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雙鳳戲邪王 第七十九章

作者 ︰ 夏七音

21世紀c市,趙文博猛地坐起身子,撐著尚自昏眩的腦袋,極力回想著方才夢中的一切,夢中的宛欣依然溫婉的淺笑,眼神中沒有半分怨恨之情,只是柔聲的說著真切的祝福。趙文博茫然四顧,似乎希望眼前能夠真實的站立著那抹倩影,然而映入眼中的只有冰冷的月色。宛欣,半年多了,你已經原諒了我是嗎,所以才願意重新走進我的夢境,趙文博暗淡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夜幕之上,半年來混混沌沌的思緒此刻才稍稍有些清醒。

自那日一夢醒來,宛欣已經成為僅僅存在于過去的回憶,那一刻的撕心裂肺此生他再不想體會,尤其當他得知宛欣的死因里自己佔據了絕大份量之時,趙文博只覺天崩地裂,是他的背叛傷透了宛欣,宛欣一定是恨透了他所以半年來無論怎麼日思夜想夢中都無法清晰的記起宛欣的容顏,而今終于得見卻是夢到宛欣給予自己的祝福。趙文博不禁淚流滿面,宛欣,我欠你的該如何去還?

靜謐的夜,外間突兀的傳來一聲脆響,趙文博抹去淚痕,猶豫了一下便起身向外間走去,還未走近對面那扇虛掩的門邊便听到有人低聲垂泣的聲音,間或夾雜著斷續的哽咽「宛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趙文博默然站立在門外良久才終于伸手推開了門扉,看著陰影中跪坐在地毯上的袁琳艾沉聲喚道︰「琳艾,你沒事吧?」

宛欣出事後,袁琳艾搬入了這間公寓,不過她的心中再沒有什麼期望,搬過來和文博住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顧及到月復中的孩子,這半年多來,不僅僅文博一人沉浸在宛欣離世的悲痛中無法自拔,或許誰都無法相信,袁琳艾每日都因為心底無法平息的愧疚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今日不知怎的竟小憩了片刻,而夢中赫然是宛欣的身影。「我夢見了……」,抬頭看著趙文博憔悴不堪的面容,袁琳艾遲疑了,趙文博卻好似猜到一般鎮定的接口道︰「夢到了宛欣是嗎?」袁琳艾無聲的點頭,四目相交之時眼底的情緒流轉,兩人瞬間便明白了對方所想要表達的全部。趙文博聲音壓抑的說道︰「我夢到宛欣原諒了你我,而且她還勸我珍惜你給我的幸福」。

袁琳艾無聲的傾听著這有些荒誕離奇的話語,面上平靜淡然,今夜奇異的夢境似乎像是宛欣的恩賜打破了她與文博之間的堅冰,「宛欣一直是個善良的女人,我想她是不希望我們太過自責才會同時托夢給我們的吧」,趙文博回想著夢境中宛欣平靜滿足的笑容,心中橫亙的腫塊似乎慢慢的消融,在從不迷信鬼怪的現在,趙文博深知這一切在別人看來只是因為自己太過內疚才產生的幻覺,只是不知因為何故,趙文博堅信著在某個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宛欣正安然幸福的生活著,或許冥冥之中上蒼已經用另一種方式補償了宛欣也說不定啊。

俯身抱起袁琳艾,輕輕的放在柔軟的床上,注意到她月復部的隆起不知何時已經如此明顯,趙文博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順勢單膝跪地將脖頸上佩戴的兩枚戒指取下,沉聲道︰「琳艾,我不否認你在我心中有獨特的地位,我曾經是想過只留下孩子,假裝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只是一夜放縱的結果,只不過沒有想到犧牲的卻是無辜的宛欣。琳艾,或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宛欣的存在,未來漫長的歲月我依然會牢記對宛欣的愧疚,可是現在我想最後再一次听從宛欣的勸告,琳艾,你願意和我一起走過未來的人生嗎,即使必須背負著虧欠生活」。

袁琳艾原本紅腫的眼眶此刻再也抵擋不住眼中的洪流,淚水洶涌而下,看著面容憔悴、身穿睡衣的趙文博,袁琳艾覺得從來沒有見過他像此刻這般帥氣動人,哽咽著不能開口,只能不住的點頭同意。

趙文博泛著青色胡茬的面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將項鏈上的女戒取下,低聲解釋著︰「這款戒指本來是準備向宛欣求婚時訂做的,現在只能委屈你帶著這枚戒指了」。文博還要解釋什麼,袁琳艾已經抓過他的手掌幫自己將戒指戴上,看著文博有些愕然的面龐,袁琳艾含淚笑道︰「這枚戒指就像是宛欣陪在我們身邊一樣,是最好不過的禮物,戒指戴在我的手上,可以時刻提醒著我們未來我們的結合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更是因為宛欣的包容和成全才能有以後的幸福,所以我會更加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會背叛,不會拋棄,我想宛欣也會為我們的幸福開心的不是嗎?」

「是,我想宛欣也會幸福」,趙文博攬住袁琳艾的身子,輕聲的保證著。袁琳艾安心的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而眼角晶瑩的淚珠滑落濺落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上,飛濺起一片璀璨,像極了夜幕上閃爍的唯一一顆明亮的恆星。

紫妍瞧著黑沉沉的夜色中突兀的閃耀在天際的恆星,唇畔的微笑愈發甜美,尚未回身,身後便傳來一陣驚呼︰「二小姐,您怎麼獨自站在廊下?」青玉方才將盥洗的熱水準備妥當正要前來請示卻見紫妍呆呆的站在回廊下,任漫天的雪絮飄落在身上,唬的忙牽過紫妍的小手快步走進暖意融融的內室。齊月希與訾遠航自是听到了青玉的驚呼齊齊起身來到外間廳中,一眾丫鬟正手忙腳亂的取下紫妍身上的披風,捧來新制的湯媼,碧瑤早已端來一碗姜湯正緊迫的盯著紫妍盡數喝下。

「妍兒,怎麼在外間站了許久,若是著了凍可不是要哭鼻子了?」齊月希瞧著丫鬟們抖落披風上厚厚的雪絮便猜到紫妍在外間定然是呆了許久,不由的出聲訓斥道。

紫妍好容易咽下了姜湯,听到娘親斥責忙笑道︰「娘親,妍兒無事,您看,大娘擔心妍兒寒冷,還將這件披風送給了妍兒,方才是因為貪看了片刻飛雪才在院中多站了一會。」齊月希本未注意那件披風有何不妥之處,此時丫鬟打理干淨之後才發現赫然是那件翠羽暈春錦披風,不由的看向訾遠航,訾遠航搖頭示意她不必驚慌,和聲道︰「無礙,晚晴也是擔憂妍兒的身子,芙兒的生辰尚早,我再命人重新趕制便可。妍兒,如今天色已晚,你也該早些休息才是」。紫妍八歲生辰之時所希冀的生辰之禮便是單獨的小院落,雖然齊月希十分不舍,但也不願駁斥紫妍的意願,只能無奈應允。

「妍兒今晚陪大娘單獨用膳,想著應該在睡前來看望一下爹爹娘親,爹爹,娘親,妍兒這就回去了,願爹爹娘親安枕」紫妍乖巧的福身告退,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下離去,齊月希若有所思的回想著紫妍方才的笑容略有些不確定的喃喃道︰「夫君,妍兒今日似乎與往日很不一樣」,訾遠航有些詫異的看著愛妻,齊月希卻一時無法明確的說出究竟有何不同,只是似乎方才的妍兒笑容間愈發開朗了些,而舉止間似乎多了幾分屬于孩童的天真無邪,只是看著夫君詢問的目光,齊月希不禁輕笑著搖頭,無論紫妍心性成熟與否,自己只祈願她此生安康無憂即可,余事皆無需太過追究,燭光輕晃,在齊月希的容顏上閃爍出最美的光暈,那是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最真誠的愛護,便是世間珍寶也勝不過最是動人這份濃濃的真情。

翌日天光微明之時,紫妍便已悄悄的自行起身,沒有驚動外間榻上熟睡的柳兒來到院中開始了一天之中必行的功課,習完了地跆品勢的八種腿法,紫妍舉袖拭干面上的薄汗,這才注意到映入眼簾的竟是院中覆蓋的皚皚白雪,不知是誰一早清理出一條小徑,方才才會暢通無阻,而周身的白雪未曾受到驚擾依舊純白一片的安然沉睡,而那純白之下隱約顯露的綠色似乎也少了幾分往日的明銳,似乎在白雪的擁裹下漸次多了些許溫順的感覺。

紫妍正滿心喜悅的欣賞著這一番冬日勝景,身後卻傳來略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喚︰「小姐,您怎能衣衫單薄的立在雪中。」哎,紫妍無奈的轉身看著急沖而來面色焦急的‘管家婆’,稍有些心虛的訕笑道︰「柳兒,你起來啦」。紫妍方才不曾喚醒柳兒便知會是此刻的局面,只是若是柳兒在一旁伺候,難免鍛煉起來束手束腳,而且其中緣由又無法明確的告知,這才偷偷的溜出來。

「小姐,您怎得還是瞞著奴婢偷偷出來呢,您看,如此天寒地凍您竟然只著一件輕質長袍立于雪中,若是不小心染上風寒,可不是悔之莫及」,果不其然,柳兒一眼瞥見紫妍只穿著一件蔥黃稜面裙袍俏生生的站立在院中,仿若世間所有純白之外唯一留存的色彩,柳兒一心牽掛著紫妍的身子倒是未曾注意到這般美景,只是院門處廊下兩位意外之客卻顯然被此番秀色迷幻了心神,一時愣愣的怔在原地,連呼吸聲也不復听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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