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竟然是一尊巨大的石像。
但是,這雕刻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說實話,自己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果眼前的東西真有其物的話,前面的這片林子,我們究竟是進還是不進呢?
細看之下,這應該是一個將軍,一身戎裝,龍鱗甲蓋于周身,虎頭長劍佩于腰間,右手握著一顆金珠。雙腿如柱,駐地而立,真是十分的英武。
但問題卻不在這里,因為這玩意兒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
此物雙手生非五指,卻是四爪。一條布滿鱗片的尾巴高高翹起,一直勾到肩膀。而那頭頸之上,竟然是只鳥的腦袋,怒目圓睜,一直望向遠方。
我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小聲問道「南山,我們真的要上去?」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完全沒有听見我說的話。接著便直接走到了一旁的小路上,厲聲呵道,「你是要在這里等死,還是把希望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倒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家伙竟會用到「死」字,雖然的確令人心寒,不過倒真是一棒子打醒了我。其實我們陷入現在這番境地,早就已是身陷囹圄。而自己卻一直在試圖回避這樣的事實,都到了這般地步竟也不願提醒自己已經身處險境。
我小聲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和南山比起來,真是懦弱的有些難以置信。
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拖後腿的那個人。我越過了南山,默默的朝山中走去。此時此刻,心中倒反而有了一份篤定。
山路雖窄,卻沒有一絲雜草,想必是經常有人行走,那山上或許真有人居住也不說定,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住在這種地方呢?
這時,我想起了叫做隱士的那類人,這些人不好世俗,不爭權欲,一心只想修身成仙,不知這山中,是否有這樣的高人存在。當然,有沒有高人倒是其次,只要沒有山腳下站著的玩意兒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大約2分鐘之後,一邊的水聲已經漸漸消失,估計這段水流應該已經流去了另外的方向。
山上的植被以櫟類林為主,星點綴著一些油松和白樺,還有一些山楊,也就是之前我見到的那顆。這些樹的平均高度都在1米以上,並且枝繁葉茂,所以陽光從上面照下來,就只能見到地上,有一些閃亮的斑點。
其實我個人並不喜歡爬山,這山上到處都是蛇蟲不說,有時還能遇見猛獸,特別是在這種人跡罕至甚至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即使跑出一只山貓來,也夠我們兩個受得。
就在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卻才發現,南山竟然已經跑到了很遠的地方……我有些著急,正想往前趕,卻听到噓的一聲,從上面傳來。
定楮一看,南山此刻,已經蹲下了身子,並招呼我壓低身子,再悄悄走過去。
雖然不知他究竟發現了什麼,我當然還是照他的話做了,並且貫徹的十分堅決。就干脆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過去,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湊到他的身旁。
「你看,」他小聲說了句,便將右手輕輕的順了出去。
我定楮一看,竟見到幾只白色的身影,正在前方跳動。而且速度非常之快。
這些東西,難道是什麼妖怪,我不由自主的低了低頭,又細細一看,竟然,是幾只白色的猩猩。
這下,便覺得有些納悶。南山這家伙,幾只猩猩有沒有必要怕成這樣。想著,便嘲了一句。「不過是幾只猩猩?你緊張什麼?」
他轉過頭,神情卻異常的嚴肅,「因為,我听見他們在說話!」
我倒是一驚,難道說,自己的精神支柱已經被逼瘋了嗎?為了確定沒有听錯,我便又問了一聲,「你,沒听錯?」
「恩!不會錯,至少那絕對不是什麼叫聲,但是,卻也不像我們的語言。」
我愣了愣,又仔細一瞧,那猩猩共有四只,周身都是白色。圍聚在一起,似乎真在探討什麼問題。還不時伴有一些肢體動作,或是在枝干上跳來跳去,或是手舞足蹈的晃上晃下。這倒真讓人有了一些疑慮,難道說,這些全身長毛的家伙,還真會說話?
因為距離的關系,到了自己這邊,聲音已經變得十分的模糊。但怕被發現,所以也只得躲在較遠的地方。我于是定了定心,又仔細的听了听,還真听了一些問題出來。
這些猩猩發出的聲音,的確像是某種語言,而且一些詞匯的發音與我們的十分接近,這酒字,捕字還有搶字就出現了多次。
這下倒是有意思了,難道說,在這山上稱王的卻是這些猩猩?
就在我們聚精會神的听著猩猩們交談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響聲,只見四只猩猩立刻站直身體,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後就四足落地,飛奔而去。
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
「走,跟上去!」南山立刻站了起來,大叫一聲。
「為什麼?」我倒有些詫異,難道不是先做個小結什麼的,然後起草個作戰計劃再說,畢竟,
「你剛才有听到什麼嗎?」他斬釘截鐵的問道,
「啊?是有,不過並不是很清楚。」
「我感覺他們正要去搶什麼東西,很可能是酒。」
什麼?我大吃一驚,這才終于明白了南山的意思,如果他們真是去搶酒的話,那一定是去有人的地方搶,這樣一來如果我們跟著它們,就很有可能會遇見人,倘若能遇到了人,這出去的事情可就大有希望了。
事不宜遲,南山一個箭步,已經跨了出去。
不過跟蹤猩猩的活可不好干,它們不走正道,而是在山地間竄來竄去,速度又快,要不是白色比較顯眼,加之這群猴孫還喜歡大聲嚷嚷,估計我們早被它們甩遠了。
剛才那陣奇怪的響聲,听上去並不遙遠,應該是在1公里之內發出的。料想這可能是它們的集合信號。
我們一口氣就追了6多米,或許聲音的來源,就是在這里附近。
可就在此時,林中竟一下子安靜下來,連那猩猩的叫聲,也隨之隱去。
壞了,難不成被它們發現了?南山四下觀望了片刻,立刻拼了命的往山上爬。
我方才抬頭看去,卻發現上面的不遠處有些突兀,很可能是一處平路。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了上面,才發現這里,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道路上,而且變得更加寬敞,足可容納兩輛轎車同時開過。
但是,卻沒了那些猩猩的蹤跡。
南山小聲嘆了口氣,就往路邊一坐。口中嚷嚷道,「這群畜生溜得還真快。」
我也跟著坐下,應了一句,「可是,這一秒前還一片嘈雜,怎麼那麼快就沒有聲音了呢?」
他抬起頭來,似乎在想些什麼,一邊從包里拿出水壺喝了一口。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就和南山討論道,或許這猩猩並不一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像我們家的八哥,這伙計也會說話,不過說來說去就是那麼幾句,而且它也一定不知道這些話的含義。
南山听了之後,微微點了頭。接著又皺起了眉頭,開始回味當時的細節。「恩……你是說,這些猩猩只是在模仿?」
「這倒不一定,比如我就听到很多遍酒字,我想它們或許知道酒是什麼。還有就是搶,或是捕,假設這些猩猩經常干的就是這行的話。」
「對,那麼它們一定會經常听到這些話。」
見到南山肯定的表情,我的內心倒是有了一些得意。
「那接下來怎麼說?」我問道。
「既然跟丟了,至少我們先去山上,然後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
南山這句話,可真是說到了我的心坎上,這一路趕下來肚子早就已經開始折騰了,不過這荒山野林的,要真找起來,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又休息了一會,我們就繼續上路。
這段道路開始,地面的石頭漸漸多了,路邊的樹卻少了。不過走起來卻比之前的泥路還要陡峭一些,路邊土層也漸漸換成一些巨大的石塊。我還特地留意了山側的岩層,中間布滿了許多黃綠色的條紋,想必應該是含有一些礦物的成分。
沒走多久,我們又听到了水聲,于是心中大喜,立刻循聲而去。
然後,就在不遠處發現一片空曠地,而在空地的中間正好見到一處池塘,有股清澈的小泉從山體更高的地方緩緩的流了下來。
走進一看,靠著山體的內側,似乎還有一段支流,就在山體的縫隙之間,那縫隙約有一人寬度,不過里面如何,通向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一見到有水,我自然是非常的興奮,就立刻跑到了水池邊上,正好可以洗把臉。
不過才剛彎下腰去,突然就感到一絲異樣。這水中,怎麼好像有什麼東西正看著我,難道是魚?我又俯低了一些,卻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這水池底下,竟然分明是一張人臉!
一剎那的功夫,自己便已經連滾帶爬,退後了數步,南山見到我這樣,自然也有了警覺。急忙問道,「怎麼了?」
于是我立刻指了指池子,結結巴巴的說道,「里……里面有人!」
南山似乎也吃了一驚,不過沒過多久,他就慢慢向池子挪去,接著探頭一望。幾乎也是同一時刻,便退後了三步。
直接,便神色慌張的,朝我點了點頭。
這家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剛想朝他靠去商量對策,不料他卻突然直起了身子,快速的朝池子走去。最後還蹲子,倒開始仔細推敲起來了。
怎麼?難道是我看錯了?
只見他招了招手,示意先過去。
我這才將信將疑的挪到了他的身邊。又仔細一瞧,這水中竟然布滿了這樣的腦袋,但奇怪的是,這些怪物雖然有張人臉,卻是魚的身子。心中的驚異真是無法形容,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魚嗎?
「這山里還真是神了,先是會說話的猩猩,這會又出來個張著人臉的魚。」南山笑道,竟還想伸手去抓,我一緊張,便將他一把拉住,立刻喊道,「別急,再看看,」
接著,我便順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就往水里扔去。沒想到這一扔,還真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只听見撲通一聲,這些人面魚就像見了鬼一般的四下躲去。
原來,還真是魚啊!
我這才松了口氣,倒開始學著南山,端詳起這些怪魚來了。
咋看之下,這魚的臉,與人的確有些相象,但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首選,雖然它的雙眼長在前面,眼楮卻還是魚眼,又圓又呆,沒什麼神氣。鼻梁不過是一塊突起,也沒有鼻孔。兩邊的耳朵其實就是魚鰭。嘴巴也和普通的魚類無異,里面並沒有見到牙齒。
正看的入神的時候,突然,只見到一條怪魚身子一躍,竟跳到了岸上。
這可把我和南山都嚇了一條,直接後退了數步。又一看,原來這家伙,竟然還長著四條腿。
南山立刻笑了笑,竟然又想伸手去抓。沒想這怪魚竟然發出一聲尖叫,迅速的爬回了水里。南山似乎有些失望,這才直起身子,看了看我。「看樣子,他們還是比較怕我們。」
「這究竟是什麼生物,你有見過嗎?」
「沒有,不過你知道大鯢嗎?」
「當然,女圭女圭魚?」
「或許這只是某種種類的大鯢也說不定。」
「要不,抓一條嘗嘗?」
南山一听大笑起來,「看來你是餓昏了。」
我一**就坐在了地上,的確是餓過頭了,而且還是又驚又餓。說來這大鯢可是國家級別的保護動物,平日里可吃不得。不過說實話,長著人臉的東西,即使沒毒,吃下去總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
「可惜了」南山搖了搖頭又走到池邊,卻是臉色一變,連忙招呼我過去。向下一看,怪了,這池子里竟然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