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雙鳳戲邪王 第十章

作者 ︰ 夏七音

赫連瑞此話一落,便見言夏溟雙拳緊握,根根青筋暴起,不斷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心中壓抑的無法宣泄的怒氣,同樣為情而苦,他們二人但凡牽涉到苒兒的事情,哪里還有一國之君的樣子。赫連瑞深深嘆息,移目望向窗外荷塘內初綻花苞的煙粉玉蓮,緩聲道︰「既然你我都無法實現苒兒的心願,那便不要去打擾苒兒的生活,不要執迷不悟的將她卷入未來無法預知的危險中,這也是你我如今可以為苒兒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況且,苒兒如今生活的很是平靜幸福。」

話語中遺憾的意味那麼的濃重,便是言夏溟也不禁蹙緊了濃眉︰「既如此,你便大可以告訴我,苒兒如今境況究竟如何?」赫連瑞知曉言夏溟心中的松動,不由輕笑起來,只是其中的苦澀無人可以看清。「當年苒兒離開後,與莫逸清隱居了起來,如今他們應該已是兒女成群了吧。」

言夏溟驟然間听到這樣的消息不由得怔在原地,待反應過來,猛然閃身來到赫連瑞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襟,沖動的吼道︰「莫逸清,竟然是莫逸清,他豈能配得上苒兒,你竟然讓莫逸清得逞,赫連瑞,我看你這皇帝真是窩囊,竟然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留不住,更是眼看著她嫁給一個病弱之人,你真是夠了……!」

言夏溟少有的失控了,想到那般風華絕代的苒兒最終選擇的竟然是一個病秧子,心中又怒又憐。赫連瑞並沒有立刻拂去他緊緊揪住衣襟的手,而是直視著言夏溟眼中的怒氣,沉聲反駁道︰「莫逸清雖是殘缺之人,但對于苒兒的珍惜不比你我稍少,況且他能夠全心全意陪伴著苒兒,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獨寵,試問你我誰能做到?」驟然間直面這個無法回避的矛盾,言夏溟只能啞口無言,耳邊猶自響起赫連瑞的嘆然︰「我們所承諾不了的,莫逸清卻能夠盡數給予,你若真心為苒兒著想,就不要前去打擾他們的平靜。」

似是被赫連瑞的話戳到心底最深的痛,言夏溟許久都未再開口,只頹喪的松開他的衣襟,面色慘淡的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半晌卻突然反應過來︰「為何听你方才的語氣,似乎許久都沒有苒兒的消息了?既如此你又是如何知曉莫逸清與苒兒的下落?」

赫連瑞聞言面上泛起懷念之色,半晌微微苦笑道︰「當年苒兒離去,我雖選擇放手,但內心深處仍然期待她能夠回心轉意,只是當年恰逢多事之秋,我也只有派侍從暗中跟隨保護,也是在那時得知莫逸清不顧病體羸弱,一直追隨苒兒左右悉心照顧于她,後來,侍衛暗中回傳消息,言明苒兒已與莫逸清結為夫妻,自此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因此如今苒兒身在何處,我也無從知曉,只是莫逸清此人重情重義,這些年苒兒定然十分幸福。」

「為何會不再有消息傳來,難道有其他人暗中出手不成,赫連瑞,你竟然毫不擔憂?你身為君王,怎能不知暗箭難防的道理,若非有人意圖對苒兒不利,你的手下豈會沒有消息傳來?」言夏溟真想親手了結了此時面色安詳的赫連瑞,只覺雖已認識多年,自己終究無法參透他心底的想法,果然元安君這位千古一帝教導出來的子嗣同他一樣也是一只心黑皮厚的黑狐狸。

言夏溟所疑惑的事情赫連瑞如何不明,暗衛處沒有消息傳來,自然是因為受了父皇的吩咐,赫連瑞深知父皇此舉也是希望自己不要太過沉溺于兒女私情,且苒兒既已選擇離去,與其徒勞糾纏,不如放彼此自由。父皇既然了解其中情深,必會吩咐庇佑苒兒與莫逸清,有父皇的力量保護,其他異心之人自然不會有機會興風作浪。

只是這些事情皆屬東尹機密,自然不必向他國太子一一道明,因此只神色淡漠的開口道︰「太子多慮了,苒兒與莫逸清安全無憂,寡人倒是有一句話在此奉勸溟太子,既然給不起那份平靜,不如成全苒兒的愛情,希望太子莫再執著。」規勸中暗含著幾分警告,若言夏溟再這般執迷不悟,企圖破壞苒兒的平靜生活,那麼他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赫連瑞暗藏強硬的告誡後,驀的語氣一轉,滿面笑容看著尚未回神的言夏溟,和聲道︰「太子既然前來做恭賀之喜,寡人必當設宴款待,太子且在這別院內稍作歇息,待晚間自有車轎前來迎接太子前往。寡人國事繁忙,不便多留,這便回宮去了。太子不必相送。」語畢,不等言夏溟反應過來,便疾步離去,只留言夏溟怔愣在原地,看著這一室沉靜,獨自傷懷。

出了宸和園,赫連瑞便吩咐侍從回返宮中,北嵐眾人處自有趙剛安排人服侍,只是方入宮門,便又有不知進退的人前來打擾。正閉目養神,赫連瑞卻听得張躍在轎外低聲回稟︰「陛下,是太妃身邊的桂嬤嬤。」赫連瑞依舊緊閉雙眸,只嘴角泛起譏諷的笑容,淡淡的道︰「寡人知道她所為何事,你且告訴她回去告知太妃,如今太上皇已非紅塵中人,昔日糾葛已如過往煙雲不復存在,太妃若有何放不下的,不如多多誦經念佛,自然能夠求得心神安寧。」張躍領命將此話盡數告知桂嬤嬤,並不去看桂嬤嬤陡然難看的臉色,盡職的護衛著轎攆一徑朝乾清宮而去。

桂嬤嬤立于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帝王的車駕遠去,想著方才的一番話,不禁深深犯難,回去該如何回稟太妃才好?若如實稟報,太妃必會歇斯底里,少不得一頓責罵,可是若不如實回稟,唉,以太妃的性子,哪里能夠容忍別人欺騙于她。桂嬤嬤滿面的褶皺盡是糾結在一處,心底的擔憂顯而易見,只是想到太妃正等著自己回去報信,不敢再多做遲疑,快步折返回慈安宮。

慈安宮內,金碧輝煌,各類珍寶隨處可見,沉香軟塌,紫須座椅,各類名貴瓷器金飾妝點,隨處可見的財富映襯著皇家的富貴,卻也多了幾分媚俗之氣。此時軟塌之上,一容貌艷麗的女子斜倚其上,一頭青絲高高的挽著朝鳳如意發髻,金鳳餃珠的步搖橫挽,如意八寶金釵斜簪,如玉的耳垂上點綴著貓眼寶珠耳環,紅玉翡翠珠鏈垂掛在修長的脖頸上,面容姣好,妝容鮮艷,越發襯托的她如玫瑰般嬌艷,似是未經風霜浸染,只可惜如此奢華的妝容,雖艷麗,卻終究不似牡丹般雍容,反倒讓發間的鳳簪失了應有的尊貴。女子似已沉沉入睡,滿殿宮女太監均是小心翼翼的服侍著,兩名清秀的宮女打扇,殿內悄然無聲。

桂嬤嬤輕聲步入慈安宮內,看到的便是這般美人斜臥的景象,只是私底下明白主子性格的桂嬤嬤知道軟塌上的人並不曾安睡,緊忙近前低聲喚道︰「太妃,奴婢回來了」。

那被稱作太妃的女子正是昔日太後慕容嫣的閨中好友蘇月蓮,蘇月蓮听到桂嬤嬤的聲音依舊閉目養神,只淡淡的「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回稟,桂嬤嬤小心的瞥了眼太妃平靜的面容,大著膽子將方才元德帝的話語盡數道來,話音方落,便見太妃蘇月蓮陡然睜開雙眼,其中的冷寒恨意讓人不寒而栗,桂嬤嬤看著主子熟悉的表情,深知此次太妃的怒氣只怕難以消除,心中更加忐忑,生怕太妃作出失儀之舉。

蘇月蓮並未如桂嬤嬤所想的那般歇斯底里,只是冷笑起來,諷刺道︰「已非紅塵中人,無所眷戀,皇上當真以為本宮已經眼瞎耳聾,如此好騙嗎?既不是紅塵中人,又何必與親子相見,赫連修澤,你真的好狠,竟然連一面都不願與本宮相見!」

蘇月蓮驀的大笑起來,空洞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慈安宮內,顯得越發寂寥可怖。桂嬤嬤看著幾年來終日為情所苦的蘇月蓮,心中十分疼惜,正要出言安慰,便見太妃斂去了笑聲,厲聲道︰「本宮乏了,統統都退下。」見桂嬤嬤還在猶豫,蘇月蓮凌厲的眼神一掃,桂嬤嬤只得無奈的領著滿殿宮人退下。

待宮內再無人影,蘇月蓮起身行入內室,來到象牙翡翠玉床旁的梳妝台前,轉動了一下桌上的翡翠玉瓶,只听細微的聲音自底處傳來,便見一間暗室自玉床旁轟然洞開,掀起覆蓋其上的紗簾,蘇月蓮染起火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暗室的通道很短,不到半刻便看見一間石屋,屋內只一桌一椅,其中的簡陋可以想見必是倉促間打造,石桌上孤單的擺放著一個木牌,昏暗中依稀可辨木牌上那幾個觸目驚心的血字「慕容嫣之位」。

蘇月蓮極為捻熟的點燃桌上的紅蠟,自然的落座在石椅上,燦然笑道︰「姐姐,妹妹我又來看您了,幾日不見,姐姐必定寂寞了,都是妹妹不好。可是姐姐,你說你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是要來妨礙妹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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