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淮陽,虔都為江南最為富庶之地,因此三處山環水繞,水田肥沃,江南糧多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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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雨水豐沛,眾人皆以為秋天收獲良多,誰知因水利不便,河道於塞,雖已至秋季,雨期暫過,不易引發洪災,卻因水流滯流導致在深秋之季引發更為嚴重的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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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蟲中之皇,是為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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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陽早已顆粒無收,虔都因地方官命令提前發稻,危害較輕,久余揚州稻禾未熟,無法處置,眾人急的爛頭焦額。
雲璞初便是因此事被欽點為江南都道使,奉旨欽差,早在到達前便了解清楚,做好充分的準備,卻比自己想象中的災情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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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璞初決定出使江南,除了因月無痕之要求外,也因此處為鳳棲郡主的封地,雖忘憂早已忘卻,但雲璞初會為她守護好屬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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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璞初到江南便做出三個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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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修築大篷,拉起布掩住未收稻。
二︰興修水利,治理河道。
三︰處理蟲卵,滅絕蝗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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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條都是解決之法,可卻又令人擔憂,第一條所需布料,第二條所需大量銀錢和人力,第三條所需大量家禽食卵,這些東西如何解決,成為官員不支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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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奉旨欽差,爾等只須听命即可。」雲璞初決定乾坤獨斷。
翌日,府門前堆滿廢布,眾人听說是為了解蝗災而用,又因廢布本無用,人人都自發將家中廢布運來,這一來布料問題便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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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璞初把吩咐人把布料運主農田搭建大篷,以避蝗蟲來襲,隨後帶著身後那群官員登上搭建好的台子上坐,台子正中央放這一盆,盆里有五個包子,台下民眾都好奇的觀望著。
蝗災制使江南流民增加,也有些人食不果月復,見了包子就恨不得沖上去搶走,可見周圍一層層的官兵,又不禁膽怯,畢竟還沒餓到不要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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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璞初見周圍排滿民眾,差不多了,示意身旁的清風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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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父老鄉親,我家主人乃聖上親命江南都道使,今日在此擺下台,主人說了若有人能將這幾個包子吃完,便賞銀白兩,請問有哪位願意一試」清風走上前向民眾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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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台上台下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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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包子,尋常人尚能食完,何況處在饑餓中的人們,還賞銀白兩,這種事情令人不敢相信,無人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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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一個小乞兒實在忍不住饑餓,雲璞初示意清風把賞銀給了他。隨後便帶人離開了,反倒留下眾人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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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員不解雲璞初的做法,卻也不敢質疑,畢竟身份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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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可以下告示招民工修水利了。」雲璞初剛回到府內就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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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立即去辦。」低人一級就要听話,揚州刺史迅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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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購雞鴨之事進展如何。」雲璞初靠在椅子上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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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府內銀錢只能在支持一日了。」一官員焦急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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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雲璞初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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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再說,你們先下去吧!」清風做出送客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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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怎麼看?」一官員問向一直保持沉默較年長的著赤褐色錦袍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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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雲璞初也是天下第一公子。」年長的官員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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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眾官員才想起雲璞初本非凡之人,之前大家都被他的身份蒙住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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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明白了。」眾官員咐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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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必是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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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民工不比收廢布,官家招工向來是工期長,勞資少,除非服役,一般招工老百姓都不原參加,只有正義之士及過不下日子的人報名,而這些不過宛如海水中水滴,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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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刺史」雲璞初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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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在」雖不甘心,卻無奈為人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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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公告要求眾人將家中廢布全部堆至府門前,以解蝗災之用。」下了第一條命令,卻令眾人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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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主意,揚州刺史臉露微笑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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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明人搭建一台,並在上面放五個包子。」雲璞初又吩咐道。
「是」雖有不解,仍應承道。
「另外將各府雞鴨全部找一出圈養,再出公告以市場價收購雞鴨,然後先關起來。」
「是」這要多少銀錢啊,眾人大驚,卻不敢違逆。
眾人等了許久,見不再有吩咐,且雲璞初露疲憊之色,紛紛行禮告辭。
雲璞初冷笑地空無一人的議事廳,想到身份真是可笑,幸好自己為雲相之子,天子近臣,不然還指揮不了這些人呢!自己可沒時間和他們周游。
想起胸前那張香箋,心中多了份溫暖。
提筆寫下密信,直接向月無痕索要銀錢,反正現在太平盛世,又不缺錢,無需自己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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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月城,太子東宮」雲璞初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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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後半夜,月無痕立即批了銀錢,他相信雲璞初,至少相信這次。
正在揚州刺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清風拿了張布告過來,命他在此日張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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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乃雲璞初親筆書寫,特注明工期和勞資,並承諾最後七日勞資雙倍付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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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此告示,三月工期和雙倍勞資令眾人心動不已。可一想到官員兩個口向來不誠信,又不由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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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南都道使寫的」人群中一聲大喊出來,眾人才發現落款處竟然是「江南都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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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人的話我看信的過」有人想起前日五個包子之事,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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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可信」人群中有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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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信」有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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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報名吧!還是修水利,是件好事。」人群中有人攛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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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府門前涌現大批青壯年報名修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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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一個年長官員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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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包子戲的目的便是取信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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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問題解決了,可收購之事又陷入僵局。
有銀好辦事,無錢什麼也辦不了,現在的揚州刺史便面臨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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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請稍等,江南都道使想見大家。」清風的出現為其及時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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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听說無錢收購打算回家的百姓也停了動作,想見見傳說中親民誠信的江南都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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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怎樣這雞鴨今年可好賣啊?」雲璞初直接走進民眾和大家閑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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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好賣啊,蝗災年大家都不好過,買雞鴨的人少了。」一農婦想到今年就不由訴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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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賣官家不就好了。」雲璞初裝無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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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本想這樣,可官家不是沒錢了嘛。」一農婦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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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大家信我嗎?」用最親民的方式和大家商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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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信了。」眾人見雲如此親和,也放開了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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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家還是把雞鴨賣給官家,由官家寫下欠條,我會簽字,我保證半月後大家都能憑欠條拿到錢,如何?」雲璞初在人群中用親和的話語和百姓交流道。
「這……」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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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我願意賣」一個小男孩帶頭說道,他便是前日的小乞兒,一份善心結一份善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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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賣」一個農婦想到雲璞初的為人,為了蝗災,一咬牙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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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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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賣」有一便有二,眾人紛紛拿著欠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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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員見此不由佩服雲璞初,一場戲贏了民心,三個計策也得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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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齊全,計策正式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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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篷早已建好,揚州順利躲過蝗蟲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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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到位,僅缺工程師,次日憑空出現數十位工程師指導水利修建,進展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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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購的雞鴨在江河沿岸將蝗蟲卵消滅干淨,至此蝗災正式消失,並且雞鴨都長大不少,再以市價賣出使揚州刺史大賺一筆,財政收入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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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雲預料中進展順利,唯獨缺佳人。
此時雲本璞初可回月城,但因取信于民一事,必須等朝廷災銀到達,正式發到民眾手中,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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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誰知,可會失信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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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等,卻又多了幾分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