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三人才轉回相府,忘憂本奇怪為何雨瀟未來,後來轉念一想,她應該算是唯一一個不是燕家的燕家人吧!何苦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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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千秋,真是永恆千秋,不知又是一個怎樣的千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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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明朗,雲府一行人便已上路,行至宮門前正好遇到幾位同被邀請的官員,雲相與之相攜而入,忘憂則與外公和蘭姨她們落于人後,此場合青姨自然不好出現,雲夫人身為相府夫人也無奈的打起了官腔,和大家示意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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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一位公公的帶領下順暢進了暢春園,可忘憂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果然不久後便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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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暢春園門前,那位領路公公便不見了,倒見到那位在端帝御前伺候,傳說中歷經兩朝的總管公公在門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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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攜小郡主,鳳棲郡主到。」那位公公拉著自己的嗓子大喊道,卻始終不敢抬頭看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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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一听大駭,見外公和蘭姨早有準備,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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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公公是忠,忠于皇家,只能在心中悄悄說句王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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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是最後到的,暢春園內眾人已入座,一听那聲喝道,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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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月史書》有雲︰賢王帝賜名燕王,因有賢德,世人稱之賢王,熙帝有二子,其為幼子,年少聰慧,氣度天成,然于熙帝千秋宴上賢王妃誤飲賢王毒酒,不幸香消玉殞,當夜賢王府紅光泛天,賢王與其三幼女斃于火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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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歷史被傳為賢王為賢王妃殉情的佳話,可事實卻是一切對皇家失望的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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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飲還是故意,那可是當年太子妃親自送到賢王手中的,卻被賢王妃奪走飲下的,令賢王傷透了心,也看透了皇家,燕諾蘭不禁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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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靜下心自然也想起了那段史書記載,燕王,燕家,密探。原來如此。想來剛開始的燕王還是放不下皇家的責任,直到藍林兩家在皇帝的默許下導致家破人亡,才是真的看破了吧,燕家的消失代表過往真的一點都不存在了。
可是忘憂不明白今日這一出又是為何?但進外公與蘭姨那淡定自若的樣子,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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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早已不是皇家人,外公也不是當年那位賢王了,況且還有雲璞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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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忘憂便自若的和蘭姨暢談起來,青衣老人見此也不由稱贊忘憂寵辱不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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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從蘭姨那了解到當年許多事,心中卻總是覺得還有十分重要之事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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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知道原來外公非熙後之子,乃熙帝不願自己與心愛女子骨肉流離而硬塞到後身上,打破了後無二子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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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無二子?」忘憂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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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相信?」蘭姨不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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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信」忘憂搖頭一笑,似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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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帝王本就無情,為了一個美化的傳說就令後無二子,以來鞏固帝位,恆後無子仍是因為生長子時母體受損而無法受孕了,卻被後人誤會了百年,你說這是不是一個笑話。」蘭姨輕易便到出宮闈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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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最是帝王家。」忘憂贊同說道。
賢王猶蘭君子般氣度天成,不敢褻瀆,燕若蘭小郡主風度瀟灑,宛若刺人玫瑰,鳳棲郡主冷艷高貴,仿若清冷雪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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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成一天地,想上去攀談,終是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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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後駕到,太子殿下,太子妃駕到。」又是那個鴨嗓子的聲音。這次眾人都已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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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皇上,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四個世間最尊貴之人一出現在園內,眾人皆跪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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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愛卿平身,今夜千秋家宴,無須拘束,入座吧!」端帝大臂一揮,蒼白之色也淡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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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眾人回到自己席上,等這為今日壽星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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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是說過你無須多禮嗎?」端帝一家走向賢王這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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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外間,草民則為民,皇上則為君,君民之禮草民還是懂的。」賢王不慌不忙說道,一句草民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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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令端帝一行人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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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宴。」端帝不愧為帝王,坐上高座,便已胸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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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壽詞,一樣的壽禮,一樣的壽宴,與以往千秋宴只是略顯簡單罷了。
看著上座明顯在大病中的端帝,忘憂不由想起這些事的源頭,前太子終是未做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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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月王朝史書》有雲︰仁太子,博愛有加,愛護幼弟,然,因賢王妃斃于太子妃千秋宴,心懷愧疚,終日憂郁,終英年早逝,其幼子繼太子位,後為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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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史書,真亦假時假亦真,是愧疚,是擔心,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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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依舊皓如明月,「雲若依」也越發有太子妃的樣了,真是時殊事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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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千秋宴本可平常結束,可當它的主人不給機會,便注定又是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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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郡主」皇後溫和看著忘憂,仿若一個慈愛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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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在。」忘憂仍不想承認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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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你琴藝超然,今日可否為本宮獻上一曲。」皇後主動忽視那句不對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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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忘憂並非倚琴賣笑的女子,您要听曲子自有宮人為您彈奏,忘憂的琴怕不能入您的耳。」忘憂還未回應,燕若蘭便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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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兒臣為您準備的曲子在那呢!」月無痕雖已知道真相,仍是不由為忘憂解圍,指向前方的舞台說道。
官員門看著皇帝一家與賢王一家斗智斗勇,心中冒著汗,皇家的戲從來都不是可以隨便看的,此刻只想早日離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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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重,始終堅持不了多久,不過個把時辰,天色尚早,皇後便放各位大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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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大臣一出宮門都不禁深呼一口氣,同時不忘警告家眷今日之事不可亂私言,這些誥命夫人自然也都明白,倒是雲相夫婦一路無言,自在消化這驚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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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小郡主,鳳棲郡主則被皇後以「親人之名」留在了宮中,住進了那千萬宮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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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你……」忘憂陪著蘭姨出來散心,便見外公獨自一人望著那抹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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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既來之則安之,外公會保護你們的。」外公露出了如蘭淡雅的微笑,一切盡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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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們先回去了。」燕若蘭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靜,主動示意忘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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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憂,雨瀟真的不恨我嗎?」兩人情同母女,雖不曾表現出來,卻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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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曾經恨過,但我能肯定如今不恨了。」忘憂堅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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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蘭姨拉著忘憂的手不放松,徑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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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瀟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孩子了,她歷練多年,見多了世間的悲歡離合,在她病時,是您陪在她身邊,她要下山歷練,您便給她凌風傲雪,她怕吃苦,您便準她不學武,她被害了,您就趕到她身旁撫慰,這一切的一切,都比那個字來得重要,我相信她對您的愛早已將很沖淡。」忘憂拉住蘭姨正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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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糊涂了。」局中人反倒身陷局中,蘭姨淡然一笑,繼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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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那不是母女卻勝似母女的二人走了很久,也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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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忘憂在案桌寫上四個字,一如往常,那張香箋已然不見