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長老沉著一張老臉,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幽冷的目光盯著台上,不見洛陽的人影,冷哼一聲,心中卻很是興奮。
洛陽不來更好,正合他意,這樣一來,就可以視為當他棄權,直接將他踢到精英區,想來那莽漢樵夫也不會有什麼理由吧,畢竟這是歷來的規矩,可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改變的。
時間消消流逝,已經過了一刻鐘,洛陽依舊遲遲沒有出現,台下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競技長老見勢大步向前,雙手虛空一按,示意安靜,欲要開口宣布。
突然——
台下一陣騷動,競技長老臉色難看,陰沉得很,這些弟子如此不識抬舉,沒見他已經示意安靜了麼?胸膛急劇起伏,氣運丹田,沉聲喝道︰「安靜!」
「我宣布,由于洛陽放棄比試,這一場,嚴斌……」
競技長老的話語聲戛然而止,因為洛陽已經從人群分開的一條通道緩緩走來,臉色陰沉,心底下認為這洛陽是在故意讓他難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這不是讓他當眾丟人嗎?
洛陽腳下一點,飄然落在站台上,身穿白色的道袍,長發披肩,臉色古井無波,那一雙深邃如黑夜蒼穹的眼眸,精光閃爍,看起來甚是清秀俊美,身上散發著平和自然氣息,就像古船馳到了一個小港灣,溫暖舒暢。
不過——
當洛陽斜睨了嚴斌一眼時,眉毛漸漸豎起,眼中陡然變得凌厲,寒光閃爍,氣息砰的一聲,白色長袍無風自動,衣袂獵獵!與嚴斌對峙著,兩人那隱隱若現的氣場怦然踫撞在一起,越來越強。
最後——
「蓬!」
兩種強大氣息的踫撞,竟然爆炸開來,轟的一聲,肉眼可見的氣流朝四周震蕩開來,台上猛然刮起了風嘯聲,那可怕的勁氣將站在一旁的競技長老也掀的怔怔倒退。
競技長老臉色更加難看,他堂堂競技長老竟然被兩位弟子的氣息踫撞而掀飛到一邊,心中暗自駭人兩人實力的同時,又暗罵自己晦氣,不躲的遠遠的,又一次丟臉了。
競技長老當下又是一聲冷哼,朝兩人看了看,甩了一下衣袖朝旁邊走去,不過洛陽與嚴斌此刻兩人眼中凌厲得很,眼眸中只有對方,戰意愈來愈強。
那種瘋狂的戰意讓安逸許久的他感到一陣心顫,單單那股戰意就讓他心有余悸,相比于這兩個年輕的天才,自己修煉了這麼多年都修煉到狗身上去了,這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嚴斌嘴角微微翹起,戲謔笑道,這番話听起來無比平和,含義卻是再也明顯不過。
「你太自以為是了,憑你還不行!」洛陽古井無波,語氣沉穩,滴水不進。
嚴斌冷哼一聲,寒聲道︰「那就手下見真章吧,看看我是否有那個資格!」
「鏘!」
嚴斌甩手一抖,將手中的兩桿木槍猛地一連, 嚓兩聲,青木木槍筆直得很,木槍槍頭青光閃爍,在這陽光下精光閃閃,鋒芒畢露,那銳利的槍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顯然,這是一桿殺戮之槍!
「戰!」洛陽沉聲一喝,那股戰役瘋狂燃燒!
嚴斌不甘示弱,內勁涌動,大聲喝道︰「戰!」
「嗖~~~」
嚴斌一步跨出,手握長槍疾速朝洛陽沖來。
槍出如龍,凶猛冷冽,霸道無匹!
嚴斌見洛陽也不拿武器,竟然空手與自己搏殺,心中不由一陣冷笑,嘿的一聲,在急速向前的同時,足下順勢一點,整個人一躍而起,木槍陡然在空中詭異的轉了一個圓圈,猛地刺向洛陽的頭頂,呼呼地風嘯聲很是疾速,刮的生疼。
洛陽深吸一口氣,蓄勢待發,而後一拳轟出,徒手硬是接了嚴斌這一招。
嚴斌似乎已經料得這般,嘴角微翹,右手在空中轉了一下,飄然翻身落地。而洛陽順著木槍的搖擺,卸去了那木槍的力道。
這一招借力打力,洛陽已經運用了爐火純青。
兩年前洛陽面對這一招,亦有化解之法,很是輕松的一拉,嚴斌在空中便無處借力,不過嚴家的鎮族秘籍中,卻有一招不傳之秘,那便是「空中接力」,這是讓洛陽略微忌憚的。
嚴斌剛一落地,腳下猛地一踩,又是一躍而起,緊接著一個空中翻滾,雙手青筋暴起,向前用力挺進,木槍握緊,欲要殺洛陽個措手不及,長槍猛地一挺,刺向洛陽的胸口。
洛陽冷笑一聲,手中內勁涌動,白色的霧氣彌漫,如蒸籠一般,雙手像是剛爪,緊緊地再一次握住了那木槍,右手用力一轉,喝道︰「撒手!」
在洛陽內勁鼓足之下,嚴斌只覺得那木槍劇烈震顫,欲要掙月兌而去,那槍桿中傳來了那股渾厚的內勁瘋狂涌來,足以讓他手臂扭轉,而後順勢掙月兌他的手中,嚴斌借著這股力量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將那可怕凌厲地內勁悉數卸掉,落在地上,將體內的殘余的內勁導入地下。
「呼~~~」
嚴斌剛一落地,洛陽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足下一點,身體幻化而出,如鬼魅般消失,二十道人影幻化而出,盡皆白衣,撲向嚴斌,疾速凌厲,風嘯聲呼呼直響。
站在一邊的競技長老見洛陽使出這一招,臉色一變,眼楮微眯,欲要看破那一道是真身,只是洛陽的此刻的身形就像光線,速度太快了,倏忽間便到了嚴斌的身邊,根本沒有時間識破洛陽的真身在何方!
嚴斌見是這一招,不由一陣冷笑,憑借他那強大的「神」去感應,之前他可是瞬間識破這一招式,說道︰「洛陽,你是黔驢技窮了嗎?你這一招迷惑得了別人,卻迷惑不了我!」
洛陽一言不發,嗖的一聲,揮手成掌,拍向嚴斌的胸口,嚴斌也不躲閃,舉起木槍就是向其中一道人影猛地一刺,就在刺到洛陽的身體時,得意一笑,不過瞬間一怔,只見那長槍沒有絲毫的阻礙就穿透了‘洛陽’的身體,當下臉色大變,疾速收回木槍,在身前阻擋,預防洛陽欺身靠近!
就在嚴斌一槍刺向洛陽的身體時,台下眾人一陣嘩然,心中震撼不已!
難道洛陽要輸了嗎?有膽小的女弟子直接捂住了眼楮,不再想看,而一下弟子則是嘿嘿一陣冷笑,等著看好戲,只是見木槍穿透洛陽的身體時,卻是沒有鮮血噴射而出,盡皆一怔,暗替嚴斌驚呼不妙。
只是——
此刻已經晚了,雖然嚴斌收回木槍很快,可還是慢了一步,只見洛陽已經欺身靠近,掌上冒煙,拍向嚴斌的胸口。
「嗤……」
嚴斌倒飛了出去,在空中飛出去時猛地吐了一口鮮血,猩紅無比,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洛陽這一掌用了十成的實力,盡皆匯集在嚴斌的胸口,猛地爆發,將嚴斌震得五髒六腑盡皆翻滾像是移了位一般,疼痛之極,頃刻間便受了重傷!
不過嚴斌也不是一般人,捂住胸口就站了起來,手持木槍,目光凌厲地看著洛陽。之前疏心大意,面對洛陽那招竟然輕視,卻是落了下風,瞬間被重傷,胸口火辣得很,呼吸都有點牽強。
嚴斌有些不敢相信,他剛才竟然沒有識破洛陽那一招,要知道之前只是看一眼便識破了洛陽的身法,誰想今天就吃虧在自己最得意的神上面。
可是——
嚴斌忘了,他在進步的同時,別人也是會進步的,洛陽的「神」是比他差一點,但是經過天珠老者的教導,現在就算有差距也是相差不大。
「難道這洛陽這兩年間神的強度大漲?怎麼可能!」嚴斌心中很是不甘,只有他這種天才實力才會一日千里,其他人只會遠遠落後與他罷了!
「神」想要增強可謂是艱難萬分,他不相信這兩年洛陽的「神」會增強這般多,這讓他心中無法接受。
他才是天之轎子!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嚴斌猛地搖了搖頭,大聲吼道,「火中取栗!」
那木槍的氣勢再一次猛地一提,速度極快,洛陽只見細小的槍尖如柳絮一般幼小,卻是凌厲無比,霸道之極,之前還是一般的木槍此刻氣勢猛然暴漲,快速朝他的胸口刺去,招招致命,凶狠毒辣。
火中取栗,就是在大火中,以精準的力道和速度,用槍尖取出一栗火種,這需要強大的爆發力,以及極快的速度,可以說是極為困難,想要練成可不簡單。
這一招,就是面對強大的敵人,以那驚人的控制力和速度,用槍尖一瞬間洞穿敵人,又是凌厲霸道無匹,故此取名「火中取栗」。
嚴斌見木槍已經接近洛陽,臉色猙獰,大喊道︰「給我死來!」
從小到大,每一次對敵,盡皆是他橫掃別人,他是永遠的強者,不敗的強者,他是最具天賦的天才,可是他今天卻被一個平民出身的弟子所傷,這讓他難以接受。
福主臉色一沉,見親傳弟子嚴斌這般瘋狂,竟然被逼到了這一步,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卻是沒有出手,靜靜地看著兩者廝殺。
洛陽眼楮瞳孔一縮,斜身右手拍向槍桿,以強大的肉身之力,運起《牛神訣》,內勁瘋狂涌動,匯聚在「手太陽」脈中,刺激體內的血氣猛地激增,直接將嚴斌那招強勢崩開,宛如摧枯拉朽。
嚴斌的木槍像是一條蛇被打中了頭部,橫飛向一邊,連帶著嚴斌也是順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使出吃女乃勁,才穩住了身形。
嚴斌臉色陰沉難看無比,氣勢一提,足下一點,又是猛地刺來,頗有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之勢,一槍接著一槍此處,將洛陽當成了稻草人一般,一陣瘋狂猛扎狂刺去。
「鏘!」
洛陽腳下生風,連續倒退,右手一提,將背後的重劍拿了出來,往前一記,「當」的一聲,以劍尖的半球抵擋。
又是「當」的一聲,槍尖與劍尖相對,火花四濺,很是耀眼,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洛陽現在丹田已經達到了極限,在千年寒玉床的輔助下,內勁之強,比之嚴斌還要強上許多。
一劍之下,將嚴斌震得倒退,破了他那詭異的一招,福主在一旁看的眉毛一掀,沒想到洛陽竟是強勢破掉了這一招式。
「你能逼我使用這把劍,實力不錯。」洛陽平靜道。
嚴斌聞言大怒,這句話向來都是他俯視著失敗者淡漠開口。沒想到今天會有人對他說,臉色頓時難看得很。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洛陽實力確實比他強,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此為止吧!」洛陽眼楮閃過一抹紅光,揮劍向前崩去!
「我是不會輸的,我才是最強的,給我死來!」嚴斌卻是不甘示弱,手提槍向前刺去,又是那一招爆發力極強的「火中取栗」,朝洛陽的胸口刺去,此招著實詭異毒辣無比。
洛陽手中重劍輕輕一揮,冷漠道︰「崩!」
只見那木槍在那重劍輕輕一揮之下,像是蛇見到了天敵,自然的蜷縮起來,顫顫發抖。
木槍在那把重劍的作用之下,吱吱作響,竟然節節被崩斷, 嚓幾聲,被洛陽那強勁的力道毀掉了木槍,槍桿破碎,槍頭順勢倒轉,有如箭矢,在空中瞬間劃過,急速朝嚴斌的月復中刺去。
頭頭在空中閃爍一縷冷冽的光芒,「嗤」的一聲,射在嚴斌的小月復上,鮮血一涌而出,血光成霧。
嚴斌被槍頭的那股強勁所砸中,倒飛而起,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眼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台下盡皆鴉雀無聲,所有弟子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臉上一陣愕然……
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