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久了之後,她會膩!不止會膩,這一雙瑩白如玉的小手還會變粗長繭子。
「王妃待奴婢真好!」
緩緩笑著,她真是何德何能才會遇上這樣的主子暇。
「行了,天色已晚,我回去睡了,你早點睡,晚安!島」
李時光將扇子一扔,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想著平日晚上幾乎不會有人來訪,她便將身上剩余的那一條薄薄的衣裳也月兌了下來,就這一件肚兜,往床榻上一橫,連毯子也不蓋了,就這麼敞著睡。
房間很熱,熱得她手心都要冒汗了,黑暗中,她翻來覆去也沒有睡意,想起來看點書什麼的,又擔心這燭火太暗傷了眼鏡。
以往她李時光讀了那麼幾年書,平常又喜歡用,導致一雙眼楮近視厲害,來到這里用了別人的身體,這一雙眼楮雪亮雪亮的,就是大晚上她都能看出個隱約,百米開外的人也都能看得清楚。
對了,她既然用了別人的身體,那麼她的身體哪兒去了?
當日她一個踉蹌摔入了棺木中,醒來就在將軍府里了,如此一來她的身體一定還在現代。
想著想著,倒也想來了些睡意,心中嘆息,要是有台空調也好,這里的夏日就不會這麼難熬。
實在不成有電腦手機也成,她都多久沒有踫到了?
以往還想著沒有wifi她要怎麼活得下去,此時真的沒有wifi了,可她依舊活得好好的。
在李時光雙眼闔上的時候,窗子突然有了動靜,李時光立即警覺起來,一雙眼又睜了開來。
她住一樓,因為怕熱的緣故,所以窗子都有打開,但能從外面看到這張床榻的窗子她都是緊閉著的,畢竟她怕熱,一到晚上都穿得很少,甚至毯子也不蓋了。
這個時候,她最該做的事情便是先將月兌下的衣裳穿上,然後找機會跑到外邊求救。
只是當窗外那黑影進來的時候,她連穿衣的時間都沒有,立即毯子一抓裹在了身上,大喊出聲,「啊啊啊——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啊——」
那刺客顯然也沒想到屋子里的人還未入睡,听她這麼一喊,心里也有些慌亂,不過幸好已經習慣了黑暗,他朝著那裹著被子的人看去,隱約可見一張魅惑人心的容顏,手里的長劍迅速地朝她刺去。
黑物朝自己襲來,李時光自然要閃,她一閃身,連人帶被滾到了地上,幸好毯子裹著,不過還是有些摔疼,她顧忌不上疼,趕緊起身,大呼救命。
刺客沒想到對方這樣沒招沒式地躲避開,儼然如個不懂武功的人,但情況容不得他再多考慮,黑暗中又朝著對方刺去。
李時光的呼救聲也引來了動靜,外頭大批的侍衛已經出現,房門被踹了開來,只是這一會李時光的運氣沒那麼好,感覺到毯子被刺破的聲音,而後手臂上一疼,她淒厲出聲,就這毯子倒在了地上。
此時,侍衛已經過來,刺客沒再顧上李時光的死活,一陣奮殺,沖開人群。
燭火被點燃,侍衛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李時光,她身上裹著毯子,地上一攤血跡。
這個時候水連雲也來了,他先看了李時光的傷勢,隨後花容千黎也來了,看著躺在地上的李時光,眉頭輕蹙了下,最後落在那一雙光潔勻稱的腳上。
「這里沒你們的事情了,都出去!去將刺客追來!」
「是!」
侍衛行了禮,訓練有方地離去。
水連雲道,「王爺,王妃傷得並不重,手臂上被劃開皮肉,傷口有些深,只要立即處理將血止住就無大礙,只是……」
他的目光不敢落在她的身上,一步步走到花容千黎的身邊,「還是王爺自己處理吧,屬下去準備紗布!」
「我都要死了,還叫沒事!嗚嗚……我怎麼就那麼倒霉,三天兩頭被刺殺,一次沒成,再來一次,看不到我死他們就不安心!三天兩頭有刺客闖進王府,花容千黎這就是你所謂的森嚴戒備?」
李時光依舊躺在地上,只感覺手臂上一陣陣疼意,她本以為這一回自己是活不成了。
見水連雲出去,花容千黎這才沉著臉朝李時光走去,他並沒有急著止血,只是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裹著一身毯子,露出冰冷的笑意。
「穿這麼點睡……李時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李時光蒼白著臉,眼里滿是淚水,她掙扎了幾下這才坐起了身,感覺到身上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流失,有些眩暈,看來這回真的流了不少血。
「天氣熱我睡不著……所以才……剛躺下沒多久正迷糊要睡著的時候,就听到外頭有動靜,不過來不及跑……」
她吸著鼻子無比地委屈,「花容千黎,我在這里待不下去了,那些人做什麼想要殺我?我與他們無冤無仇啊……」
他並沒有做聲,只是起身在房間內一掃,目光落在一旁凳子上的一條雪白的內衫,他將內衫扔到她的身邊,「把這個穿上。」
「我……」
沒看到她是傷者嗎?
她吸著鼻子又道,「我會弄髒……」
花容千黎並不搭理只是轉了身,李時光見此,唯有慢慢拿掉裹在身上的毯子,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長長的一道口子,上面血跡滿滿,還不斷地涌出新的鮮血。
人生中,除了上回受了那麼重的傷,她頭一次流這麼多的血。
她吃力地將內衫穿上,很快地雪白的內衫已被染紅,正在此時,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房門被推了開來。
「王妃……王妃你怎麼了?」
緩緩看到李時光坐在地上,袖子處一大片血跡,正要撲過去,又看到一旁站著的花容千黎,立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拜見王爺!」
一雙眼卻朝著李時光望去,滿眼的擔憂。
見她過來,李時光安慰道,「沒事,你怎麼起來了?你傷都還沒好呢!」
「奴婢……」
「出去!」
緩緩一開口,花容千黎便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
緩緩一哆嗦,卻沒有移動,只是擔憂地看著李時光。
李時光輕嘆了聲,「你出去吧,我沒事兒,王爺不是在這里嗎?」
緩緩只好點頭,「那奴婢就出去了,奴婢就在外候這,王妃有什麼吩咐,只要開口奴婢就能听見。」
李時光輕輕頷首,但見緩緩出去,才慘白著臉朝花容千黎望去。
「你幫我止血吧,傷在手臂後方,我夠不到,但……我怕疼,你要輕點!如果……你不願意動手嫌髒的話,就讓緩緩幫我吧……我再不止血,就要失血過多了。」
「還真是主僕情深!」花容千黎輕蔑地瞥了她一眼。
拿出匕首利落地將那一大截袖子砍去,露出傷口,還有那一條柔弱無骨的手臂。
此時,水連雲敲響了房門,「王爺,可方便屬下進去?」
「進來!」
房門被推開,水連雲端來了清水與紗布,看著李時光還坐在地上,一只沾染鮮血的袖子被截掉,落在一邊,而她屈著腿坐著,滿眼淚意,這麼看起來倒也楚楚可憐。
他將東西放好,才道,「王爺,可要屬下去請個大夫?」
「免了,此時已晚,等明日再說!」
「是!屬下告退!」
李時光眼巴巴地看著水連雲出去,又瞥了眼花容千黎的神色,其實她想說請個大夫也好呀,起碼人家專業。
花容千黎擰干了汗巾擦拭著傷口上的鮮血,李時光疼得直冒汗,「兄台,你輕點行嗎?這是血肉之軀,你以為你在糊牆啊!輕……輕點!」
「很吵!」見她哇哇直叫,花容千黎冷冷地應了聲。
「啊——很疼!」
李時光淚眼汪汪地出聲,將整個手臂都給縮了回去,「我求你請個大夫來吧,大不了,醫藥費我來付!」
嗚嗚嗚——
最好把宮內御醫李若琛請來,他醫術高明,對付患者的傷勢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患者,不似花容千黎,把她當牆壁啊!
「再喊一聲,本王將你扔出去!」
花容千黎受夠了她受這麼點的傷也這麼哇哇直叫,見她縮著手臂,干脆不容她反抗地直接點上了她的
穴位,一時間,李時光動彈不得,嘴里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混蛋!這是點了她的穴道嗎?
古代還真有點血的方法啊!
重要是點了她的穴,一會解的開嗎?
不要嚇她啊!
花容千黎看著在不能動彈的李時光,突然就笑了起來,早知這樣她會安靜下來,他就該早早點了她的穴位。
他將汗巾快速地擦去了傷口的血跡,又見有汩汩的鮮血洶涌而出,很快滴落在地上,只好先將藥粉撒上,用一旁的紗布纏好,動作利落干脆。
只是李時光已經疼得一口氣就要喘息不上,一張臉慘白著,額頭上汗水涔涔,臉上也被淚水打濕,狼狽不堪。
那一種疼,無法掙扎,無法叫喊,只能自己撐著,什麼都做不了,怎麼也緩和不下來。
他看著她不堪承受的模樣,只好將她的穴位解開,李時光一被解開穴位,一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埋在了膝蓋上大哭出聲。
守在門外的緩緩也哭出了聲,軟軟地跪在門邊,雙手捂著臉,只恨不得自己可以替她承受她所有的痛苦。
水連雲面無表情地听著里外的哭聲,想來這里也沒有他的事情了,這幾日三天兩頭的刺殺,還真將王府的戒備不放在眼里。
看來九王府的戒備還需要加強,而那些入王府刺殺的人,他也會一個個找出來。
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水連雲轉身離去。
房間內,李時光哭聲不止,被她捂住的傷口,有鮮血滲透出來,一片殷紅。
花容千黎站起身看了一會,本想離去,只是在走到房門前的時候,又折了回來,他走到李時光的身邊,將她橫抱起身。
李時光本就哭得傷心,此時發覺自己被他抱起,嚇得差點沒從他的懷里摔下去,微張著唇,淚眼朦朧地看著抱著她的花容千黎。
「你你你……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把我扔出去嗎?花容千黎……你太沒人性了,我怎麼這麼命苦,才會嫁給你,來到九王府里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說好了是王妃,卻比下人還不如……嗚嗚嗚……」
「你再不閉嘴,本王定會將你丟出去的!」他冷冷地出聲,走出了房間。
緩緩跪在一旁輕喊了聲,「王妃」。
看到他們離去,她也沒敢追上去,只能跪在那里,看著花容千黎將李時光抱走。
千明樓,燈火輝煌。
「李時光,你說你到底惹上了什麼人,竟然連本王也敢刺殺!」
今晚,看起來他比她早些遇上刺殺,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趕到她的碧落閣。
李時光睜大了雙眼,吸了吸鼻子,問道,「他們也刺殺你?」
花容千黎反問,「那你說這麼美好的夜晚本王不好好休息,做什麼跑去你那一處碧落閣?」
李時光抬手擦著臉上的淚水,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人,重點是……我壓根就不認得他們!只是我不知道他們會刺殺你,那麼……你沒事吧?可有哪兒受傷了?」
花容千黎輕笑了聲,抱著她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將她往榻上一放,才道,「今晚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本王……讓人搬張榻來。」
意思是一同住在這房間里嗎?
不過見他不願意回答,想來應該沒有受傷才是。
千明樓的戒備比碧落閣好了許多,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水連雲,除此之外,他功夫應該不錯。
點穴點得這麼專業!
花容千黎出去了下,一會就進來了,看著還坐在榻上的李時光,「不是擔心自己失血過多會死嗎?那還不趕緊休息。」
一想到剛才的驚心動魄,李時光臉色淒楚,剛剛要不是她盡力一躲,那一劍劃開的不會是她的手臂,怕是整個人一分為二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勢,紗布上已經染上了鮮血,看來血還沒有止住。
她帶著哭腔問道,「你那些止血藥有用嗎?為什麼還一直流血?」
「你倒是第一個質疑本王的人,隨你去想,愛睡不睡是你的事情,但李時光你給本
王記住了,不得發出任何的聲響,否則本王定然將你扔出去!」
此時,已經有下人搬來了軟榻,將軟榻擺放好,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花容千黎看著那張美人榻,又看了看李時光所霸佔的地方,他應該讓李時光睡在這里的,而不是霸佔了屬于他的地方。
李時光也不說話,安靜地躺下,看著花容千黎和衣躺下,身上還蓋了條毯子。
她側翻了身,將受傷的手臂朝上,如此一來血液就不會一直冒出來,更有利于止血。
這麼側躺,正好將花容千黎納入眼簾,「這麼熱的天,你穿那麼多睡會舒服嗎?」
一雙幽深清麗的眸子突然睜開,水波流動,卻是定定地鎖在李時光的臉上,隨後那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竟有幾分妖嬈。
「怕你趁本王睡著了,對本王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李時光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依舊是一身黑袍,高貴奢華,卻又一股神秘。
但見花容千黎沒有再出什麼嘲諷的話,隨後閉上了眼,李時光沉默了會才開口,「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了保護我吧!」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人其實也沒有那麼壞,沒有那麼冷漠。
雖然大婚之日對她做出那樣的舉動來,雖然他曾讓她無數次受傷,也賜予她無數次的委屈與憤怒,但今晚也救了她,還為她止血包扎傷口,雖然技術不怎麼樣,雖然血到現在也還沒有止住。
一絲嘲諷在花容千黎的唇畔上浮起,他並未睜眼,只淡淡道,「李時光,你這是白日做夢!」
她突然就釋然地笑了開來,「是呀,百日做夢!」
而後捂著發疼的手臂,有些眩暈卻沒有睡意,想來真的是失血過多了,但被花容千黎包扎成這樣,看著雖然沒有什麼奇特,可一想到前一段時日她的手月兌臼硬是被包扎成那樣,差點就要去截肢。
想想還是覺得心慌慌的。
趕緊天亮吧,她一定想辦法找人去外頭請個大夫回來給她看看,她不介意發兩倍的價錢。
李時光沒有再說話,花容千黎也不再做聲,各自躺著再沒有動靜。
過了許久,李時光突然想起一事,立即開口,「花容千黎,月底了!」
花容千黎突然又睜開了眼,里面一片冰冷的凌厲,明顯是被她惹惱了。
「李時光,你以為本王讓你來此,是在縱容你嗎?」
一晚上那張嘴就沒有停歇下來的時候,每次在他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就來一聲。
李時光自動忽略了他眼里的凌厲與惱怒,「月底了,月俸要記得給呀!明天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不對,算起來就是現在了!」
這個時候怎麼說也過了子時吧!
看來他的威脅沒用了!
花容千黎憤然起身朝她走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躺著的李時光,「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的忍耐力很好?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袖內落下一把匕首被他握在手里,「再出聲,本王割了你的舌頭,反正本王要的尉遲念只要乖巧董事,能讓本王從尉遲大將軍那老賊獲得利益即可!」
看來真的生氣了!
李時光委屈地看著他,決定還是不說話好了。
她今天可能真有些得寸進尺了!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今天更新6000字,更新結束!因為這幾天出門,更新都用預發功能,大概每天早上9點,如果沒有看到更新請記得在評論區說聲,或是私信我,我會努力找到網絡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