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絲難忘 第七章 霧山

作者 ︰ 淡紅塵

趕路近一個月,三人終于到達了霧山。

剛到山腳下,向山上望去只見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描寫霧山恰到好處。

當我們到達山頂時已近黃昏了,坐落在霧山頂上的是一座大的莊園,名為‘霧莊’,據說是燕家的一處莊園,不過一直無人知曉,從前是燕若蘭和她的師傅一起在這里修行,可是幾年前她的師父出門遠游了,因此現在只有燕若蘭和幾個負責打掃和伺候的僕人住在這里。

進入莊中大家都對忘憂和小梅很友好,忘憂被帶到了‘忘憂閣’中居住,原本也想為小梅安排一個住所的,但小梅說要照顧忘憂只好讓小梅也在忘憂閣中居住了。

翌日清晨,蘭姨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下山去了,忘憂和梅姨只好在莊子中熟悉環境,可能因為沒有見識到家人的處決,所以此時的忘憂並沒有意想中的悲傷和頹廢,但眉眼中還是有掩藏不住的憂愁。

轉眼間三日達到,林府滿門抄斬,這一日忘憂一個人躲在‘忘憂閣’,任梅姨怎麼叫也不出來。

傍晚,蘭姨才回到莊內還帶回來了兩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

蘭姨一回到莊內就听說忘憂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里一天都不吃不喝,蘭姨一听說就將帶回來的兩個小女孩交給了梅姨,並對梅姨說「這兩個人是我撿回來的孤兒,我打算讓她們和忘憂作伴,你就把她們安排在忘憂閣內吧。」

「我知道了,對了,蘭小姐,她們兩個叫什麼名字啊。」梅姨看著兩個小女孩如此可愛,相信小姐一定會喜歡的,想到這里不禁露出了溫和笑容,讓人倍感親切,兩個小女孩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們兩個自幼就是孤兒沒有名字,等她們見了忘憂。叫忘憂給他們取名字吧。」蘭姨看著這兩個孩子說道。,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

蘭姨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又轉過身來說道「以後她們兩個和忘憂一起讀書認字吧,只需要照顧好忘憂就行了。」

「蘭小姐,我知道了。」梅姨對蘭姨說道。

蘭姨轉身就離開了,走向廚房打算端一些飯菜去給忘憂,餓了一天,想必餓壞了。

另一邊梅姨也帶著兩個小女孩去了忘憂閣的客房內,將她們安置好。

在兩個小女孩心中也對她們的小姐感到好奇,但通過剛剛見過的梅姨和蘭小姐,她們相信忘憂小姐的脾性也一定很好,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

蘭姨端著飯菜向忘憂的房內走去,蘭姨知道今天的忘憂心情十分不好,但至少她沒有去親眼觀看林府被抄斬,心靈創傷也不是很大,她相信可以撫平的。

蘭姨沒有敲門就直接走進了忘憂房內,她知道現在的忘憂只想一個人冷靜不需要人打擾,任誰叫她也沒有用,不如自己進來。

房內的忘憂一個人靠在床頭,臉暇有著明顯的痕跡,昭示著她曾經哭過。

蘭姨將飯菜放在桌上,自己走向了忘憂和她一起坐在床上,用手一撈將忘憂抱在自己的懷里,忘憂一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便再也忍不住的在蘭姨懷里大哭起來了。

整個房里安靜的只听得到忘憂的抽泣聲和蘭姨的嘆氣聲,等到忘憂的哭泣聲漸漸消失了,蘭姨才停止嘆氣,勾起嘴角溫和的對忘憂說道「忘憂乖,不哭了,起來吃飯了。」

忘憂抬起頭望著蘭姨說道「蘭姨,你可以告訴忘憂爹娘為什麼會離開忘憂嗎?」

蘭姨一愣,隨後又如先前一樣溫和的說道「好,忘憂先吃飯,等忘憂吃完啦蘭姨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好嗎?」

忘憂點點頭跑向桌前一口口吃起飯來。

蘭姨看著忘憂的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這是這幾日來蘭姨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她在心里決定了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忘憂。

隱瞞真相,也未必就會開心,忘憂很聰明,她會一直糾結這件事情,這樣的話,忘憂又怎能做到真的忘憂。

沒有拿起,又怎能放下。

忘憂的一生注定要墮入紅塵。

忘憂一吃完,蘭姨就叫人來將東西收拾下去了,自己坐在椅子上將忘憂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講起了故事,眼神迷離似乎回到了過去。

一切都從曾經名滿天下的燕家三姐妹遇到了一起在國都月城游玩的當時最年輕的丞相和揚州首富說起,蘭姨說到這一段不禁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那後來怎樣了?」忘憂听到蘭姨突然停止說了,立刻問道。

「後來啊,大姐燕若煙嫁給了藍丞相,二姐嫁給了揚州首富,三妹就多了兩個疼她的姐夫啊。」蘭姨點了點忘憂的鼻子,笑著說道。

蘭姨說到後面的時候,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都流入出悲傷地氣息,當蘭姨說完藍丞相和揚州首富被滿門抄斬的故事後,蘭姨越發的哀傷,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老了許多,忘憂不忍的抱住了蘭姨,想安慰蘭姨。

兩人相擁了不知道有多久,只知道天已經很黑了,蘭姨也恢復到了原來見到的風華絕代。

蘭姨放開忘憂,將忘憂放到她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忘憂手上,同時說都「忘憂,打開這封信看看,你就會知道一切,我知道你很聰慧,你會明白信中的意思的。」

這封信就是一月前林家交給蘭姨的信,里面將忘憂的身世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忘憂看完這封信後不禁一愣,呆住了,手中的信也滑落下來,蘭姨走向前將信拾起在火燭上燒成灰燼。

「蘭姨這是真的。」忘憂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的,我剛剛說的故事就是你的親生父母和養父母,而他們就是我的姐姐和姐夫們。」蘭姨做回原來的位子,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給忘憂。

這封信就是三天前梅姨交給蘭姨的信,里面將忘憂托付給了蘭姨,並要求蘭姨不要告訴忘憂真相。

「這,蘭姨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忘憂看完信不解的問道。

「這是因為蘭姨覺得忘憂想知道,也應該知道,不是嗎?」

「恩,忘憂要知道,忘憂將來要為兩位爹娘報仇。」忘憂堅定地說道。

「不,忘憂,蘭姨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去報仇。」蘭姨急忙的說道。

「忘憂不明白。」忘憂不解的問道。

「忘憂你應該明白,你爹娘是想你開心的活著而不是活在仇恨中,這樣你永遠都不會開心。」

「忘憂不懂,不報仇,難道就讓爹娘他們冤死嗎,這樣的話忘憂也不會開心的。」忘憂激動地說道。

蘭姨心痛的走過來將忘憂抱在懷里,輕輕地安撫著懷中處在崩潰邊緣的小女孩。

忘憂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真相對她來說似乎太過殘忍了。

原本以為只是自己的父母離開了,可誰知原來自己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而且和自己的養父母一樣都是被人冤枉的,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蘭姨見忘憂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才繼續說道「忘憂,蘭姨告訴你這一切自然是不會讓姐姐姐夫們就這樣離開了,而且還是帶著污名離開的,你明白嗎?」

忘憂似懂非懂的頷首。

「忘憂你知道嗎,你的親生父親是一個世人稱頌的好官,你的養父也是一個令人敬仰的大善人,他們都是世人的楷模,,縱然他們被人冤枉了,但還是有很多的人們相信他們的為人,他們是如此的驕傲,如果你去了報仇,那就是玷污了他們,這樣不但不能使他們平反還會使他們添上一筆污漬,這並不是你的爹娘們要的,更不是蘭姨告訴你真相兒想要的結果,你知道嗎?」

「忘憂明白了,可是那忘憂要怎樣做才可以讓爹爹不再被人冤枉呢?」忘憂不解的問道。

「那忘憂就要好好學習了,將來找到證明爹爹被冤枉的證據來,然後就用正當手段為爹爹平反,這樣全天下的人才會知道爹爹是冤枉的啊。」蘭姨耐心的解釋道,她知道姐姐們都是希望忘憂不要被仇恨遮住了眼楮,自己這樣說相信對忘憂應該是正確的,只有這樣姐姐姐夫們才能得到平反又不至于害了忘憂。

忘憂似乎听明白了蘭姨的話,靠在蘭姨肩上不哭不鬧了,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忘憂今天應該很累了,看著著疲憊的小臉龐不忍離去。

蘭姨抱起忘憂走向床沿,將忘憂放在床上再月兌去自己的外衣抱著忘憂一起睡到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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