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和我分開之後,便往黑山尋去,沒想到這黑山上的植被種類非常豐富,竟找到不少果樹,于是他就摘了一些放進包里。正準備回來的時候,卻听到有人說話,起初他還懷疑這說話的就是之前的白猩猩,于是好奇心作祟,便又跑去偷听。
不過令他驚訝的卻是,這猩猩是沒有找到,卻見到兩個蒙著眼楮的軍士正在談話。
本來能見到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他立刻就發現情況不對,這兩個軍士都穿著怪異,身上又布滿了干燥的血跡,樣子甚是可怕,于是南山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听听情況,便躲在暗處。
咋听之下,這兩人似乎正在談論關于有人入侵的事情,可惜因為語言和口音的關系,卻不是听的很清楚。不知為何,正在盡興的時候,卻莫名其妙被其中一人發現,並且不由分說,便拔刀向他砍來。
南山一見情況不妙,自然是拔腿就跑,不過哪里跑的過這些可怕的殺人機器,眼看就要被追上的時候,腳下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接著就被拉進了灌木叢里。
雖然是擺月兌的屠刀的威脅,但此刻的他,卻仍然是驚魂未定,因為腳下的東西竟然沒有松開。拖了好長一陣時間,一直到了一處深坑之中,方才停了下來。
他本以為可能是是遇上老虎或者熊瞎子之類的東西了,都開始禱告了,沒想到眼前一亮,就看到了啟有的阿爸。
當然,那時自然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鳥妖,正掙扎著要逃跑,卻被一把按住,然後不想這鳥妖,竟然還開口說話了。
一番解釋之後,南山才終于定下了神,因為無論如何,眼前的怪人也救了他的性命。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一直都躲在那個土坑中。倒不是因為夜間能夠隱人耳目,而是因為夜間巡視的血鬼數量比早上要少一些。
這血鬼畢竟不是真的鬼,同樣是人,自然也需要休息,不過一談到血鬼,我的興趣就上來了,就朝老漢問道,「請問老爺您怎麼稱呼?」
「叫水叔吧」他笑了笑。
「之前我有和啟有談論過關于血鬼的事情。其實按照我個人的猜測,這血鬼可能是一支明朝軍隊。所謂的明朝在我們那里,其實是7年前的一個朝代,這個朝代存在了大約有3年時間。」
說到這里,我特地停下片刻,因為考慮到南山可能還不太了解此處的規則,所以便給他做了一些解釋。這家伙听到這樣的說法,自然也是一臉的驚訝。
解釋完之後,才回過頭,接著問道,「那麼水叔,這樣一來我就有一個疑問,不知您不是不是知道,這些血鬼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問這個問題的同時,我特別留意了水叔的表情。結果,他的表現十分平靜,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
于是心里便稍稍有了些底,這至少說明他可能是知道一些什麼?
水叔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回答,或許是在思考如何應對這個問題,即便如此,我也做好了周旋的準備,畢竟如果我們現在都無法達成一致的話,根本就沒有離開這里的可能。
這水叔倒也是實在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再繞什麼圈子,只不過……
「小兄弟,不瞞你說,我的確知道一些關于這支軍隊的來歷,也大約知道他們的目的,但是……」
「但是什麼,您不妨直說。」一邊的南山也跟著逼問道。
老頭眯了眯眼楮,又想了想,最後小聲嘆了口氣,默默念叨,「在我們族中,有那麼一條規矩,其實這黑山之後還有一段路,以靈骨溝為界,是我們不能跨過的,因此族中幾乎沒人知道那之後的世界中存在著什麼,當然,除了仡灌老爺之外。」
關于這個說法,其實在進黑山之前,就已經听啟有提起過,只是那時急著趕路,也沒來得及問。不過就現在看來,倘若要了解血鬼的真正目的,似乎就必須先知道那條靈骨溝之後,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只是可惜,這個秘密終究只有仡灌老爺一個人知道,看老水的樣子,應該不在撒謊。
既然如此,就只能想其他辦法。
據說三苗也並非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按照老水的說法,他們的先上祖神是為了保護三苗一族才將他們安置于此的。
但在他們遷來不久,就有另一股力量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相比這股力量而言,三苗簡直就如嬰兒一般,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但這股力量的首領卻並沒有意思要滅絕他們,而是和三苗人下了一個約定。約定的內容就是,作為生存的條件,三苗一族絕對不可跨過那條邊界,這條邊界便是所謂的靈骨溝。
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想要與他確定,「您可知道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老水頓了頓,又稍稍思考了片刻。「其實這件事,族里並沒有太多人知道,現在參與那次談話的人,到現在活下來的,就只有仡灌老爺一人而已。」
又是仡灌老爺,我不由嘆了口氣。線索到了這里,又一次斷了。
細細琢磨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剛要接著開口,卻突然被南山打斷,只見他暗自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不要繼續追問。接著,這家伙叫過老水,便將話題轉到另一個方向上。
「水叔,我們還是繼續回到血鬼這件事情上來如何?」
老爺子笑了笑,倒是答應的很快,接著便說道,「就如古玉小兄弟剛才所說,這血鬼可能來自于你們世界的某個朝代。那麼,我唯一能夠確定就是,他們一定是在守護著某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就存在于那條邊界之後。」
我看了看一旁的南山,只見他眉頭一皺,又開始思考起來。
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我便先插上了一嘴。「水叔,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和你一起進山的另一個人,此刻又是在哪里?」
這下子,還真是把這老家伙給鎮住了,他悄悄瞪了旁邊的啟有一眼,又尋思了許久,方才勉強回答說︰「對不住,兩位小兄弟,關于這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已經有了約定。所以……」
其實我一早就料到老水不會乖乖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沒料到這老頭竟然連臉色都變了。
南山見情況不對,又趕忙打起了圓場。只是這時,一直沉默的啟有,倒是開了口,「阿爸!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當時也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大家才會落到如此地步!」
「你懂個屁!」老爺子厲聲喝道,「這個人,不是我們能得罪起的!」
我和南山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這之間又是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不過無論如何,暫時倒也不是最重要。
「水叔」南山笑著說道,「您可千萬別激動,其實我們也是不小心到了這座山里,實在不是本意,而現在我們所想的,不過是離開這里而已。」南山說著,又給老水遞去一塊肉片。琢磨這手勢想必是發煙練的習慣了。
老水輕輕的嘆了口氣,又仙游了一陣,才說道,「好吧,兩位小兄弟,我們能遇上也算是緣分。」正說著,他竟把眼光移到了我的臉上。「如果是古家後裔的話,想來也能解釋過去,我老水今天就幫你們這個忙,送你們離開這片林子。但是,我們就只能送到靈骨溝,接下來的路,就只有靠你們自己了。這約定我們是萬萬不敢破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個鳥人國我是不準備回去了,既然知道了出路,就一定要試上一試。只是我和南山還沒興奮幾秒,卻見到老水的臉上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接著,他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道,「如果你們真打算離開這里,就必須完全按我說的做,這血鬼的本事你們見過了,不過這黑山里頭,可不只是有血鬼而已,甚至有血鬼都害怕的東西。」
這下子,輪到我和南山發愣了,這比血鬼還要可怕的東西,難道害真是妖魔不成。
老水的表情,仍是異常的嚴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緊接著,他就開始描述起山里的情況。
這畸山既然是與世隔絕,自然有各種各樣的珍禽猛獸,而且很多是外面的世界沒有的。
而其中能夠致命的物種,絕對不下百種,這百種危險之中,當有三種是最可怕的威脅,可以說如果不幸遇到,也就凶多吉少了。
這第一種就叫做月復蟲,這月復蟲藏身于岩壁的洞穴之上,不到夜里絕對不會出來。此物劇毒無比,倘若被被咬到的話,立刻就會全身通紅發脹,不出1秒就會七孔溢血而死。
說到這里,我突然心頭一震,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說起來,這不正是昨天中午自己所遇到的情況嗎?為了能夠確定這個想法,我便轉過頭,望向啟有,沒想到這小子卻是一臉的茫然,似乎根本不明白我瞪他的原因。
無奈之下,只能將自己的疑問,轉到了老水的身上,「水叔,請問這毒可有解藥?」
老水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回頭看了眼啟有,莫名其妙的答道。「的確是有,不過一般……」
關于如何解解除月復蟲之毒的說法,的確是十分蹊蹺。原來這月復蟲的毒,只能被緩解,卻無法完全的治愈。三苗人出行一般身上都會攜帶解藥,所以即使被咬,只要用藥敷上傷口,至少能保住小命,但被咬到的地方可能就要廢了。如果被咬的地方是手腳,1分鐘之內就必須截掉,不然的話,還是可能危及到性命。
這樣的說法自然是嚇了我一跳,于是立刻就撩起袖子看了看當時的傷口,奇怪的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一時只覺得心里沒譜,還是的怯怯問了句,「那這毒,會復發嗎?」
老水已經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立刻說道,「難不成,你有被咬過?快,讓我看看。」
說著,我就將手就伸了出去。誰知老水仔細的端詳了許久,卻是眉目緊鎖,似乎是沒有什麼頭緒,嘴中卻不停的囔囔自語,「怪了,怪了……」
片刻之後,他就將我的手放開,一臉疑惑的神情,「這的確是月復蟲所咬無異,但是,為什麼這毒就……難不成你還遇到過一些其他的東西?」
如此說來……我便突然就想起來當時另外一個場景,便是關于那一百多只黑貓的事情。
于是,就立刻將當時發生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水叔,沒想到竟把他說的目瞪口呆。
原來這黑貓叫做類。听老水的意思,這類生性凶猛,而且最喜歡的食物就是月復蟲,所以這類應當是有解毒的方法。不過奇怪的就是,類卻是非常的憎惡人,所以通常遇到了都會避開。當然,人也不敢去招惹他們,因為它們的報復心很強,如果你傷了他們的同伴,它們一定想盡辦法會取你的性命報仇。所以三苗人向來就是和類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我遇上的情況就比較反常。
不過照這樣說的話,這些黑貓,且不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但是老水的說法之中,卻還是有一個疑問,記的啟有之前提到,他父親也救了一個被蝮蟲咬傷的人,如果這月復蟲真有如此可怕,為什麼當時啟有對我的傷勢卻沒有表示驚訝。這老爺子救的既然也是身中劇毒之人,那麼此人現在是不是也已經留下了殘疾?
可惜這個問題,現在卻沒有辦法追問下去,所以眼下最為關鍵的,還是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老水看我沒有繼續提問,就接著說道,「這第二種危險叫做彘,天生的獵手,也是這林中之王,喜好殺生,經常躲于暗處伺機襲擊獵物。被它盯上的話,基本不會活過半個時辰,但這種動物一般都是早上出來獵食,所以晚上的話卻不常遇見。
「這第三種,」老水又尋思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是一種巨鳥,名叫蠱雕。此鳥凶悍無比,即使連彘被它盯上也同樣沒有活路。但它並非像彘那般嗜殺成性,它的殺生只是為了生存,只不過這鳥最喜歡吃的,便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