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雙鳳戲邪王 第九十四章

作者 ︰ 夏七音

松德觀雖盛名遐邇,實則甚是樸素。『**言*情**』不過是簡單的幾棟房舍星星點點的散落在各處,唯有匾額上蒼勁有力的題字甚是珍奇,從落款處看來似乎是元安君的手筆,紫妍仔細的審量著門上的橫匾,暗暗點頭贊嘆,相由心生,字隨心走,于字中便可看出揮毫之人心境的超月兌,赫連修澤果然不愧于這世間所有的美名。

方遠自是瞥見紫妍出神的凝視著匾額的神情,對于其眼中溢于言表的贊嘆之意更是好奇,不知是否是心中錯覺,似乎這年幼的少女竟能真切的領會到字中真意。不動聲色的引著眾人繞過清淨少人的道觀來到松德觀後的一處**的房舍。遠遠看去,房屋住所確實平淡無奇與一般山民居處並無二致,只是紫妍敏銳的察覺到似乎暗中隱藏了太多神秘的視線,然而轉念一想,畢竟是太上皇居處,有人暗中保護實在不足為奇。

方遠當先推開門扉示意訾遠航三人入內便抱臂守候在門外,常二自是聰明的遠遠的退出老遠,垂侯立。「航兒見過赫連叔叔」,訾遠航先時來過此處自然不會陌生,入得室內果見赫連修澤如往日一般閑適的盤腿坐于榻上,面前茶香裊裊,依舊是不變的香山雲霧味道。「軒兒,妍兒,還不上前拜見」,訾遠航招手示意紫妍上前,二人一早便從訾遠航處獲悉赫連修澤與訾氏一族的種種糾葛,未曾遲疑的跪于榻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抬朗聲請安︰「軒兒見過赫連爺爺,願赫連爺爺身體康健,福澤綿長。」

「哦,你們便是逸軒與紫妍,早听聞航兒的子女皆是出眾人物,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赫連修澤細細的端詳了二人一番,逸軒玉樹臨風,小小年紀卻已有大將之風,而紫妍則宛若空谷幽蘭,秀外慧中,尤為珍貴的卻是她眼中不含半分貪欲的澄澈。「軒兒、妍兒不必拘禮,快快起身」,赫連修澤看著兩個鐘靈毓秀的人兒只覺得極是喜愛,立時便喚起身,看著兩個小人兒起身後恭敬的站在訾遠航身後心中更是贊嘆。

「航兒,快來坐下,奔波了這些時日定然十分疲憊,不如先飲些熱茶」,訾遠航依言落座在木榻的一側,紫妍與逸軒則是分別坐于下左右木椅之上,赫連修澤身旁的垂髫少年便走上前來分別呈上茶盞,紫妍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少年,看出他似乎與自己年歲相仿,只是並不見尋常少年的毛躁氣息,反倒是極為沉穩淡然。

訾遠航飲下香茗,恭敬的笑道︰「多年未見,赫連叔叔依舊康健,如此小佷安心了許多」。「是啊,一別數年,航兒愈沉穩,便連航兒的子女也已長成,果真是時光如梭,令人感慨萬千」,赫連修澤微笑頷,話語中不乏落寞悵惘之感,「當年結義之景尚且歷歷在目,如今連航兒都已兒女成群,世事變遷莫過于此,是了,航兒不知你母親如何?」深覺虧欠阮安母子良多,這些年赫連修澤雖掛心其境況卻也未曾派人前去打擾裕安村中阮安的平靜,「赫連叔叔大可安心,母親尚且康健。早先得知小佷得見赫連叔叔,母親囑咐小佷轉告請赫連叔叔定要珍重自身,福壽綿延」,訾遠航回想著母親釋然的神情,心中也極是慨嘆。自父親身故,母親一直固守著悲傷與怨恨,如今心結終于得解總算了了他心底最大的憂患。

「好,好,你父與我雖陰陽相隔,但結義之情永存,若日後有緣,我必定前往裕安拜祭」,赫連修澤原本以為此生都無法求得阮安的原諒,此時听聞她終于釋然自是喜悅。「航兒遠道而來,自是辛苦,還是先行休整,待明日再來敘舊也為時不晚」,山間暮色易逝,不過是這一會的功夫,外間的天幕便已漸次沉暗。赫連修澤見逸軒、紫妍面上微露倦色,便止住了話頭,吩咐方遠引領著他們前去歇息。

此行便是有意在松德觀多停留些時日,故而訾遠航也不推辭,示意逸軒、紫妍起身告退,三人便隨方遠離去。還是當年訾遠航前來時所暫居的房舍,距離赫連修澤的處所僅有幾步之遙,紫妍並未留神細看眼前的住所,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遠處的幾所稀疏的房舍,直到逸軒輕輕的握住她的右手這才收回視線。

「公子,您請暫且休憩片刻,稍後卑職再將晚膳送來」,方遠將幾人帶到屋舍前便止步不前,簡單的寒暄了一句便轉身離去,訾遠航輕車熟路的帶著逸軒、紫妍推門進入,屋中陳設簡單,樸質無華,因長久未曾有人居住而泛出一陣深入骨髓的冷清之意,只是房中物什上並未見有灰塵,看來為了他們的到來,一早便有人前來清掃過。

「此地簡易,諸事大多需要親力親為,妍兒是女子,這些雜事便不需插手,有我與軒兒便可」,對于院中齊備的木炭等物,逸軒與紫妍面上微露好奇,訾遠航淡笑著給出解釋。在這與世隔絕的清淨之處,沒有絡繹不絕的宮人,沒有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或是御前侍衛,有的不過是想要在這凡塵俗世中能夠超月兌出人生喜樂悲歡的普通男子罷了。

紫妍與逸軒各自選擇了一間睡房親自將被褥床榻整理齊整,未幾便有同方遠相似裝扮的侍衛模樣的男子將晚飯送來,雖只是幾樣清淡的素齋,卻能品出淡淡的愁緒,想來身在這險峻的群山之中,無人不會生出孤高蒼茫的寂寥之感。煙景滿川原,離人堪白,不知每每登高望遠,元安君心中究竟能有幾分真正忘卻那些曾經。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簡單的用過晚膳之後月色便已如水般傾瀉而下,「咚咚」,淒清的夜色中,紫妍臨窗而立,听到敲門聲不曾回身只淡淡的應道︰「進來」,逸軒推開房門便看見窗前那抹沉靜而立凝視著夜色的倩影,不知為何,雖然明知紫妍只是個半大的孩子,然而依舊從背影中感受到濃重的孤寂與哀傷。逸軒微微凝眉,自包裹中取出一件櫻草緙絲浣花緞對襟披風輕輕的覆在她的肩頭,「山中更深露重,妍兒要當心身子才是」,紫妍溫聲回,面上笑容卻因此話而微微一窒。「妍兒,怎麼了?莫非是我說錯了什麼?」逸軒疑惑的看著明顯閃神的紫妍,紫妍忙回神淡淡的笑道︰「哥,我沒事,只是想起了娘親而已」。

不去看逸軒面上溫暖的笑意,紫妍倉皇的轉身下意識的看向天際高懸的冷月,前世里無數次通宵修改方案之時從來不曾有暇看一眼夜色,不知那個世界里是否同此刻一般的月色。紫妍感受著肩頭傳來的暖意,下意識的握緊了披風的系帶,記憶中似乎同樣有一個人每每在自己疲憊的伏在辦公桌上睡熟之時會將自己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外套上清新自然的青草木果香氣似乎也氤氳滿她的全部夢境,如今想來,那些香味彌漫的夜晚似乎是那短暫的一生中最為溫暖的日子。

驀地想起前世里無意中誦讀過的詩詞,「暮歸山已昏,濯足月在澗。衡門棲鵲定,暗樹流螢亂。妻孥候我至,明燈共蔬飯。佇立松桂涼,疏星隔河漢」,清朗的月色中,紫妍婉轉的低吟出聲,空靈的音色融化在淡淡的清愁之中,在此刻靜謐的秋夜中听來更是擁有了別樣的風味。

「妍兒,好詩,此一‘涼’字聞之使人涼爽頓生,而松樹和桂樹皆是帶有清香之氣的,兼之松樹又有君子之風,常年青翠凌冬不凋,以此自喻,更顯志品高潔。簡短數筆所描繪的景象,粗茶淡飯,遠離塵囂,更是令人向往,實在是與妍兒早年吟誦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有異曲同工之妙,只可惜,音色中似乎有無法紓解的哀傷之意,妍兒是否有何心事?」逸軒反復的誦讀了這幾句短詩,愈意會到個中真味,當下贊不絕口,只是看著紫妍周身縈繞的揮之不去的哀愁,逸軒語氣中難掩擔憂的詢問道。

紫妍不願讓一時的蕭索惹來親人的憂愁,今夜或許是太過淒清才如此鮮明的回憶起曾經的過往,只是那些過去如今畢竟只存在于過去,而此生的未來永遠不能因為那些往昔而停滯不前。紫妍清淡淺笑,「哥,你不要多想,靜夜多思,我想身在群山縈繞的清幽之地,難免會比往日多了幾分遐思。」

「是啊,總覺得來到此處,連心境都開闊了許多,只是妍兒,如今時辰已晚,你還是早些安歇,我想有山風清月相伴,定然不會愁多夢不成」,逸軒深深的呼吸著窗外清冷的夜風中夾雜的降香黃檀的香味,笑容里不禁也摻雜了幾分灑月兌與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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