,見洛陽這麼推崇這蕭譜,像是遇知己一般,很是開心道︰「這是我從一位老友那里學到的,當初可是話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換來的,你要好生練習,以後爺爺我就有耳福啦。」
就這樣,洛陽每天在天珠老者的教導下,對每一個音調都精心的處理,如雕刻一般,對每一塊細節都是精心雕刻處理。
當處理完成後,洛陽就會嘗試著連貫地吹奏,果然不負天珠老者的期望,洛陽在這方面也頗有天賦,這讓天珠老者很是欣慰。
年華似流水,花自飄水自流……
在 山福地,洛陽照樣是特立獨行,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這後山中苦修。
在天珠老者的教導下,以及洛陽本身的努力,也有著一次次的進步,洛陽也自己搗鼓過,也去買過各種譜子來練習,從簡到繁,從易到難,無論是哪種譜子,只要是天珠老者要求的,洛陽都會盡全力做到。
除了練習吹玉簫外,洛陽一如既往練習《通天圖》和《劍法基礎》,一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閑下來。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轉眼一年過去。
山福地後山的一處瀑布旁,溪水潺潺,傾瀉而下,擊打著下方的石頭,濺起一陣陣的水花,飛向四方,繼而又流進深潭中,蕩起層層波紋。
潭水清澈見底,魚群在其中戲耍著,時而還跳出水面冒了個泡又游進水底,潭水溢滿時,匯成了一條小溪,緩緩地流向遠處。
「轟……轟……」
瀑布拍打下方水潭的聲音直響,震耳欲聾。
洛陽在瀑布旁,手持著三十厘米長的白色玉簫,放在嘴邊輕輕吹著,手指時不時地跳動著,美妙的音符從簫中傳來,初時悠揚動听,情致****,但後來愈轉愈低,幾不可聞,細膩如水。
悅耳的簫聲和轟轟的水聲****在一起,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雅致,一波一波傳向遠方,回旋婉轉,簫聲漸響。
恰似簫人一面吹著蕭,一面慢慢走近,簫聲清麗動人,站在樹上的鳥兒都跟隨著這簫聲鳥叫,時而高雅,時而低沉,猶如春風一般,其中蘊含著無數的生機。
幾個盤旋之後,洛陽的簫聲再度低了下去,低到了極低處,雖極低極細,但是每個音節仍然清晰可聞。
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群葵爭艷,花團錦簇,其中夾雜著鳥語,彼鳴我和,一會有百鳥離去,春殘花落。
雨聲蕭蕭,一片肅殺淒涼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
簫聲繼續吹拂,撲面而來,天珠老者好久才如夢初醒,天珠老者以前听過,但是見洛陽再一次的吹奏,也不禁心馳神醉,猶如失魂落魄一般。
洛陽的心神完全凝聚在玉簫上,整個人這一刻宛如沉浸在自然中,融入在這瀑布的響聲中。
心神契合著簫聲和流水聲,隨之飄蕩,那種奇妙的感覺使得洛陽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種完全貼近大自然的感覺,使得「神」猶如小草在春天的細雨中沐浴滋養,慢慢的發芽生長,煥發著無盡的生機。
之前洛陽吹奏這玉簫,消耗「神」的速度很是驚人,吹不到十次整個人就疲憊不堪,比冥想鍛煉還要累得多。
天珠老者所教導的吹奏方法不同,市井小民所用的方法是使用丹田中的氣去吹奏,而天珠老者所用的方法,只是在這一步基礎之上,用「神」去依附在玉簫的簫聲,隨著聲音去沉浸入大自然,融入這片天地之中。
漸漸地,簫聲聲音減小,婉轉之後,最終簫聲停頓,萬籟俱寂……
洛陽也睜開了眼楮,眼楮清澈如水,水汪汪的如同黑色的寶石,那種深邃的眼眸讓人痴迷,如黑夜中那明媚的鉤月,飄灑著淡淡的月光。
「呼……」
洛陽輕呼了一口氣,收起玉簫,抬頭看著天空,只見太陽已經緩緩下山,天邊的白雲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絢麗絕艷。
「好奇妙的感覺。」
洛陽自身感覺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神」不但沒有消耗,反而覺得很是舒服。
就在這時,天珠老者微微嘆息一聲,而後又笑眯眯地看著洛陽道︰「洛陽,從今天開始,這玉簫你也算是真正的入門了。雖然剛開始學習的時候很是消耗「神」,但是現在你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了吧?不過你現在也只是入門而已,和那些大師級的相比,還差得遠,他們可是在其中沉溺了幾十年。雖然他們不會將「神」依附在簫聲上,但是他們在吹簫的道路上沉浸了幾十年,遠不是你能比的,我所會的都交給你了,以後要多加練習。」
洛陽點點頭道︰「是,天珠爺爺。」
這一年,洛陽的吹簫藝術算是入門了,這一年,洛陽七歲!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當洛陽真正踏入吹簫藝術的殿堂後,洛陽的「神」每天都以欣喜的速度增長著。
要知道「神」虛無縹緲,要變得強大那是非常難的,冥想鍛煉算是比較好的了,而現在洛陽所用的玉簫方法則是更加快速。
可以說洛陽七歲的時候,「神」是普通人的二十倍,而現在過了三個月,「神」已經是普通人的二十五倍!
「神」的強度越往後越難增強,難度可以說急劇的增加,就像是一座座大山,難以跨越,所以先天強者才這麼少。
洛陽的「神」在逐漸增強時,對這空間也感悟到了一絲皮毛,使得身法達到了《百線流》的第一層,也就是「十線流」,可以瞬間幻化出十道身影。
不過洛陽知道這只是那身法最基礎的一層而已,沒有什麼可驕傲的,這還是洛陽在吹玉簫的時候,將心神依附在簫聲中,去感受著空間,領悟速度比冥想要好得多,這讓洛陽甚是開心。
當洛陽煉成「十線流」的時候,實力增強了兩倍不止,對劍的掌控也是更加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