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戀 第三十九章 苦修(下)

作者 ︰ 萬泉南渡

如此在瀑布下方練了數日,終于在瀑布的下端站穩了腳跟,任憑那洶涌澎湃的大水如何沖刷洗滌,洛陽就像是一顆強壯的大樹在那里生了根一般,穩穩地定在那里。

不過這個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水里的更是危機四伏。

就比如有一天,在洛陽沖進去的時候,一塊巨大的石頭隨那湍急的水流疾速傾瀉下來,力道之大,猶如天人一拳擊出,天崩地裂的氣勢一般,從洛陽的手臂劃過。

洛陽的皮膚雖然比不上玄鐵那麼堅硬,但也不是如新生嬰兒的肌膚那麼脆弱,不過在那強大的沖擊力下,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只是平常的一擊,只是從洛陽的旁邊經過,便已然重傷。

洛陽吃了一疼,狼狽的隨水流滾落下水潭,那清澈的水花頓時浮現朦朧的紅色,過了一會洛陽才冒出頭來,游到岸邊,止住了傷口,費了番功法才恢復如初。

如此數日,洛陽在其中練劍,剛開始提起劍,就被大水拍打,根本就提不起來,只能橫著被水擊打著,要想使出《劍法基礎》中的十四式都困難無比,更不要說連起來施展什麼劍招了。

如此練劍數日,洛陽提著重劍時已不如先前沉重,擊刺揮掠,漸漸感覺得心應手。

同時越來越覺得以前所學劍術變化繁雜,花俏太多,想到那古洞石壁上刻著「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八字,其中境界,遠勝于世上諸般最巧妙劍招。

洛陽一面練劍,一面陷入了感悟之中,凝思劍招的去勢回路,越覺得平平無奇的劍招,敵人越是難以防守。

洛陽將瀑布的大水當成的敵人,每一次大水撲擊在劍上,都有一股磅礡的力氣從重劍中傳導過來,重劍本來就甚是沉重,加上大水的拍擊,力道之大,難以想象。

洛陽挺住打大水時時刻刻的擊打,一劍一式,皆在凝思如何卸掉這劍上的力道,一招一式都甚是巧妙。

比如挺劍直刺,只要勁力強猛,威力遠大平時的鐵劍,自然而然卸去了那力道,借力打力,舉手間就可以將敵人的招式化為自己的進攻。

就這般,洛陽練劍累了,就在旁邊練習吹玉簫,那美妙的簫聲在這般萬籟寂寂的空間中滌蕩,在瀑布的水聲轟轟下,那悠揚的簫聲忽遠忽近,慢慢傳來。

倏忽間,那簫聲變的高亢,激揚萬分,猶如面對著千軍萬馬亦不退縮,在千萬大軍中我自飄然而去。

倏忽間,簫聲又逐漸低下,細如蚊聲,微不可聞,不過仔細聆听,依舊可以听見那如柳絮般柔軟,很是悅耳的聲音鑽入耳中,美妙動人,讓人心生愉悅之感。

洛陽沉浸在其中,心神隨那簫聲飄蕩著,忽遠忽近,忽高忽低,在這種融入這大自然的平和情況下,那種玄而又玄的奇特狀態之中。

洛陽的「神」像是小草沐浴了春雨一般,快速的發芽成長,那種自然成長的感覺,也是讓洛陽感到美妙無比,那是發自內心的舒坦。

就這般,早上修內勁,中午練習劍法,晚上吹玉簫,如此反復循環著。

過了月余,力氣竟然大增,這與千年寒玉不無關系,加上提起重劍在瀑布下端練劍,身體的力量大幅度上升,單以**的力量,舉手間可以舉起十萬斤的石頭。

現在站在瀑布下端,完全可以和那巨力相抗衡,發劍擊刺,呼呼風響,水花四濺,橫流而斷,一旁的天珠老者不禁大感欣慰。

洛陽的實力在這一個多月余就能達到如此地步,甚是不可思議,每天都以可以感覺到的速度上升,這讓洛陽有些驚喜,現在的實力,可比剛來這里要強上許多,「神」也更加強大,不過還不能控制周邊的事物。

……

「咚……」

「咚……」

「咚……」

忽然,彷佛整座山峰都在震動,樹葉都簌簌作響,枯葉經受不住,隨風在空中起舞,飄落而下。一旁那些陡峭的泥土也是被震落,滾至山腳下。

在前往山頂的那條小道上,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頭在飛快的往山頂走去,仔細一看,原來是洛陽在石頭的下面,舉著石頭飛快地奔跑著,一步跨出極遠,那石頭猶如空心的一般,洛陽很是輕松舉起,沒過多久就打到了山頂。

「 ……」

洛陽將石頭丟在地上,響起了一陣轟隆的聲音,直接在那堅硬的岩石上砸出了一個坑。

「呼……」

洛陽深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在那光禿禿的石頭上,拿出了腰間的玉簫,心神頓時擴展開來。

那優美柔和的簫聲再一次響起,在那雲霧中飄蕩,遠遠傳開來,猶如天籟之音,百鳥鳴叫,在那里盤旋環繞。

大風吹起,遠處的林海猶如海中波濤,洶涌澎湃,此起彼伏,層巒疊嶂,滾滾而來,又如千軍萬馬,踏騎雄健的戰馬,嗒嗒一閃而過,響徹一方。

簫聲忽高忽低,忽而動听迷人,讓人心胸一陣為之寬闊,歡悅喜樂。忽又孤苦悲涼,猶如少女喪父,讓人禁不住催人淚下,甚是淒涼。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在這里,能陪自己的只有天珠老者,此時天珠老者在一旁,靜靜地聆听著,手指情不自禁的動彈,跟著音符曲調拍打著,一會又搖頭一會又點點頭,那蹙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曲諧……

洛陽睜開眼楮,看了一下天珠老者,只見天珠老者道︰「洛陽啊,這曲子有三個節奏你心神沒有沉浸在其中,分別是那****,悲苦與絕望這三段。」

這首簫譜是天珠老者生前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弄到手的。當時他听到後,驚為仙曲,這讓他心中癢癢,絞盡腦汁最終弄到手,最後天天在那里吹奏,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撥。

洛陽苦笑道︰「天珠爺爺,這三段我想盡辦法,都不能沉入其中,那種悲苦與絕望我想象不出來,只是強行吹奏下去,勉強吹完。」

天珠老者一怔,恍然大悟,笑眯眯道︰「也罷,你就吹之前那首《風波起》吧,這首《尋覓》你暫且不要吹了,也吹不出什麼效果來。當初你爺爺我可是憑借這首《尋覓》,「神」比同一境界的人強大得多,不過這乃是我的秘密,他們也只能在一邊急瞪眼。」

天珠老者一想到這,又是一陣得意,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尋覓》,分為四大段,第一段喜樂歡悅,如親人相逢,百鳥爭相鳴叫,清脆動听。

第二段****甜蜜,如****之間的親密無間,又如鴛鴦形影不離。

第三段悲苦淒涼,如小草無親人,少女失去了情郎,孩子失去了母親,那般無助。

第四段絕望無情,如被最信賴的親人,最好的朋友,最堅定的友誼,瞬間支離破碎,猶如世界崩塌。

不能領略到那種****,悲苦與絕望,根本想不到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更不要說心神融入其中,吹奏出這首簫譜的精華了。

按著簫譜,只能強行吹奏,消耗的「神」更是驚人,曲終,洛陽卻是疲憊不堪,精神一陣萎縮。

這一首《尋覓》,是人間的一個高手所寫,乃是一代簫聲宗師,體驗人間悲苦,人情冷暖,花費畢生精力才寫成,听說寫成之時,那老者沒過多久就逝世了,當時天珠老者在那里做客,正要請教暢談一番,最後卻成為終身的遺憾。

這也是最近天珠老者才傳給洛陽的簫譜,之前沒有傳是因為這首曲子太過艱難,剛入門根本不能領會其中的美妙絕倫,只會糟蹋了這首曲子。

洛陽聞言,又接著吹起了那首《風波》,一瞬間簫聲高亢如雷鳴,蕩氣回腸,直叫人血氣洶涌澎湃,忍不住為之喝彩,拍手叫好。

天珠老者再一次沉浸在其中,搖頭晃腦,手指伴奏一般,跟著那音符曲調隨意游走飛蕩,當真是一首妙音,不過限于洛陽的造詣尚淺,尚不足以發揮出那簫譜的奇妙之處。

那簫聲隨著那風聲飄蕩,細細入聲,融合在那如綢緞般的雲霧中,整個思過崖都在鳴響,各種動物都在隨之鳴叫,跟著共鳴。

遠處的樹木層巒疊嶂,波濤起伏,樹葉簌簌作響,像是在響應著,笑聲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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