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光將櫃子的門關好了,這才去推開窗子,果然就看到了雲見玉那張清俊的臉龐。
雲見玉入了房間,將一只籃子遞到她的面前,李時光想說她吃不了冰,便听得他道,「給你送來了紅棗茶,趁熱喝了吧!」
……果然啊才!
怕是所有廚子都知道她來大姨媽了摹!
李時光有些窘迫,卻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她接過了籃子,「怎麼知道我回碧落閣了呢?」她才回來不久啊!
「掐指一算!」
雲見玉笑道,而後他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目光落在她的頸子處,略帶幾分嚴肅,「昨日遇險,為什麼不吹笛子?」
李時光伸手去模頸子間掛著的那一只小巧精致的碧玉笛,她尷尬地笑了幾聲,「忘……忘記了……」
她是真的忘記了!
救命的事情還能忘記!
雲見玉有些無語,但一想到她平安歸來,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往後不許忘記了,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那怎麼辦?」
李時光點頭,難得一笑,看來雲見玉還是真心關心她的!
她將籃子的蓋子揭開,里面除了一碗紅棗茶還有幾疊糕點,紅棗都是去了核的,她用勺子舀起一顆放入口中,甘甜如蜜,是她喜歡的味道。
十來顆大紅棗被她吃個精光,而後將紅棗茶一口氣喝下,只覺得小月復一陣暖意,竟有些舒坦的感覺。
李時光將碗放回籃子里,道了謝。
雲見玉見她喝得心滿意足心中也高興,又與她聊了一會,才問道,「之前給你搬來那一幾盆紫驚天可發芽了?」
李時光搖頭,「不曉得,平日里都給緩緩照看著,放在外頭或是院子,不過我房間內放了一盆!」
她起身走到角落邊的架子上,那邊除了幾盆綠色的植物,還有一盆泥土,仔細一看里面什麼都沒有,便道,「估計還未發芽呢!」
雲見玉朝她走去,看到盆子里的泥土濕度,他道,「晚點你再給它澆一些清水,已經種了不少時日,再過兩天差不多就可以發芽了!」
他中下的那些紫驚天的種子已經陸續開始發芽,雖然不多,但是再過幾天也就差不多了。
李時光點頭,看著那一只花盆,這也算是她來到這個年代第一次自己種了花,雖然不好照料,可是紫驚天極為名貴,只有皇族或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養得起。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了,李時光嚇了一大跳正想著要把雲見玉藏哪兒的時候外頭傳來了緩緩的聲音,「王妃,王爺讓南大人過來請王妃過去一趟千明樓,王爺說了今晚王妃必須居住千明樓!」
「不去!」李時光輕哼了聲,有些心虛。
雲見玉迅速地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收拾,朝她做出了一個他先走的動作,李時光只有點頭,看著雲見玉迅速利落地跳出了窗子,而後窗子被輕輕地帶上,房間內又只剩余她一人。
緩緩道,「王妃您若是不去,晚些九王爺可是要自己過來請了,到時候九王爺心情肯定不好,受苦的還不是王妃您?」
「那混蛋!」
李時光恨恨地罵了一聲,見雲見玉沒有落下什麼把柄,這才去開了房門,「不去,跟他說不給錢就不去!」
跟過來的南胭脂笑了,「九王妃若是想要錢大可直接去跟九王爺提,跟奴婢們說,奴婢們人輕言微,王爺哪兒听得進去呢!」
重點是她說的他也听不進去啊!
她們人輕言微,她比她們還更人輕言微呢!
可要想想之前她在這里過的日子可是比王府里的丫鬟還要不如的!
李時光將房門一關,早早地吹了燭火就上了床榻。
南胭脂見房門已關,這些時日的相處,她也模清楚了李時光的脾氣,緩緩心中著急但也沒法子,南胭脂便道,「好好伺候王妃!」
續而朝那兩名護衛望去,「你們兩個負責保護九王妃的安全,不可有誤!」
兩名護衛立即恭敬地應是!
南胭脂剛出了碧落閣就看到有侍衛朝她走來,「南大人,有個自
tang稱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求見南大人!」
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秦知曉!
「扔出去!」
南胭脂輕笑了一聲,竟然給追來了這里。
「……是!」護衛猶豫了下還是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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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前。南胭脂敲響了房門。
「進來!」
南胭脂推門而入,看到正在忙碌的花容千黎還是開了口,「啟稟王爺,九王妃似乎已經睡下!」
睡得這般早,看來還真是生氣了。
他輕頷首,「既然如此,那就作罷,胭脂,你多派些人手守著碧落閣,去把水連雲喊來。」
「是!屬下就先退下了!」南胭脂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沒過一會,水連雲就來到了書房,「王爺,您找屬下有事?」
花容千黎點頭,他將手中的筆擱放在硯台處,從一旁的櫃子中拿出一張紙,上面畫了一只極為逼真的墨玉手鐲,仔細一看,竟然與李時光手中的那一只墨玉手鐲是一樣的。
「你過來!」
水連雲上前,看到花容千黎將手里的紙遞了過來,仔細一看畫中之物,竟是一只黑得純粹的墨玉鐲子,似乎有些眼熟,隨即他就想到了李時光手腕處的那一只鐲子。
花容千黎道,「這一只鐲子材質極好,墨玉皆屬上乘,乃是王妃手中之物,你去查看這只鐲子的來歷!這幾次王妃遭遇刺殺,本王猜測與這只鐲子有關!你主要查探江湖,但要記得不可引起太多人知道這事情,特別是朝廷!」
水連雲點頭。
花容千黎問道,「還有之前吩咐你去查探九王妃的真正身份,可有眉目?」
水連雲道,「稍有眉目,確實如王爺所言,怕是與江湖有關!不過江湖上前一段時日太過混亂,邪派奪魂宮的宮主被稱為江湖上第一女魔頭,听聞一夜屠殺萬人,江湖上許多門派元氣大傷,甚至不少門派的掌門死于那一戰。但是後來,奪魂宮也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屬下目前正在查探奪魂宮的一切,畢竟我們身在朝廷對于江湖尚未熟悉!」
女魔頭……妖女……
花容千黎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稱呼,他記得李時光曾說過那些江湖中人曾喊她女魔頭,也喊過她為妖女!
但是將李時光跟女魔頭或是妖女聯系起來,那真是一點都不搭調!
會有這樣的妖女嗎?
那壓根就是一市井潑婦!
「可知那奪魂宮宮主的容貌?年紀或是其他的特征?」
水連雲想了想,最後搖頭,「回王爺的話,屬下尚未知道這些,只知道奪魂宮的宮主是個女人,經常著一身紅衣,蒙著面紗,沒有人知道她的模樣,甚至連同奪魂宮的人也未曾見其真面目!關于其他,屬下已經盡力去查,一定早日查探出九王妃的真實身份!」
知道的信息不多,但花容千黎已多少可以確定李時光與江湖牽扯不清。
他想起她無意中的一掌將一張堅固的玉石桌劈成無數塊,她的身份……
早晚有一日他一定會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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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光心情不佳,加上昨日早早睡下,今日一早就起來了。
當然她起得這般早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習慣了大姨媽來的日子不賴床。
古代人的大姨媽巾她是知道的,一般普通人家是用草木灰,而她用的算是很奢侈了,干淨的紗布,吸水很好。
而她為了講究衛生,還親自將那些紗布先用開水燙了一道,也算是消毒了。
閑來無事,她在洗漱之後就開始抄寫《女誡》,與其說是抄寫,更貼切地說是在練字。
她一筆一劃抄寫得很慢,但是字跡比起一開始已經進步了很多。
在抄寫完一張,李時光看著那稍有風格的字跡也算滿意。
于是低頭繼續抄寫。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從窗子照射進來,她
已經緩慢地抄寫了一遍《女誡》。
看著自己的成果,李時光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麼點小能耐的,來到古代她唯一的收獲就是這幾個月里將書法練寫得有了那麼點屬于自己的風格。
在古人嚴重或許進步不大,但是對于現代人來說,她已是心滿意足了。
等她把小楷寫好了,她還要去學狂草什麼的,絕對不讓人將她看扁了!
可惜了,她的書法賣不了錢!
緩緩守在房門外偶爾從打開的窗子邊朝里面望去幾眼,遠遠地看到李時光正在奮筆疾書,心中幾分安慰,大清早起來抄寫《女誡》她還真是第一見過她這麼認真,不需要九王爺施壓、脅迫,就如此自覺。
遠遠地看到那一抹暗色的身影走來,緩緩立即跪下行禮,「奴婢拜見九王爺!」
花容千黎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目光正從敞開的窗子望去,竟然看到了破天荒的一幕。
李時光在抄寫!
大清早的,她倒是難得有這樣的覺悟!
心里寬慰了幾分,看來她也不是那麼一無所有。
「王妃起來多久了?」
緩緩在心里盤算了一番才道,「回九王爺的話,已經有近一個時辰了!今日王妃起得很早,洗漱完甚至還未用早膳就開始抄寫《女誡》!」
花容千黎點頭,這算是朽木可雕?
他上前幾步,將房門推開,里面正在抄寫的李時光听到聲音將臉抬起,看到來者是花容千黎,頓時沒了好氣。
「這年頭,欠錢的還是大爺了!」
于是低頭繼續抄寫。
過了一晚,怎麼就還記得了?
花容千黎朝她走去,立于她的身邊,見她一筆一劃寫得認真,不急不緩,明顯不是應付那一千遍,抄寫兩百多遍之後,一手小楷倒是進步了許多,再無一開始軟綿綿的字跡,而是逐漸形成了她自己獨特的風格,已稍有風骨。
「本王就是不欠錢那也是大爺!」
他搬了張凳子在她的身邊入座,抬手將她耳邊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又道,「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不是讓你休息幾日再抄寫嗎?」
「早死早超生!」
一千遍怕是都要抄寫的,那就寫吧!
反正現在就拿來當練字,也沒有以往那麼排斥了。
花容千黎笑了,「先別抄了,陪本王用早膳!」
「吃不下!」
她淡淡地應了聲,續而又想,如果她用絕食來抗議,花容千黎會給她錢嗎?
想想又覺得這個想法過于異想天開,只怕她用絕食抗議,花容千黎還真讓她絕食了,那真是劃不來。
「是麼?」他也淡淡地應了聲,又道,「既然吃不下,那麼今日都別吃了!」
說罷,花容千黎已經起身朝外走去。
李時光眨了眨眼,恨恨罵了一聲,「混蛋!」
然後將毛筆一擱,追了出去,「花容千黎,你等等我!」
幸好她沒有用絕食來抗議,不然他一定更高興餓死她!
走在前頭的花容千黎無聲地笑了開來,這個女人啊,真是吃硬不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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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木盛開來訪。
這一次過來,木盛開女裝打扮,一襲合身的石榴紅衣裳,梳著美麗的白合髻,施了脂粉,美艷不可方物!
她對自己的容貌向來很自信,不論是男裝或是女裝,她總能成為眾人眼球中的焦點。
一路含笑,最後來到了月下西樓。
招待她的還是水連雲。
水連雲是見過她女裝的模樣,但也僅此一次,此時,不過第二次。
水連雲道,「已經通報了王爺,請木小姐稍候!」
木盛開點頭,「無妨!」
上回她一早過來等,等到幾乎要到中午的時候才把他等
來,這一會,她也可以耐心地等候。
這里是他的家,在屬于他的地方等待,並非那麼難熬。
兩年的時間,她都等過來了,還會介意這麼點時間嗎?
李時光任緩緩折騰她的頭發,緩緩的手藝很好,沒用多長時間就盤好發髻,她將幾支珍貴的簪子斜斜簪在她的發髻上。
想了想,目光落在那一支墨玉簪子上,笑道,「這簪子是王爺送的,自然要戴上,王爺看了那肯定開心!」
說著,將那墨玉簪子別再了髻首。
李時光看到頭上已經簪了三支的簪子,她道,「……別把我打扮得像個暴發戶,讓人看了笑話!」
緩緩露出了笑意,問道,「王爺,今日似乎是貴客到來,需要穿上王妃該穿的宮裝嗎?」
「又不是進宮穿什麼宮裝呢?」
她平日里笑話雅致的衣裳,那宮裝是很美麗,可惜了層層疊疊的,穿起來麻煩,月兌下來也麻煩,走路更是麻煩,稍不注意只怕要被絆倒的。
緩緩起身打開櫃子,看到里頭都是些素雅的衣裳,而且數量也不多,挑來挑去挑了一件桃紅色的衣裳。
「王妃,就著這一件如何?」
李時光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衣裳,她倒是無所謂。
于是緩緩將衣裳取來,李時光接過衣裳朝屏風處走去,正要換上的時候听得外面緩緩行禮的聲音。
她一急忙道,「不許過來,我正在換衣裳呢!」
花容千黎的目光落在那一處屏風,使了個眼色,緩緩的眼里露出一笑,行了禮就出去了,還不忘將房門掩上。
李時光慌慌忙忙想將換下的衣裳重新穿上,那邊花容千黎已經走來了,他入了屏風看到正穿得手忙腳亂的李時光,他將手里那一套嶄新的衣裳遞了過去。
「把這一套換上!」
李時光看著竟然入了屏風的花容千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蛋,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我正在換衣裳嗎?」
「就你三天兩頭喊本王混蛋!你要知道混蛋該做的事情……」
大婚之日,他確實對她做過了混賬的事情……
想想還是覺得自己理虧,于是花容千黎緩和了臉色,「罷了,將衣裳換上,本王是你的夫君,看自己的妻子換衣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誰是她夫君了?
誰是他妻子了?
李時光將衣襟並攏著,倒是遮得嚴嚴實實,她伸出一手取過他手里的衣裳,催促道,「還不快出去,你那位同窗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難道還想讓她等嗎?」
花容千黎並沒有出去,只是上前突然將她往懷里一帶,緊緊地摟著,「那便讓她等吧!」
真是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動不動就抱她!
李時光想要掙扎,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她靠在他的懷里,雙手還攏著自己的衣襟,終于還是放輕了聲音,問道,「你這麼動不動就抱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是不是喜歡上,他不確定,但是他能確定的是他喜歡這麼抱著她。
縴細柔軟,溫暖馨香,他並不排斥。
花容千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低頭在她的唇邊落在一吻,「把衣裳換好了,本王在外頭等候!」
說著他松開了李時光,轉身走出了屏風。
又是抱又是親的,最後還沒承認喜歡,她覺得自己真有些虧了。
李時光捂著被他親過的唇邊,覺得有些整個人都有些發燙起來,這個混蛋,不是不喜,不是嫌棄她嫌棄得要死嗎?
歷史剛迅速地將花容千黎送來的衣裳穿上,倒是合身得很。
穿戴整齊之後,她走出屏風,瞥了一眼正朝她望來的花容千黎,「喂,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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