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來襲的痛感讓她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學校的洗手間里。眼前高大的女生臉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哎呀,這回倒是學聰明了呢,知道到廁所里躲了啊∼可惜呀,」她說著,又一次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地往一邊的牆壁上撞去,「依然是沒用的啊!你不知道這樣會遭來更慘痛的教訓麼!!」
腦子里頓時「嗡」地一聲,像是漿糊般混作一團。那種溫熱的熟悉觸感再次傳來,眼前一片朦朧的紅色遮住了視線,高大女生和她身邊的那個跟班的身影都變得搖搖晃晃。
即使是這樣,她也依然一聲不吭,任由她們蹂躪自己。
「今天又被我們班那個老不死的罵了一頓,姐心里正不爽著呢。」女生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正巧遇到了你啊,我這一肚子氣都沒地方出呢。」她說著,又是狠狠地扇了她一下,血絲從嘴角蔓延了出來。
就在她打算再給她一些教訓時,尖銳的鈴聲響起,跟班拉了拉女生的衣角︰「大姐,要上課了。」
「那麼今天就到這里吧。」她拍了拍手,然後離去了,洗手間里又重歸于寧靜。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了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一點一點地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精致的臉龐重新露了出來,臉色卻非常蒼白。
這樣的生活她已經習慣了,也沒用什麼可抱怨的,自從爸爸為了救自己而死後,她一直都是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
每天被學校里的高年紀女生當出氣包一樣欺負,然後滿身傷痕地回家,母親看到也只能抱著自己默默哭泣,她沒有自從那場事故後,家里就支離破碎了。母親在一家工廠干苦力,所掙的錢勉強能夠吃飯上學,除此之外幾乎所剩無幾。
她對這樣的生活毫無怨言,因為她始終覺得這就是對自己害死父親的報應。
只是偶爾會想到︰要是我能和爸爸一起離開就好了,如果以這樣的方式向他贖罪的話,一定是最好的吧。
果然,回到家後,看見的又是母親的淚水,她再次默不作聲地從箱子里找出藥,仔細地涂在她的身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母親那副憔悴的模樣卻讓人十分心疼。
如果我能離開的話,對媽媽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她也不用那麼辛苦地工作了。這樣看來,果然還是我離開最好了。她為自己的想法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太過當真。爸爸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放棄希望。雖然這句話用在害死他的我身上不合適,但我……已經不想……
第二天,她並沒有請假也沒有向老師報告那些女生所做的事情,還是繼續去上課了。
第一節下課時,她在抽屜里發現了一張紙條。
雖然字跡比較潦草,但還是能看清上面的字︰中午時一個人到天台來,有事要找你。
這是那群女生經常用的一個借口,說什麼有事,其實只是一個借口罷了,為了在別人看到的時候不會懷疑什麼,所謂的「事情」就是把她叫過來好好欺負一頓。
她看過後收起了紙條,將它夾在了書里,繼續預習下節課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